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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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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予安站在机场出发大厅，盯着航班信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距离登机还有四十分钟，足够他再犹豫三次是否该取消这次冲动之行。
手机震动起来，是公司群里的消息——"蓝汐"项目获得行业大奖提名。同事们纷纷祝贺，总监特意@他："周设计师功不可没！"这本该是值得庆祝的消息，却让他更加犹豫。如果去了程澈的演唱会，会不会又引发新一轮的媒体猜测？
"最后一次。"他对自己说，将登机牌塞进背包。只是去看一场演唱会，支持一个朋友，仅此而已。
飞机起飞时，周予安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想起程澈在发布会上说的话——"真正的情感连接不应该被性别或第二性征定义"。那个勇敢的omega明星，在千万人面前为他们的可能性辩护，而他，一个普通beta，却连去看场演唱会都要瞻前顾后。
三小时的航程中，周予安试图专注于手中的设计稿，但思绪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程澈。那次庆功宴后，他们之间的联系明显减少了，像是两人都默契地后退了一步，给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留出呼吸的空间。
飞机着陆时，周予安的手机收到一条程澈发来的语音消息："听说你今天要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周予安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他没告诉程澈自己的行程，是谁走漏了风声？"嗯，刚落地。"他简短地回复。
"太棒了！我让助理去接你，直接来后台。"程澈的回复几乎是即时的，"今晚的曲目单有惊喜。"
周予安想说不用麻烦，自己买票就好，但程澈已经发来了接机司机的车牌号和联系方式。这种被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程澈一向如此，舞台上光芒万丈，私下却细心周到。
走出机场，一辆黑色商务车已经等在指定位置。司机是个沉默的beta男性，确认身份后便专心驾驶。城市的风光从窗外掠过，与周予安居住的地方截然不同——更多的霓虹，更拥挤的街道，更浮躁的能量。
"程先生今天的状况不太好。"司机突然开口，从后视镜看了周予安一眼，"彩排时差点晕倒，但他坚持要完成演出。"
周予安皱起眉头："生病了？"
"不清楚。医生检查说没大碍，可能是巡演太累了。"司机顿了顿，"但他看到您的消息后，精神好了很多。"
周予安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程澈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极少生病，更别说在彩排中晕倒。某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头盘旋。
车停在体育馆员工入口处，一位年轻的女beta助理已经等在那里："周设计师？请跟我来，程先生在等您。"
后台走廊错综复杂，满是忙碌的工作人员。周予安被带到一间标有"主演休息室"的门前，助理轻轻敲门："程先生，周设计师到了。"
门开了一条缝，程澈的脸出现在缝隙中。周予安倒吸一口气——omega明星脸色苍白得吓人，额头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眼睛却亮得异常。
"进来。"程澈的声音比电话里沙哑许多，他迅速拉开门，等周予安一进去就立刻锁上。
休息室里弥漫着一种甜腻的气息，像是熟透的水蜜桃混合着蜂蜜。周予安立刻明白了状况——程澈的发情期提前了，而且来势汹汹。
"你的抑制剂呢？"周予安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医药箱。
"没用。"程澈靠在墙上，呼吸急促，"这次...不一样。医生给了加强版也没效果。"他滑坐在地上，额头抵着膝盖，"该死，离正式演出只剩两小时了..."
周予安蹲下身，小心地不去触碰程澈——发情期的omega异常敏感，任何接触都可能加剧症状。"必须取消演出。"他斩钉截铁地说。
程澈猛地抬头："不可能！这是巡演首站，上万张票都卖出去了，还有直播..."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怎么上台？"周予安拿出手机，"我帮你联系经纪人。"
"等等。"程澈抓住周予安的手腕，触感滚烫，"先...帮我度过这一波。发情期有波动，如果我能撑过这一波高峰，也许还能上台..."
周予安看着程澈痛苦的表情，知道他在逞强。omega明星的骄傲不允许他在重要演出前倒下，但身体显然不听使唤。
"躺下。"周予安命令道，扶程澈到休息室的沙发上，"有备用抑制剂吗？"
程澈指向一个冷藏箱："最强的...已经用了三支，平时一支就够..."
