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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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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俞亦白不动声色地抖掉了肩膀上的手，她决定不参与宋南成的感情生活，可是隐隐作祟的八卦心态在内心叫嚣，让她的目光变得探究起来。
许以谦不开口，宋南成倒是主动找了个台阶。
“所以许老师的回答呢，要不要和我们去吃饭？”他单手托腰，歪头继续盯着许以谦，“当然了，我来请客。”
许以谦突然抬头，表情恢复正常，似乎刚才的古怪只是对方的幻觉。他扯出个笑，敷衍道：“抱歉我还有点事，不打扰你们。”
宋南成再次抬手拦住他的步伐，他看着许以谦，明明有些不解，但还是保持礼貌。许以谦被他满脸的真诚给看得浑身不自在，不自觉后退一步。
“你难道不是刚从你公司出来吗，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嘛，毕竟你刚才的样子和路边的流浪狗有什么区别，灰头土脸的。”宋南成摊手，比划道。
许以谦一直标榜自己是个哪怕遇到烦心事都不太会生气的人，比起生气，他更可能产生的情感是嘲笑和不屑。
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宋南成真挚的表情如此欠揍呢？
“哪怕惨成这样，都不想和我聊聊上次的事吗，我可是从来没骗过你。”
街口的过道挡了大半的阳光，许以谦还是觉得有点热，他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叹气，把手放回口袋，迈步向阳光处走去。
他面无表情地回头，认真看了好几秒宋南成的脸，就像在思考该怎么样才能让这张脸变回那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只不过这双眼睛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不敢看他了。
许以谦收回视线，懒得再和他绕圈子，抬起下巴示意他们。
“那走吧，既然你也不在乎你的女朋友，就随便你吧。”
如果时间可以倒回一周前，俞亦白绝对不会同意宋南成莫名其妙的请求。比起帮忙，她反而觉得自己变成了这场闹剧中的调味品，用处仅仅是被拿来刺激许以谦。
嗯，好喝……俞亦白难得对餐厅的饮品发出赞叹，视线正好瞟到身边喝了口咖啡的宋南成，明明和她一样不爱喝苦的东西，却偏偏要和许以谦点一样的。
活该啊，表情这么难看。她幸灾乐祸地想，差点暴露了内心。
许以谦本着白嫖一顿饭的心思，悠然自得地点了两道菜，他在等菜的时候打开手机看了眼，发现十分钟前程默刚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大致内容就是诉说对工作的不满、强调合同中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一句轻描淡写的关心。
他忍不住提起兴趣给对方回了几句，权当无聊时的消遣。
“谁呀？”
许以谦抬头看了眼宋南成，这人正端着咖啡杯，对视时还不忘再次眨了眨，看起来甚至比刚才还要找打。
他收回手机，语气平淡：“助理。”
许以谦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应该算解约了，但理所当然地没再过多解释。
宋南成点点头，非常没有眼力见地开口。
“他和你说工作的事情吗？”
“差不多吧。”
被宋南成拿来当理由的吃饭原因，他却迟迟不说。手机上没有新的消息，就连互联网上的内容都格外无聊，许以谦百无聊赖地摆弄手机，怀疑是餐桌氛围的问题。
宋南成倒是没觉得尴尬，任由这两个人自顾自玩手机，直到上菜之后才突然问道。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我还需要等多久？”
许以谦一口咖啡卡在喉咙里，忍不住微微蹙眉。他没有抬头，就这样抬起双眼，怀疑地看向宋南成。
干嘛说话这么恶心，真让人不爽……
许以谦将视线放回意面上，明明是自己决定好的事情，却还是恶劣地想让宋南成多等几天，故意轻飘飘道：“你也太执着了吧，有这功夫不如多写几首歌，肯定比投资我要赚钱。”
宋南成惊讶地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他如此有自知之明。
“我也不想这么执着，跟变态似的，可是没办法啊，谁让我女朋友是你的粉丝呢。”他托着下巴叹气，目光有点怜悯，“亦白，你说是不是。”
许以谦打了个冷颤，对这种套近乎般的语气感到不适，从来没怎么关注过粉丝的他头一次直面这个词，竟然生出一种逃跑的冲动。
他连忙喝了口咖啡掩饰心情，俞亦白也没有解释，自然地向他微笑打招呼，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许以谦的心情反而更烦闷，打完简单的招呼后，他重新把视线放在宋南成的身上，不知道是在针对谁：“那俞小姐的口味真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是吧，我也是这么说她的。”
