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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麻烦借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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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象台预报，未来三天我市雷雨频繁，局部雨势大，预计23时-凌晨，我市局部有阵雨……”
挂完最后一天针之后，精神终于好了许多。
从医院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天气仍旧不好，乌云遍布，偶尔夹杂着闪电在夜空中闪烁，糟糕得如同推不开揉不散的坏心情。
也没有多少时间耽搁，要尽早准备出国事宜。
将近凌晨，他刚洗簌完，突然接到“独奏”酒吧的电话，致电的经理礼貌告知他，Derek醉了，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希望他能去接一下。
挂了电话，宁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才忍着没直接没让经理直接把电话交给Derek，好让自己当场拒绝。
到底是看在对方一个人跑回国的份上，他妥协了。
窗外暴雨如注，气温有些低。
他换了身衣服便去停车场拿车。
到了“独奏”，经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之后便直接领他到了三层。
再次经过上次那间会客室的时候，里面没有亮灯。
上次在里面单独碰见路风南的事似乎给他留下了某种不好的印象，他跟在经理的身后，不自然地偏头看了看，才看到门边插着的牌子上，显示预约人LU。
怎么上次来没注意到？
这一次，经理将他带到了另一个包间，包间门关着，经理敲了敲，打开门，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便离开了。
宁易察觉到似乎有些奇怪，刚一进去，才发宽大的包间里，光线并不明亮，地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好几个人。
他站在门口怔愣了好一会，直到还算清醒的赵瑾琏招呼他进来。
桌上和地面上摆了十几瓶各式各样名贵的酒，那一个个精致的酒瓶从世界各地被运来，没有摆放到漂亮的展示架上受人瞩目，而是孤零零地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大多瓶子都已快见底，可想而知，这群人到底是喝了多少才醉成这样。
不过再怎么说，章颂宁这里不至于连司机都安排不起，更何况还有一个赵瑾琏在，再怎么也没必要大半夜让自己特意跑过来，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落入了某种幼稚的圈套。
宁易心中闪过疑惑，却也只是一瞬。
“这是……？”
赵瑾琏无奈地摊开手，顺便踢了一下脚边的人。
那人闷哼一声，又再窝回去。
“我倒是想找司机送他回去，可是他不见到你，就是不肯松手。”
赵瑾琏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因为昏暗的角落里，确实有一个金毛正死抱着桌腿不放。
正在这时，坐在赵瑾琏身侧的一个人突然收回了本来摆在沙发上沿的双臂。
路风南穿了一件黑色衬衫，领口的纽扣已解开，半仰着头，隐在同样深色的沙发里，长腿随意往两边伸展。
他像是被二人说话的声音吵醒了，此刻正歪着头盯着突然出现的宁易。
其实宁易一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人。坐姿甚是嚣张，几乎把整张沙发占去了一大半。
虽然像极了那个人，但是宁易一开始却以为他还在国外，是自己过度敏感了。
好在路风南并没有继续看他，而是低头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既然都来了，宁易礼貌询问：“需要我帮忙安排车送各位回去吗？”
这话本就是客套。
先不说各位少爷肯定都有各自的司机在楼下候着，而且章颂宁的酒吧不至于真的缺少接送服务。
赵瑾琏看了路风南一眼，见对方没打算发表意见，便笑着婉拒了。
“宁先生有心了，大半夜已经很麻烦你了，把Derek送回去就行，其他人我来搞定。”
宁易点点头，没再说话。
Derek所在的位置在包间靠里面一侧，地方虽然不小，但是地上各处都散落了不少酒瓶。
宁易莫名想到了在水云庭打翻那瓶酒的景象，他可不想现在再重演一遍。
然而要想避开这些七零八落的酒瓶，只能从沙发与桌子之间的过道经过，而路风南的双腿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随着脚步靠近，他突然在路风南脚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瓶子。
竟然跟他在水云庭打碎的那瓶一样。
脚下动作随着呼吸一滞，察觉有道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宁易抬眸，触不及防地与眼前的人视线相对。
路风南眼眸微眯。