周予安检查了冷藏箱，里面确实只剩下空注射器。他翻遍休息室的医药箱，找到几支普通抑制剂，但对程澈现在的状态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我需要一些材料改造这个房间。"周予安快速思考着，"能联系到信任的工作人员吗？不要alpha或omega，只要beta。"
程澈虚弱地点点头，用内线电话叫来了助理小杨——那个接周予安的女beta。周予安列了一张清单：保温毯、加湿器、特定波长的灯光灯泡、隔音材料、空气净化器滤芯...
"还有这个。"他补充了一张设计草图，"按这个布置休息室的角落，越快越好。"
小杨看了一眼清单，虽然困惑但专业地没有多问，迅速去准备了。周予安回到程澈身边，omega明星的状况似乎更糟了，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发抖，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坚持住，"周予安轻声说，"我在改造一个临时隔离空间，能帮你减轻症状。"
程澈微微睁开眼："你...记得？"
"记得什么？"
"公交站那晚..."程澈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也这么...专业冷静..."
周予安愣了一下。那时的程澈只是个需要帮助的陌生人，而现在...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别说话，保存体力。"
小杨很快带人送来了所需物品。周予安迅速行动起来，用保温毯和隔音材料在休息室角落搭建了一个小型封闭空间，内部铺设了特定颜色的灯光，加湿器调节到最适合omega发情期的湿度，空气净化器全速运转。
"这是什么原理？"小杨好奇地问。
"模拟omega安全巢穴的环境。"周予安一边调整细节一边解释，"特定波长的光线能缓解神经紧张，湿度控制有助于稳定信息素分泌，封闭空间提供安全感。我在一个omega客户的项目中研究过这些。"
最后，他将一瓶水和电解质补充剂放入隔离空间："好了，扶他进去。"
程澈几乎无法自己行走，周予安和小杨一左一右搀扶着他进入那个临时搭建的小空间。一进去，程澈的身体就明显放松了一些，呼吸不再那么急促。
"有用..."他轻声说，躺倒在铺了软垫的地面上，"比抑制剂...舒服..."
周予安松了口气："你留在这里，我去通知取消演出。"
"不！"程澈突然抓住他的衣角，"再等...一小时。如果这波高峰过去...我还能上台。"
周予安想反对，但程澈眼中的倔强让他无法拒绝。他转向小杨："通知团队演出可能延迟一小时，就说...设备故障。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alpha或omega。"
小杨点点头离开了，周予安留在隔离空间外，透过一个小窗口观察程澈的状况。omega明星蜷缩在灯光下，像一只受伤的动物，但表情确实比之前平静了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予安每隔十分钟就记录一次程澈的呼吸频率和皮肤温度。大约四十分钟后，程澈的状况有了明显改善——他能自己坐起来了，汗水也少了。
"好多了。"程澈的声音仍然虚弱，但已经连贯，"这招真神奇...你从哪学的？"
"建筑设计不只关乎美观，更关乎使用者的身心需求。"周予安递进一杯电解质水，"但你还是不应该上台。"
程澈喝完整杯水，擦了擦嘴角："我必须去，周予安。上万歌迷等着，还有那些质疑omega能否胜任高强度巡演的媒体..."他试图站起来，双腿却一软差点跌倒。
周予安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他，立刻被程澈身上的热度震惊了——即使隔着衣服，omega的体温也高得不正常。更糟的是，这个接触似乎引发了程澈信息素的新一轮波动，甜腻的气息瞬间浓烈起来。
"抱歉..."周予安迅速松开手，但程澈已经又滑坐回地上，呼吸再次变得急促。
"不是...你的错。"程澈咬着牙说，"这次发情期...太反常了。通常抑制剂能控制...这次完全没用..."
周予安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你最近有没有换过抑制剂品牌？或者...接触过可能影响荷尔蒙的物质？"
程澈思考了一下："没有...等等，巡演前公司安排了一次'增强表演耐力'的荷尔蒙注射，说是新配方..."
周予安的眼神变得锐利："未经你同意的医疗干预？"
"我签了同意书，但没仔细看..."程澈苦笑，"太信任他们了..."
