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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恶戏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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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昭佑来到了人间。
今日的信件并不多，但昭佑送的进度并不算快，此刻，昭佑站在喷泉广场的中央，手中的信封烫的惊人。这已经是今天第七封带着如此强烈情绪的信件了。信笺上歪歪曲曲地写着：“给害死我姐姐的凶手。”
“这不合规矩…”昭佑喃喃自语，指尖却有些不受控的揭开了火漆印。信件展开的瞬间，一股黑雾顺着他的手指缠绕上来。
【我要他血债血偿，我要他生不如死】
昭佑的瞳孔猛地收缩，翡翠般的眼眸深处泛起一阵黑雾。等他自己回过神来，就已经身处在一条陌生的小巷当中，面前的是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你…你是谁？“男人踉跄着后退，手里的酒瓶也砸在地上裂成碎片，很明显，他在对昭佑的突然出现而感到慌惧。
昭佑张开嘴，试图解释，好让男人不再这么恐慌，却在张嘴的瞬间不受控的说着：“李志明，三年前酒驾撞死林晓雨的凶手。”他的声音不复以往的爽朗，冰冷的不似人声，“你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但逃不过天理循环。”
男人惊恐地睁大双眼，酒醉早已被吓醒，“你怎么知道——”
昭佑抬起手，周围的空间开始变得扭曲。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皮肤上浮现出被车轮辗压般的淤青。
“这是他临死前所遭受的痛苦。”昭佑听到他自己这样说着，“现在，该轮到你了。”
等到昭佑再次清醒的时候，他坐在了公园的一个长椅上，手里捏着一张信件已经送达的回执，昭佑茫然地眨眼，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完成这次送信的。
“奇怪…”昭佑揉了揉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发现指甲缝里还残留了些许黑色粉末。
回到天宫的时候，应正在书房批阅公文，昭佑一如往常的凑了过去，却突然被应抓住手腕。
“这是什么？”应冷声问道，指尖擦过昭佑袖口的一点暗红色印记。
昭佑这才顺着应的手腕看到了那抹痕迹，他茫然地摇头：“可能是送信的时候不小心沾到了墨水？”
应的眼神暗了暗。他太熟悉这种气息了——那是被神力扭曲的时间残渣，只有最极端的复仇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应抬手挥退了在大殿上待命的侍从，把昭佑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今日送什么信了？”应状似随意的询问，手指却悄悄地结印，探寻昭佑体内的能量波动。
昭佑歪头认真的想了想，“大多是询问未来的普通信件…啊，还有一份是给过去的自己的警告信。”他突然皱眉，“奇怪，我怎么记不得具体内容了。我的后遗症是不是加重了。”
应的心沉了下去。在昭佑看不见的角度，他掌心浮现出一缕黑雾——那是从昭佑袖子上提取的怨念残留。
更令他心惊的是，昭佑后颈处由自己亲自下的封印正在迅速的减弱，这昭示着“他”的功力又增强了。
这并不是一件好消息。
“累了吗？”应在背后用手轻轻抚弄他的绒羽，他突然的转移话题，“要不要去泡个温泉？”
昭佑的眼睛一亮，立马把困惑抛到脑后：“要！应陪我一起！”
看着少年飞快跑向汤池殿的背影，应脸上极力维持的温柔荡然无存。他展开手掌，那缕黑雾凝聚成一个小小的骷髅形状，发出无声的尖笑。
应的脸色更沉，对着虚无的混沌喃喃自语，“别动他，你知道我可以杀死你。”
话音刚落，那缕黑雾瞬间飘散。
与此同时，人间某处医院里的icu ,一个昏迷了三年的女孩悠悠转醒。护士惊喜的跑去叫医生，却没注意到女孩嘴角诡异的微笑，和她指尖缠绕着的，与昭佑袖口如出一辙的黑雾。
汤池内，昭佑光裸着身子被应抱在怀里，他自然的躺在造物主的胸前，并没有意识到姿势的不妥，“应，我喜欢被你这样抱着，感觉很安全。”
小信神天真的在造物主的怀里向后仰头，那双翠绿的眼睛看向他时总是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应的心下一痛，随即又想到了昭佑最近的异动，别样的情绪上涌，一种抓不住眼前人的虚妄让造物主忍不住低头。
