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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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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泽轻轻推开了招待室的门，他的目光一扫，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几年未见了他还是像从前一样。
沈晏深慵懒地靠在警队招待室的转椅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Polo衫，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
招待室的廉价转椅硬是被他坐出了总裁办公椅的气场，仿佛这里不是警队，而是他沈氏的某个会议室。桌上的一次性纸杯里，茶水早已凉透，水面浮着几片未泡开的茶叶，显然他连碰都没碰过。
当门完全打开时，他缓缓抬起眼睑。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在看清来人的瞬间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成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懒洋洋地开口：“听艾莉说，你来公司找我好多次了。”“陆大队长，想见我可以直接去我家啊。我没搬家，还是住在那儿，你一直知道的。”
陆泽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径直走到他对面。
“周二晚上10点到凌晨2点，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
“陆队。”他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问我这种问题？这有点私密了吧。”
“你不配合，过来做什么？”陆泽冷冷回应。
“我配合你啊，我只是觉得...“”沈晏深微微起身，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带着气息的话语拂过陆泽耳际：“你应该不会想听这些。”
“说说。”
“周二晚上，我在萨路大酒店。”
“几点？”陆泽的声音陡然沙哑，“10点到凌晨2点你在做什么？和谁在一起？”
“问这么详细...”沈晏深突然前倾，身后转椅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他的领带滑落过陆泽的手背，“十点。我刚处理完公司事务，便去了酒店。让我想想在做什么呢？我在沐浴，你知道海口区的晚上很冷...如果有人在身边的话就不会了。”
“沈晏深，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在酒店还能做什么，和男人呗，难不成我去那开会啊。 ”
陆泽猛地攥住他的领带。
“你能不能好好说，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听你废话。”
沈晏深被迫低头，笑了笑，呼吸却依然平稳，领带绞紧时他喉结滚动：“好，好好，都告诉你。他来酒店在帮我...我们俩都在浴室...一直到11点...结束后吃了晚餐...后面又在客厅继续...这样回答你满意了吗？”
“够了！”陆泽的怒吼震得单向玻璃微微颤动。
“我说过了”沈晏深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口。“你不太会想听这么仔细，可你非要问我。你知道的我对你可是坦诚，总是有问必答。”
“他是谁？和你什么关系？”
沈晏深笑了，薄唇微启，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的眼神依旧清冷，却在笑意中多了一丝玩味，像是对眼前的一切都了然于胸，又不屑一顾。
“是以私人身份问的。”他指尖划过陆泽的警徽，“还是以警察叔叔的身份问我？魏杰啊他是我下属也是我朋友。”
“朋友会这样？你不觉得你所的话前后矛盾吗？”陆泽伸手猛地扯开他的Polo衬衫领口，纽扣崩落在地面弹跳。
“陆泽！”沈晏深胸口剧烈起伏，白嫩的皮肤没有任何鞭打痕迹，“你发什么神经？”
“你们也做那种事了吗？”陆泽的食指按在沈晏深胸口，力道大得让两人呼吸交缠，“告诉我！”
沈晏深又冷笑一声。那双眼睛直直望进陆泽的眼底，似乎想要看穿他的所有情绪。
“沈晏深，你现在有义务配合调查。”陆泽对他的反应有些着急，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你可算是嫌疑人。”
“什么狗屁嫌疑人？陆泽，你在大学上课的时候都在想我吗？”他强压着怒火，另一只手却抚上陆泽的右颈，摸着那颗小痣，“怎么可以对我诱供呢？”
“沈总...”助理站在一旁，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他因为陆泽刚刚突然的动作，有些恼火，便举起刚刚被攥红的手腕，挑衅道“嫌疑人？好啊，那你把我拷起来。”腕骨抵上陆泽的配枪，“你知道的，我并不反感。”
“你可真是死性不改。”陆泽生气的甩开他的手，“你昨晚凌晨刷卡购买玩具手铐在哪？”
“这种东西...”沈晏深慢悠悠系着扣子。“我还能随身携带不成？”他凑近陆泽的耳边，“肯定在家啊。 ”
“你答应过我的。”陆泽的声音突然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