与以往见到的不同，宁易穿了件浅蓝色套头薄针织衫和深蓝色牛仔裤，头发没有往日的梳整，甚至还有些微湿，柔顺地垂落下来。
只短短半月，这个人看起来又瘦了很多，连宽松的衣衫也挡不住腰侧凸起的髂骨，因动作幅度而扯起的衣料正松松垮垮地堆在腰间。
少了往日那种过于规整的西装束缚，他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人畜无害和细到骨子里的柔和。
Derek说得很对，大概没有人会讨厌这种一眼看上去毫无攻击力的人。
路风南长腿肆无忌惮地挡在路中间，而当事人却浑然未觉。
宁易只想快速走过去，在靠近的一刹那，藏在毛衣袖子下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成一团。
“路先生好。”他打了个招呼。
路风南居然也有些醉了，但不至于像其他那些人完全倒下，只是反应变得有些迟钝，因为他在看了宁易好几秒后，轻轻笑了一下，才幽幽开口。
“宁先生看起来不太好。”
这句话不似寒暄，也绝非关心，正当他不知如何回应的时候，不远处的金毛突然喊了一声“喝”，打断了这种诡异的沉默对峙。
宁易趁机开口：“麻烦借过。”
路风南挑挑眉，没有再为难他，好心地将长腿收回一些，让出几公分通道。
宁易没犹豫，径直擦着他的小腿裤管掠过，走到抱着桌腿的金毛面前，却没注意到另还有个人躺在Derek旁边。
被来人突然踩了一脚，章颂宁直直地坐起身，愣是把刚弯下腰的宁易吓一跳。
“嗯，Ivan？”
章颂宁看着醉得着实不轻，也难为他竟然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认出自己。
“是我。”宁易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脚。
章颂宁顶着一张通红的脸，也不知道痛不痛，呆呆地看了他好几秒。
宁易不明所以，还以为他要跟自己说什么。他用手在章颂宁面前晃了晃，见他没有反应，便不打算管他。
忽然，章颂宁神经接上，喊了一句：“宁易，你要死啊，怎么瘦了这么多？”
“你看错了。”宁易一边敷衍着，一边制止他扒在自己腿上兴风作浪的手，趁人还不清醒又摁回地上。
好一阵折腾，原本倒在另一侧昏昏沉沉的人被吵醒了几个，迷糊中抬头看向他。
宁易置若罔闻，弯腰，将Derek的一只胳膊拉起搭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扣住他的腰侧，用身体做支撑将人扶起来。
他的背很薄，针织衫领口因为动作的拉扯稍微往下，露出凹陷明显的锁骨。
Derek动作不老实，不是往下就是往他身上倒，宁易将人紧紧卡在自己肩膀和虎口处，骨节分明的手指紧得泛白，透出一种与身体不相符的力量感。
隐在暗处的人扫了一眼面前的人，莫名想起章颂宁对他用过的某个形容词——顽强。
确实，看起来好欺负，本人却是个硬骨头。
终于站起来的Derek待看清楚宁易的脸后，突然反过身抱着他哭起来。
“Ivan，你一定要答应我，绝对不能离开我，我只有你了，Ivan，你一定要答应我啊……”
这种话宁易知道怎么回事，可周围的人不知道啊，他后悔今晚来这一趟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只想快速带着他离开这里，转头对赵瑾琏说道：“阿宁就拜托你了。”
赵瑾琏嘴角带笑，回了一句“放心”。
早在Derek刚回国之时，圈内便有不少传闻：罗迪三公子放弃家族事业千里回国追寻旧爱。
对此，宁易也懒得解释，用了力再次将人扣回虎口处。
这次再路过路风南时，对方倒是很配合地提前把腿收了回去。
——
在那之后，Derek回风域的次数倒是频繁起来，每每见到宁易都欲言又止，就差把“我有事”几个字写在脸上。
宁易实在看不下去，一脸无奈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Derek挠了挠头，很是心虚。
他当初没能说服路风南，现在撞了南墙反倒能想到求助的唯一人选还是这个一开始就被排除在项目之外的人。
“我还真有事，非你不可。”
Derek打开电脑，艺术长廊策划案几个字在屏幕上滚动。
宁易眼睛眯了眯。
跟他猜测的差不多，是新区项目的事。
“你先看看。”Derek没有直说，“这个策划案很不错吧。”
宁易也没有多想，专心看策划。
策划选中的作品名为《明日游》，是一组通过几千块镜子、皮影人与风管组成的树状作品。
暗藏在机关下的导管控制风向，精确到达特定镜面，使之形成有规律的波动。如此经过成千上万次折射，与皮影小人相互，在半空中呈现出一种无限流动的光影效果，热烈自由，如梦境闪帧，不切实际。
电脑画面停止滚动，宁易肯定地评价：“确实很不错，没记错的话，这个作品初次出现的时候就引发了不小的反响，只可惜它对演出场地的要求极高，加上制作中需要精确把控的不确定因素太多，到目前为止，也只成功过一次，所以又被称作昙花一现。”
Derek坐过来：“容易的话不就少了很多乐趣吗，像是我们能成功复刻出来，这在整个艺术圈内都是爆炸性的的新闻，到时候，风域拿下古城新章项目，不就稳了吗。”
宁易无视他画的大饼，给出理智意见：“这很难，这组作品目前为止只成功过一次，连创作者本人也没再成功复刻出来，如果是我，会考虑其他备选。”
Derek何尝不知道很难，虽然因为路风南的关系，风域在起跑线上就已经赢下绝大部分对手，可要是这个打头阵的项目做不好，到时丢脸的可不止风域，还有他路风南。
可偏偏路风南像是在幸灾乐祸:“如果你连这都做不到，那我可能需要重新考虑是否继续我们的合作关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