那是一个不含有任何杂念的，虔诚而又安静的额头吻。
尽管已经很逾矩，但这已经是造物主所能忍受的最克制的举动。
感知到造物主低落的情绪，昭佑还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后遗症加重而恐慌，应虽然看起来总是沉着冷静，可只有昭佑明白，那样孤独的生活了许多年的造物主不安焦燥的内心，明明就和自己是一样的。
昭佑在应的怀里转过身，眉眼弯弯，“应在为我的后遗症难过吗？我会好好治疗的，会一直一直陪着应。”
“一想到如果应以后也会这样照顾新的小树果，我就难过，应不许亲别的小树果，也不可以给别的小树果买小点心。”
昭佑的话让造物主露出了微笑，“哪里来的小树果，我只有小佑一颗小树果。”
昭佑怒了努嘴，嘴里发出轻哼，“应最好是这样。”
夜里，应主动提出抱着自己睡，昭佑自然是再好不过，他屁颠屁颠的钻进造物主的怀里，乖巧的收起了泡温泉时不小心跑出来的天使环和纯白无暇的翅膀。
白天折腾得足够久，昭佑很快就有了睡意，他在应的怀里嘟囔着，“应的伤口注意别沾水，明天去药神殿上药。”
应低头亲了亲嘱咐他的小信神，心想着该治疗的人是你啊。
“晚安，小树果。”
睡梦中，昭佑站在一片漆黑的水面上，脚下涟漪荡开，映出无数破碎的画面——
- 一个男人在衰老中惨叫
- 某个女孩从病床上醒来，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 应站在镜前，星辰刃刺入自己的心脏
"这是……什么？"昭佑伸手触碰水面，却在指尖触及的瞬间，所有画面骤然扭曲，化作黑雾缠绕上他的手腕。
"这是你做的。"
身后传来低哑的笑声。昭佑猛地回头，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不远处——那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唯独眼睛漆黑如墨，嘴角勾着残忍的弧度。
"你帮那些人复仇的样子，真是漂亮。"
昭佑后退一步，脚下水面突然裂开，他坠入深渊——
昭佑从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衣衫，窗外仍旧是黑夜，应还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察觉到昭佑在怀里惊醒，应睁开眼睛，询问的语调听不出异样。
“又做噩梦了？”
昭佑点了点头，应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他竭力地回想，却想不起梦境的内容，“应，我又不记得了，只是下意识地心慌让我觉得那是一个噩梦。”
“没关系，记不得很正常，应抱着呢别怕。”
造物主熟练的哼唱着那首古老而又神秘的歌谣，安抚怀里的小信神，轻而易举地将小信神哄睡后，造物主却彻底清醒了。
他执着的一遍又一遍加深在昭佑后颈处的封印，在确认短期内不会有所波动后，应才又将小信神抱在怀里。
昭佑再次醒来时，床榻另一侧早已空了。
他伸手摸了摸应躺过的地方，连余温都已散尽——主神离开得很早，甚至没像往常那样，在枕边留下一片写着留言的神树花瓣。
"奇怪……"昭佑赤脚下床，推开窗棂。天宫今日格外安静，连晨鸟都噤了声。远处神树方向隐约有金光浮动，像是某种结界正在展开。
正当他准备出门寻找时，寝殿门被猛地推开。应站在门口，银发间沾着未散的星屑，袖口还有焦痕——那是雷神之力的残留。
"应！"昭佑小跑过去，却在靠近时突然顿住。
冷松香里混着一丝陌生的腐朽气息。
"您去哪了？"他伸手想拂去应肩头的黑灰，却被轻轻避开。
应的身影略显疲惫，他看着昭佑关切的神色，不忍心告诉他神树在今早突然枯萎了一枝枝条，这是过去从来都不曾出现的，并且不可否认的是，这极大地可能与昭佑息息相关。
"雷神有急事相商。"应的指尖抚过他翘起的发梢，动作温柔如常，"今日送信事务已交由他人处理，小佑去药神殿做完治疗就好。"
昭佑并没有注意到，应说这话时，目光短暂地飘向了神树方向。
药玉床比往日更冷。
昭佑蜷了蜷手指，看着百衲医仙身上又多了几块渗着黑血的补丁。
"今日换个法子。"医仙从药炉取出一枚琉璃珠，"含在舌下，可缓解疼痛。"
珠子入口的瞬间，昭佑尝到熟悉的血腥味——这是应的神血炼制的。恍惚间，他看见医仙袖中飞出的金线并非探向自己眉心，而是悄悄缠上了后颈的封印。
彻底陷入昏迷前的那一刻，昭佑终于意识到了最近应的反常，应到底在瞒着自己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