沈晏深的动作瞬间僵住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大学时的承诺浮现在脑海中——他曾答应陆泽，不会再玩那些危险的游戏，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失控的边缘。然而，那些誓言如今听起来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可是陆泽呢？他又何尝遵守了自己的承诺？
曾经信誓旦旦说着不会离开他。而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一些屁话罢了。
“你脑子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沈晏深有些恼火，陆泽居然联想到有人对他做的这些。他猛地后退，撞翻了椅子。
“我在想你...”陆泽被他一激，话脱口而出，却只说出来半截。
沈晏深：“ ... ”
他红着耳朵，别过脸去，不敢直视沈晏深的眼睛。
“我当然是在想你……有没有杀人。”他终于补完了后半句，
“陆泽！陆大队长！你以为你自己多重要吗？当年了说回国便回国那么狠心甩了我...还觉得我可以对你念念不忘？守身如玉这么多年？真是可笑。”
沈晏深听见他说这话恼火极了，感觉被愚弄了一番，尤其是还在他下属的在场的情况下。没未等他讲完后面的话，便急着说完，并甩开陆泽的手。
一片寂静，一旁的林浩和秘书瞪大双眼，也没想到今天能吃到这么大一瓜。
“沈总，”陆泽整了整领带，声音恢复公事公办的冰冷，“接下来的问题请你认真回答。这涉及本市多起命案，现在线索都指向你。 ”
“好啊，你知道，对你我一直都是有问必答。”
沈晏深这次把话一气发泄出来，倒是脾气也好些了。
“昨晚十点到两点，也就是说你从来没离开过房间。”一旁林浩尴尬的不想留着此处，但还是走向前清了清嗓子，认真继续说道。
“我一直没出门，你可以去查监控。”沈晏深突然眯起眼，看向那个男人。“陆泽，原来前几次你来找我...都是为了调查我？”
“请你回答警方问题！”
陆泽猛地拍桌，证物袋里的淡蓝晶体随之跳动，“为什么凌晨一点大厅有你的刷卡记录？”
沈晏深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不紧不慢。他抬眸看向陆泽，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我不记得我刷过卡了。"
他耸了耸肩，语气轻描淡写，“有可能是魏杰吧。”
“沈晏深，你在隐瞒什么？”
“我说了不记得了，那天晚上我喝多了。”
“你知道的，这些我只要想查，都能查到。”陆泽冷冷道。
沈晏深轻笑一声，终于抬眼直视他：“陆泽，我现在还不是你的犯人。”
"那你就去查。"沈晏深接着随口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他站起身，整理了下袖口，看都不看陆泽一眼，转身便准备离开。
擦肩而过的瞬间，他微微俯身，凑近陆泽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唇瓣几乎擦过皮肤，嗓音低沉而戏谑：“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别在我这浪费时间。”
陆泽眸光一沉，在他即将踏出门的前一刻，冷声开口：“魏杰死了。”
沈晏深的脚步倏然顿住。
他缓缓回头，眼底的笑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什么？"
陆泽摊开照片，推至桌中央。
他转过头，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说谁死了？这不可能。”
照片上，魏杰的尸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脖颈处一道狰狞的勒痕清晰可见。
空气瞬间凝固。
沈晏深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他的喉结微微滚动，声音依旧平稳，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什么时候的事？”
他些许震惊，昨天他莫名其妙喝的大醉，甚至早上险些睡过点，起来之后就没有再见到魏杰，之后打他电话也关机，以为他已经回家了。没想到他居然就死了。
“昨晚。”陆泽紧盯着他的表情，“就在你进入酒店大楼后刷卡的三小时。”
沈晏深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他抬手，指尖轻轻点了点照片，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陆警官，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陆泽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与他对视。
“陆队！”谢凯急匆匆闯了进来，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之前那个一直不配合调查的舍友，也就是第一名死者段佳齐的舍友今天突然改口了！”
陆泽眉头一皱，目光从沈晏深身上移开：“说清楚。”
“就是那个一直拒绝作证的张明，半小时前主动联系警局，说案发当晚看见段佳齐跟一个男人离开学校，但他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有意思，现在突然开口...”