周予安握紧了拳头。这种为了商业利益擅自干预omega身体的行为令他愤怒，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无论如何，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上台。我去找经纪人。"
他转身要走，程澈却再次抓住他的手腕："等等...再给我半小时。如果状况没有进一步改善...我自己宣布取消。"
周予安看着程澈坚定的眼神，知道这是omega明星最后的妥协。他点点头，继续监测程澈的状况。
半小时后，程澈的状况稳定但没有显著改善。最终，在专业医生的建议下，演出不得不推迟。经纪人张铭暴跳如雷，但在医生确认程澈的身体状况确实无法登台后，也只能接受现实。
"公关噩梦！"张铭在休息室外来回踱步，"媒体会怎么报道？'omega明星因发情期取消演出'？这简直坐实了那些关于omega不稳定的偏见！"
周予安冷静地打断他："更好的标题是'顶级明星带病坚持彩排，团队出于健康考虑推迟演出'。重点放在专业精神和健康意识上。"
张铭愣了一下，随即眯起眼睛："...不错的角度。但程澈必须立刻发表声明，而且要看起来不像发情期的样子。"
"不可能。"医生插话，"他现在需要至少48小时的完全休息。任何公开露面都会让情况恶化。"
张铭转向周予安："那你负责照顾他。你是beta，不受信息素影响。我带团队去处理媒体危机。"
周予安没想到责任会这样落在自己肩上，但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需要一个安全、安静的地方，最好是独立住宅而非酒店。"
一小时后，程澈被秘密转移到城市郊区的一栋别墅。医生给他注射了强效镇静剂，暂时压制最严重的症状，但强调这只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发情期需要自然度过。
别墅是经纪公司高层的私产，隐蔽且安保完善。周予安按照之前的经验，将主卧室改造成适合omega度过发情期的环境——特定波长的灯光，恒温恒湿系统，隔音处理，甚至按照程澈的喜好摆放了一些能带来安全感的物品。
"你真的很擅长这个。"药效发作前的程澈虚弱地评价道，"是不是...专门研究过？"
周予安帮他调整枕头："建筑设计包含对人的研究。不同性别、年龄、文化背景的人对空间的需求各不相同。"他顿了顿，"而且...那次公交站相遇后，我查阅了一些关于omega特殊需求的设计文献。"
程澈的眼睛亮了起来："为了我？"
"为了专业知识的扩展。"周予安纠正道，但耳尖微微发红。
程澈笑了，随即被一阵新的热潮击中，痛苦地蜷缩起来。周予安立刻递上准备好的冰毛巾和电解质水，动作熟练得像经过专门训练。
"别...走。"程澈在药效将他拖入睡眠前喃喃道，"发情期...很孤独..."
周予安轻轻握住他的手："我不会走。"
——
接下来的三天如同一场漫长的拉锯战。程澈的发情期比预想的更加剧烈和持久，镇静剂的效果越来越短，而加强版抑制剂仍然无效。周予安几乎不眠不休地照顾他——更换冰毛巾，调整房间环境，准备易消化的食物，在程澈被热潮折磨得神志不清时用冷静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第二天深夜，程澈的状况突然恶化。体温飙升到危险水平，开始出现幻觉。周予安不得不叫来医生，对方检查后表情凝重。
"非常规发情期。"医生低声说，"那种'增强剂'肯定含有诱发omega信息素分泌的成分，现在他的身体过度反应了。需要更专业的医疗干预。"
"送医院？"周予安问。
医生摇头："太冒险了。媒体会像鲨鱼闻见血腥味一样扑来。我能提供一些专业医疗设备和支持疗法，但主要还得靠你照顾他度过这段时间。"
于是周予安开始了更加精心的护理。他学会了操作简易输液设备，监测程澈的生命体征，甚至在医生远程指导下调整药物剂量。别墅变成了一个临时医疗站，而周予安既是护士，又是心理支持。
第三天凌晨，程澈的状况终于出现转机。体温开始下降，意识逐渐清晰。周予安正靠在卧室的扶手椅上打盹，被一声微弱的呼唤惊醒。
"周...予安？"
周予安立刻冲到床边："我在这里。感觉怎么样？"
程澈的嘴唇干裂，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像是...被卡车碾过。"他试图微笑，但没成功，"多久了？"
"三天。"周予安扶他喝了一小口水，"医生说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
"三天..."程澈闭上眼睛，"你一直在这里？"
"嗯。"
程澈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周予安："为什么？"
周予安愣住了。为什么？因为承诺？因为责任？还是因为那些他不敢说出口的感情？"因为...你需要有人照顾。"他最终说道，声音干涩。
