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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治疗尝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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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应紧紧抱在怀里，而造物神修长的手指还在下意识地轻轻拍打自己的背脊，节奏舒缓，是一个极具安抚意味的动作，像是安抚受惊的幼兽。
难道是昨晚又做恶梦了？自己好久都没叫应抱着自己睡觉了。
想到这，小信神恍惚了一瞬，不自觉往应怀里钻了钻，鼻尖蹭到了对方衣襟上熟悉的冷松香，应的怀里是最安全的。
事实上，主神并不需要真正意义上的睡眠，所以在昭佑醒来的瞬间应就已经有所察觉，于是在小信神往自己怀里拱的时候，应把小信神抱得更紧。
“小佑醒了？”
慵懒的声线从头顶传来，昭佑感觉到应的下颌轻轻蹭过自己的发顶，可昭佑还不想起床。
“想要应多抱我一会儿。”小信神总是游刃有余的撒娇，手指则揪住应的衣襟不放。
而主神乐在其中。
“起床也可以抱，我今日休沐，没有公务处理，小佑。”
没有叫侍从进来伺候，又或者说主神一向习惯于亲历亲为。应很快的把自己穿戴好，然后把目光投向某个理所当然躺在床上的小信神。
应永远纵容，他上前把人抱在怀里，熟练的给小信神换好衣服，最后在小信神热切的目光中，把人穿膝弯树懒抱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羞耻让昭佑埋头在应的脖颈处，随即又很快的放松下来，任由应抱着自己在这云顶天宫漫无目的的散步，曦光洒落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昭佑下巴抵着应的肩头，伸手不自觉拨弄着应瀑布般的银丝长发，他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询问，“应，我昨晚又做噩梦了吗？你好久都没有这样抱着我了。”
一句没头脑的话并没有让主神的脚步停下，他依旧带着人慢慢的散步，连说话的语气都和平时别无二致，“没有，小佑有没有做噩梦自己不知道吗？”
“我忘记自己昨晚有没有做梦了，”应的反应让昭佑不疑有他，“只是你好久都没抱着我睡了。”
应腾出一只手轻轻敲了敲昭佑的额头，“还不是某个小信神自己睡觉不老实，半夜往我怀里钻，黏黏糊糊说要抱。”
昭佑耳根发烫，正想反驳，忽听到身后传来恭敬地行礼声。
“主神。”
他回头，对上一双慈悲如古井的眼睛。
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谁，昭佑紧张的下意识拽住应的衣角，看过来的神色中带着茫然与不安。
“应为什么带我来药神殿。”
昭佑的记忆中，只来过两次药神殿，彼时的百衲医仙身上还并没有这么多古籍碎片而制成的袈裟。
那次的时空乱流中，应虽然把自己成功带了出来，可自身的功力也消耗不少，自己一直昏迷不醒，应就带自己去了药神殿。
治疗的过程很疼，当时的小信神还无法很好的掩盖自己的情绪不让应担心，每一次治疗过程中都颤动着翅膀蜷缩在应的怀里，每当这时应就会用他自己修长的手指去摸他的绒羽，去安抚他害怕的情绪。
这药神殿的记忆只有痛苦。
“应不是说我没事吗？是在骗我的吗？”
“小佑，”应的手再次抚上小信神因为焦躁而弹出的羽毛根部，假装没看到小信神在那一瞬间望向自己戒备的目光和碧绿的眸色间隐隐显现的黑影，循循善诱的开口，“只是来治疗你的后遗症，不怕。应不会伤害你。”
昭佑依旧抱着应的脖颈不撒手，因此错过了百纳神君与应的眼神交汇，他在应的怀里卸了力，弱弱的补充道，“也不许骗我。”
“不骗你，”应抱着人踱步到里侧，轻轻将人放在药玉床上，冰凉的触感让昭佑忍不住瑟缩，他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拉着应恒温如暖玉的手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应在这陪我。”
应温柔地抚着小信神的头，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哪也不去，就在这陪着你。”
安抚好昭佑的情绪后，应退在一旁，示意百衲医仙可以开始治疗。
百衲医仙上前一步用指尖点在昭佑的眉心，一缕缕金色丝线渗入灵台。
“可能会有点疼。”医仙轻声道，“忍着些。”
昭佑看了一眼在药炉前愣神的应，点了点头，可当那股神秘的力量侵入记忆深处时，他突然又看见了那天噩梦的场景——