宋南成赞同地回应，无视了俞亦白隐藏在笑容下的威胁，把话题再次引回来，“怎么样，许老师，答应我们吧。”
许以谦用叉子卷起面条，奶油酱汁的香气充斥口腔，咽下后，慢条斯理地拿餐巾擦着嘴角。
他正准备开口让宋南成再等几天，面前人的手机突然响起，系统短信声打断他还没有出口的话。
宋南成“咦”了一声，抱歉地向许以谦笑笑，点头示意他继续说，然后低下头看短信界面。
“不是不给你们答复，我公司目前还不打算放我走，再过段时间我的工作就重回正轨了，所以需要时间考虑而已。”
金灿灿的流心蛋黄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许以谦戳破蛋黄，随意地向宋南成解释，“几天时间你们应该……”
“啊，这样啊。”
宋南成打断他的话，他直接关了手机放在旁边，明明是短短一句话，却被他说得像在憋笑，让人心里发毛。
许以谦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抬起头，却被宋南成仿佛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眼神给难受到咽不下嘴里的面。
他为什么这样？
许以谦眯了眯眼睛，索性也闭上嘴，等宋南成主动。结果两个人就像较上劲似的，直到俞亦白面前的牛排渐渐空盘，餐桌上都没有人开口。
许以谦试探下掩藏着不安的眼神，被宋南成如弯月般的明亮眼眸吞噬，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人突然间心情变好这么多，只知道与那条短信有关。
保险起见，这顿饭还是吃快点吧。
“既然你说还要几天时间考虑考虑，那我就等你的消息咯。”
许以谦吞下嘴里的清水，轻声哼了一句，意思就是同意了。宋南成满意地看着他面前几口吃完的意大利面，叉了个小番茄放在嘴边，喃喃自语。
“早知道这么容易，我就不等到现在了。”
“你指什么。”
“指重新认识你这事。”宋南成纠结一会，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只是指这顿饭而已。”
许以谦被他的自言自语说得浑身像有蚂蚁在爬，心里怀疑他是不是有点精神上的毛病，他甚至回忆起以前的宋南成，觉得他这几年受到的刺激可能不小。
哪怕混到他这个地位，看起来也不怎么好过嘛。
他压根不在乎自己这么想是不是在自欺欺人，心情瞬间舒坦不少，眉头都舒展开了。
吃完饭后，许以谦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自己走了。
虽然天气回暖，但是餐厅的暖气开得依旧充足，他将卫衣外套挂在手臂上，宽大的短袖露出小臂，脖颈间的黑色吊坠发出碰撞声。
俞亦白坐在副驾驶，向他道别完后，对正盯着方向盘发呆的宋南成发出意味不明的笑。
“你也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在身上的。”
宋南成平静地倒车，宽阔的车库除了他们，只有许以谦已经离开的背影。那人不刻意打扮的样子似乎变得更加成熟，黑色刘海随意地撩到脑后，整个人清爽又肆意。
他从后视镜中收回视线，踩下油门重回阳光中。
“说什么呢，你都知道我不安好心了。”
离后视镜中的身影越来越远，风将他的碎发吹起，残留的好心情被风打乱，宋南成突然特别想抽烟，不过他已经戒了太多年，所以这个想法只是短暂地停留了几秒钟。
他抱歉地勾起嘴角，“没耽误你之后的事吧，我送你到车站？”
“先不了，就去杂志社吧，得去见个人。”俞亦白头有点疼，扶额叹气道，“有个小姑娘要来我这实习。”
“大小姐还负责安排实习工作？”
“也不是我想的，不说这个了。”她将吹乱的发梢挽到耳后，“既然你都知道他解约了，采访内容还上不上？”
宋南成眨着眼睛，思考几秒后，语气略带好奇。
“你怎么知道那短信是他公司发给我的？”
俞亦白翻来覆去地看自己的指甲，心中自言自语，不是有充足的把握，谁会信他就这样轻易地让人离开这张餐桌？
她换了个话题：“看出来的呗，反正人迟早要落你手里，还要逼得这么紧吗？”
宋南成将车停在杂志社门口，他按下车门锁，打了个哈欠，表情懒洋洋的，似乎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我可没有逼他，这都是他自己选的，难道我不把这个好处放在他的眼前，他就不会去找别的出路了吗。”
他向起身的俞亦白挥挥手，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再次补充道，“别太小看他了。”
宋南成若有所思，后视镜中的风景空无一人，他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喷嚏。
他产生了些警觉，心想是不是没戴口罩导致的，毕竟现在的天气已经算得上初春时节，满街的花粉都可能是罪魁祸首。
宋南成认真地想，确定了这个答案，立即关上大开的车窗。
不过，直到回到工作室，他都没想到另一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