程澈虚弱地抬起手，触碰周予安的脸颊："你看起来糟透了。"
确实，周予安已经三天没好好洗漱，衣服皱巴巴的，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但他不在乎。"你看起来更糟。"他轻声回答。
程澈的手指在周予安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无力地垂下："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承载着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周予安点点头，起身调整输液速度："再睡会儿吧。医生说你还需要大量休息。"
程澈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稳。周予安站在床边，看着omega明星苍白的脸，胸口泛起一阵疼痛。这三天里，他看到了程澈最脆弱的一面——痛苦、无助、完全依赖他人。这与舞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偶像判若两人，却更加真实，更加...珍贵。
——
第四天早晨，程澈终于能够坐起来吃一点固体食物了。周予安煮了粥，小心翼翼地喂他。
"媒体怎么说？"程澈问，声音恢复了一些力量。
周予安犹豫了一下："官方说法是严重流感。大多数粉丝表示理解，少数媒体有些猜测，但都被公关团队压下去了。"
程澈点点头："张哥肯定忙疯了。"
"嗯。他每天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周予安没有提及经纪人那些关于"形象损失"和"商业后果"的咆哮。
"巡演呢？"
"推迟了两周。赞助商有些不满，但考虑到你的健康..."
程澈放下勺子："我毁了整个团队几个月的努力。"
周予安皱眉："不是你，是那个擅自给你注射'增强剂'的人。医生说了，这次异常发情期很可能是药物反应。"
程澈苦笑："在娱乐圈，omega的身体从来不只是自己的身体。是公司的资产，粉丝的幻想，赞助商的产品..."他看向周予安，"除了在你眼里。"
周予安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赤裸的坦诚，只好继续喂粥。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只有勺子偶尔碰触碗壁的清脆声响。
"周予安，"程澈突然说，"这三天...是我分化后最平静的发情期。"
周予安惊讶地抬头："平静？你高烧到40度，有两次我都想叫救护车了。"
"但我不害怕。"程澈轻声解释，"以前每次发情期，我都害怕失去控制，害怕被本能支配...但这次，即使最痛苦的时候，我也知道有你在。"他停顿了一下，"一个不受信息素影响的，清醒的你。"
周予安的手指微微发抖，他放下碗，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这是beta的优势。"
"不，这是你的优势。"程澈直视他的眼睛，"我开始想...也许omega不一定非要和alpha在一起。也许真正的契合超越了信息素。"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床单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周予安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这是程澈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暗示他们之间可能有的未来，一个超越ABO标签的未来。
"你需要休息。"周予安最终说道，起身收拾餐具，"我们...以后再谈这个。"
程澈没有坚持，只是点点头躺了回去。但周予安走出房间时，能感觉到omega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温暖而坚定。
——
第五天，医生宣布程澈已经度过危险期，可以逐步恢复正常活动。周予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准备返回酒店好好休息一晚。
"一定要走吗？"程澈问，他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只是还有些虚弱。
"你需要真正的休息，而我在旁边只会打扰你。"周予安收拾着自己的简易行李，"张铭明天会来安排后续事宜。"
程澈靠在门框上，看着周予安忙碌："这五天...谢谢你。我不知道如果没有你..."