【应站在混沌之中，星辰刃狠狠的斩向自己，黑血喷溅而出，化作漫天怨念。】
“啊——！”昭佑猛地蜷缩起来，冷汗浸透了衣衫。
百衲医仙迅速的收手，可昭佑的瞳孔已经泛起了一丝黑雾。
“奇怪……”医仙喃喃自语，“他的记忆里怎么会有您当年自斩神格的画面。”
应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暗流涌动。
他迅速地上前将疼晕过去的昭佑搂在怀里，那双一向强劲有力的大手颤抖着覆在小信神的后颈，金光没入间，昭佑似乎听到了应对自己说：
“抱歉小佑。”
昭佑的晕倒与排斥让这次的治疗意外终止。
昨日夜里，应坐在药神殿，银发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您确定要这么做？”百衲医仙的声音从层层药纱后传来，他身上的补丁无风自动，“若是强行剥离，稍有不慎，昭佑的神魂也会受损，小时候就已经出过一次事了。”
应的手指抚过星辰刃的刃口，鲜血顺着刀锋滴入眼前的药炉，炉火“嗤”地燃起幽蓝火焰。
“他不会记得。”应的声音低沉而冷冽，“你只需要告诉他，这是治疗当年的后遗症。”
百衲医仙看着当下昭佑晕倒的局面，知道主神不会听得进去他的劝话，但还是尽责任的开口，“神殿，恕我直言，刚才的治疗过程中，我已经感觉到信神的记忆已经处于紊乱边缘，若您一直施法去消除他的记忆，可能会加重他的紊乱。”
“我没有消除他的记忆，只是转移到我这了，待会他醒来不会记得看到的景象，你只管告诉他让他每三日来治疗就好。”
昭佑醒来的时候，应已经把自己抱回了寝宫。
不知道医仙对自己使了什么法术，他的记忆变得有些混沌，但应告诉他都是正常现象，叫他不要担心。
“那我明天可以继续回人间工作了吗？”
“可以，只是要每三日去一趟药神殿治疗。”
昭佑听着造物主的回答，乖巧的凑过去轻蹭造物主的衣袖，却敏锐的捕捉到造物主颈间一闪而过的类似灼痕的印记。
小信神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立刻拽着造物主的衣领查看。
并不是幻觉，应的脖颈上多出了一条新鲜的灼痕，正泛着淡金色的神血。
今天晨起的时候还没有的。
“应不是陪我治疗了吗？怎么会受伤。”
应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掌心拖着他的后颈将人按回怀里：“不小心划伤了。”
这个动作让昭佑的唇擦过那道伤口，尝到了一丝腥甜。
——应在对自己说谎。
这个认知让昭佑战栗，他迫切的想要听到应的保证，于是极为小声地说，“应别骗我，求你。”
主神的身子一僵，继而将人打横抱起，“只是例行的神魂养护，一时间分心才受伤的。”看不出任何异样，应的指尖在他的膝弯处轻轻摩挲，那是幼时哄他喝药的习惯性动作，“倒是小佑你，上次时空穿越的后遗症…”
“从我工作的第一天起，三百年间我穿越了千百次，为何偏偏现在要治。”昭佑打断了主神顾左右而言他的话题，气氛变得尖锐。
主神亲自养大的孩子，此刻正在他的怀里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穷追不舍的只要一个答案，看着小信神翠绿的眼眸，应忍不住的叹气。
“小佑，你最近情况很不好，不是吗？”
应的神色看起来很疲惫，回答的话里也带着些许的无奈，这些话让昭佑回神，是这样吗？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我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小佑能够平安，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昭佑还想再开口问些什么，却又在应的目光下咽了回去，“我知道了。”
随后，为了缓和气氛，应提出了和昭佑去做新的糕点，小信神听完之后果真先打消了疑虑，拍打着翅膀亦步亦趋的跟在应的身后去了厨房。
揉面粉的时候，造物主恶劣地使用神力让昭佑的脸变成了小花猫，在小信神即将炸毛的瞬间又若无其事的擦掉，一大一小就这样在厨房做起了新的小糕点，刚才的那些焦灼，紧张仿佛只是幻觉，不复存在。
第二日，应信守承诺一大早就放昭佑去往人间送信，临行前，监督着让小信神喝完了一大杯星光乳液，又压着小信神吃了昨日制作的点心，最后才放走了小信神。
随后，应来到了东花园，神树一如既往的茂盛，只是不再开花和结果，在晨曦中，应率先发现了异样，在层层叠叠的枝叶中，似乎有那么一支不再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像是枯萎前的先召…
这个认知明显令造物主不满，他微微蹙眉，施法将这一枝折断，随后发动神力化作肥料埋在了树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