————————小剧场——————
作业本的“晞”字囚笼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透过教室窗户,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块。苏柚晞百无聊赖地转着笔,物理卷子上的受力分析图在他眼里扭曲成毫无意义的乱麻。
旁边的冰山学神江砚白坐姿笔直,侧脸线条冷硬,正专注地在一本厚重的英文原版书上做着批注,墨蓝色的钢笔尖划过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规律得像某种催眠曲。
苏柚晞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瞥见自己桌角那本摊开的数学练习册。那是昨天被江砚白“检查”过的,上面布满了墨蓝色笔迹勾勒出的完美解题步骤,像一件冰冷的艺术品。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名字“苏柚晞”旁边——
那个小小的“晞”字周围,果然又被江砚白用同色的墨蓝笔,极其精细地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圆圈,像一个沉默的、冰冷的标记,将他名字里的这个字牢牢圈禁。
苏柚晞撇撇嘴,心里那股被物化的憋闷感又涌了上来。他赌气似的,故意用胳膊肘“不小心”撞了一下放在桌角的练习册。
“啪嗒。”
练习册滑落在地,摊开在江砚白脚边。
江砚白翻书的动作顿住了。他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脚边的练习册上,准确地聚焦在摊开的那一页——那上面清晰地印着苏柚晞龙飞凤舞的签名,以及旁边那个被墨蓝色圆圈圈住的“晞”字。
苏柚晞心里咯噔一下,有点后悔自己的幼稚挑衅,但脸上还是强装镇定,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意味。他等着江砚白皱眉,等着他用那种看“污染源”的眼神瞥他一眼,然后或许会掏出手帕垫着才肯捡起来?
然而,江砚白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江砚白极其自然地弯下腰,动作流畅,没有丝毫迟疑。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干净得如同艺术品的手——没有用手帕,也没有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拈起纸页边缘
——而是直接、稳稳地、握住了练习册的书脊,将它从地上捡了起来。
动作自然得就像捡起自己掉落的书本。
苏柚晞愣住了。
江砚白拿着练习册,并没有立刻递还给他。他修长的手指拂过封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苏柚晞确定地上很干净。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墨蓝色圆圈圈住的“晞”字上。
他看得很专注,眼神沉静无波,但苏柚晞莫名觉得,那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满意?
接着,江砚白做了一个让苏柚晞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的动作!
他拿起了自己那支墨蓝色的钢笔!
笔尖悬停在那墨蓝色圆圈的上方,微微一顿。
然后,他手腕沉稳地落下!
笔尖没有去修改苏柚晞潦草的签名,也没有在那个已经近乎完美的圆圈上再添加任何多余的笔画。
它落在了圆圈内部,那个小小的“晞”字的旁边!
极其工整,极其清晰,一笔一划,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江砚白用他那标志性的、锋利冷硬的字体,在苏柚晞那个被圈住的“晞”字旁边,又写了一个字!
还是一个“晞”字!
墨蓝色的新字,紧挨着苏柚晞原本的字,如同一个冰冷的复制品,一个更加标准、更加完美的范本,被牢牢地圈禁在同一个墨蓝色的牢笼里!
破晓的晞。
被双重的字迹,双重的冰冷圈禁,牢牢地囚锁在了纸页之上!
写完,江砚白才像是完成了某种神圣的加冕或标记仪式。他将练习册合拢,动作平稳地放回了苏柚晞的桌角,依旧是摊开在签名的那一页。那个崭新的、冰冷的“晞”字和它外面的墨蓝圆圈,在阳光下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全程,他没有看苏柚晞一眼,仿佛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随手修正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属于他领域内的符号偏差。
苏柚晞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练习册上多出来的那个“晞”字和那个仿佛被加固了的墨蓝牢笼,内心疯狂刷屏:
我靠!洁癖晚期强迫症发作了吗?!
嫌我写的字玷污了他的圈圈圣地?!
还得自己再写个标准版放进去?!
这他妈是什么新型圈养标记法?!
我的名字是动物园里的珍惜动物吗需要双重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