"你会没事的。"周予安打断他，"你是程澈，记得吗？坚强得令人发指的那个omega。"
程澈笑了，但笑容有些勉强："巡演重新安排后...你还会来看吗？"
周予安的动作顿了一下："如果工作允许的话。"
这是一个安全的回答，既不承诺也不拒绝。事实上，周予安已经决定要保持距离了——不是因为他不想靠近，而是因为太想了。这五天里，他看到了与程澈共度一生的可能性，而这想法既美妙又可怕。
"我送你。"程澈说，跟着周予安走向门口。
告别时，两人都有些尴尬。五天来的亲密照顾打破了他们之间原有的界限，却又建立了新的、更复杂的连接。最终，程澈伸出手，周予安握住了它——一个简单而温暖的握手，却比任何拥抱都更有力量。
"周予安，"程澈在松开手前说，"无论发生什么，记住这五天对我意味着什么。"
周予安点点头，不敢信任自己的声音。他转身走向等候的车，没有回头。如果他回头，会看到程澈站在门口，目光中混合着希望和不确定，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既想跳又怕高的人。
——
周予安没想到的是，他离开程澈住所的照片已经被狗仔拍下。第二天一早，娱乐新闻炸开了锅——《独家：神秘alpha夜访程澈别墅，omega明星发情期疑被标记！》
照片上周予安的背影被误认为是alpha，而时间点——发情期刚结束——引发了最糟糕的猜测。经纪公司的电话在清晨六点就把周予安吵醒，张铭的声音几乎刺破他的耳膜：
"立刻来公司开会！程澈的形象危在旦夕！"
周予安匆匆洗漱，头痛欲裂。五天的看护已经耗尽了他的体力，而现在还要面对这样的闹剧。最让他担心的是程澈——刚刚恢复的身体能否承受这种舆论压力？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张铭、公关团队、公司高层围着长桌，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恶意的媒体报道。周予安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他，像看着一个麻烦的根源。
"好了，当事人到齐了。"张铭冷冷地说，"现在讨论危机处理方案。"
周予安这才注意到程澈已经坐在角落，脸色仍然苍白，但表情坚定。omega明星对他微微点头，眼神中带着歉意。
"方案很简单，"公关总监开口，"周予安发表声明，承认自己是beta而非alpha，否认标记行为，强调只是朋友间的照顾。"
"然后呢？"张铭追问。
"然后程澈继续巡演，与周设计师保持距离，直到风波平息。"公关总监推了推眼镜，"同时我们放出一些程澈与合适alpha互动的照片，慢慢引导舆论回到正轨。"
周予安握紧了拳头。所谓的"合适alpha"，无疑是经纪公司精心挑选的形象良好的明星或富豪，符合大众对omega伴侣的期待。
"我不同意。"程澈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我不会否认周予安对我的帮助，也不会假装对什么'合适alpha'有兴趣。"
张铭猛地转向他："程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的形象，你的职业生涯..."
"正因如此，我才要坚持。"程澈站起身，"五年来，我一直在证明omega可以不被信息素定义。现在却要因为一次发情期就回归传统角色？"
会议室安静下来。周予安看着程澈——那个在舞台上光芒四射的明星，此刻正为他们的可能性而战。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气在他心中升起。
"我愿意发表声明澄清事实，"周予安说，"但不是否认我们的关系，而是定义它——建立在相互尊重和理解基础上的关系，不受ABO标签限制。"
张铭的表情像是要爆炸："你们疯了！市场不会接受一个omega和beta的配对！粉丝会暴动，赞助商会撤资..."
"那就让他们撤。"程澈平静地说，"我的音乐比我的第二性征更重要。如果人们只把我当作一个omega而非艺术家，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会议不欢而散。张铭命令所有人离开，只留下程澈和周予安。
"最后机会，"经纪人冷冷地说，"按公司计划来，或者准备承担后果。"
程澈看向周予安，眼神中带着询问。周予安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我们选择后者。"程澈宣布。
张铭摔门而去的声音在整层楼回荡。周予安突然意识到，他们刚刚跨越了一条不可逆的界限——从假扮情侣到真正站在一起，面对整个ABO社会根深蒂固的偏见。
"后悔吗？"程澈轻声问。
周予安看着这个勇敢得令人心碎的omega，摇了摇头："唯一后悔的是没早点这么做。"
程澈笑了，伸手握住周予安的手。这一次，不再是表演，不再是假扮，而是两个灵魂在超越性别的层面上，找到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