“会不会有什么猫腻？陆队。”林浩在一旁压低声音问道，眼神警惕地扫过沈晏深。
沈晏深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仿佛对这场对话很感兴趣。
“沈晏深，”陆泽抓起外套，逼近一步：“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耗。等我回来，我要听到那晚的完整经过。”
“陆警官！我不是你犯人！”沈晏深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把你审犯人的那一套用我身上! ”
陆泽没有理会，转向林浩：“那提供线索的男同学现在在哪？”
“在学校外的'午夜蓝调'咖啡厅，他说只愿意在那里见面。”
“跟他说，我们现在过去。”陆泽按下对讲机，“小陈！带两个人先去萨路大酒店周围调最近的监控。”
‘午夜蓝调’咖啡厅内，蓝调爵士乐在背景中低吟，萨克斯风的旋律如同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将整个空间浸润在一种慵懒而略带忧郁的氛围中。
店外此时又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斜斜地飘落，雨水轻敲玻璃窗，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行人撑起各色的伞匆匆走过，脚步溅起些许水花，偶尔有车辆驶过，轮胎碾过湿漉的地面，留下短暂的沙沙声。
窗边的座位因此显得格外温暖，仿佛隔绝了外界的寒意与潮湿。陆泽坐在角落里，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冷却的黑咖啡，他侧头看向窗外，目光穿过雨帘，似乎落在某个遥远的地方。
男生带着黑框眼镜，对面的男生依旧双手紧握着手中的咖啡杯，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或拘谨。
“别紧张。”林浩抬起座位向他身边靠了靠，安慰道。
“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愿意和我们聊聊？”陆泽在一旁问道。
男生推了推眼镜，“最开始，是因为...校方拿毕业证威胁我...说我如果说了，就不让我毕业了。”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咖啡杯里的涟漪映出他倒影。“可林警官，我还是觉得良心难安...所以才又联系了你和谢警官。”
林浩猛地拍桌，拿铁溅出。“他们敢！你放心这件事我会管到底的。”
男生颤抖的手指划过手机相册，停在段佳齐的毕业照上。
“其实刚上大学时...我们一直是很好的朋友。直到搬进四人间，新舍友嘲笑他的性取向...他就很少回校住了。”
陆泽的钢笔突然停在‘性取向’三个字上。
“但那天早上...”男生突然抓住林浩的手，“就是出事前一天...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他状态很好，说已经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了...我当时也很为他感到高兴。”
“可是没想到...居然..”
林浩安抚地拍着他的背，白衬衫袖口沾上了男生睫毛膏的黑色泪痕。
“你说那晚你看见段佳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个男人是谁？你认识吗？”
“好像是他校外的男朋友。”
“你知道他校外的男朋友是谁吗？叫什么吗？”“ ”陆泽突然身体前倾。
“我没见过真人...”
“有点像那个综艺明星...最近很火的那个。”男生翻着手机。“我也不常看节目，是我妹妹每次吃饭就会看那个综艺节目。”
“新星闪耀？”
“对！”男生点开微博热搜榜，指尖在#魏森破碎感舞台#的话题上停顿，“很像这个魏森...”
陆泽和林浩都没有想到，他的男朋友居然是魏森，也就是第三名死者魏林。
警车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陈凯打开了车载广播里《新星闪耀》的主题曲播放了一路。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 ”林浩突然打破沉默，喉结上下滚动，“那魏林是被谁杀死的？他俩要是情侣关系... 该不会是三人行玩脱了吧？”
他的目光扫过后视镜里陆泽阴沉的脸色，没有再说下去。
“平时就让你少看点片，合着你现在办案全靠脑补？”
“不是，陆队！我听见那名字时后颈都发凉...你不觉得很诡异吗？相同的虐杀手法，高度相似的死亡特征...”林浩急打方向盘避开积水，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要我说就是那些有钱人玩得太野 。”
他眼睛盯着十字路口的红灯，这一路上他絮絮叨叨的如同老奶奶。
“可算到了，这一路听你分析，听得我脑袋嗡嗡的。”陆泽猛地推开车门。
“陆队，那咱下一步怎么办？”林浩小跑着追上，皮鞋踩进水洼。
“沈晏深人呢？”
“报告陆队！”新来的实习生抱着档案袋冲过来，胸牌在雨中摇晃，“沈总...沈晏深一小时前就回去了。”他递过一张名片。“他说...有问题让您去家里找他。”
“...我知道了。”他知道，沈晏深平时最烦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