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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情愫悄然生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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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后的第一个工作日，胜京集团高层会议室里弥漫着咖啡和紧张混合的气息。林依站在投影屏前，手中的激光笔在季度财报的几个关键数据上画着圈。
"根据我们的分析，东南亚市场仍有15%的潜在增长空间未被开发。"林依的声音沉稳有力，"我提议设立专项小组，深耕当地高端消费群体。"
市场总监刘志明立刻皱眉："林小姐，恕我直言，高端市场已被竞争对手牢牢把控。我们应该集中资源在中端市场的价格战上。"
林依没有立即反驳，而是看向坐在长桌另一端的谢尧。两人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谢尧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刘总监，"林依点击切换到下一页，"请看这组数据。竞争对手的高端产品线实际利润率只有8%，远低于行业平均水平。为什么？"
会议室里一阵沉默。林依让悬念持续了几秒，然后揭晓答案："因为他们70%的高端产品最终流向了灰色市场，扰乱了价格体系。这是谢总监团队发现的。"
谢尧适时接过话题："我们追踪了序列号和经销商数据，发现大量'高端'产品实际上被中间商转卖到中低端渠道。竞争对手的品牌溢价正在崩塌。"
林依看到刘志明脸上闪过的惊讶，继续道："这正是我们的机会——推出真正的高端产品线，配合严格的渠道管控。"
"需要多少预算？"财务副总监问道。
林依正要回答，谢尧已经报出一个数字："首期投入约2500万，但六个月内可实现现金流回正。详细测算已发各位邮箱。"
两人的无缝衔接让在座高管面面相觑。林胜京坐在主位上，目光在女儿和财务总监之间来回扫视，若有所思。
会议结束后，林依故意放慢收拾文件的速度，等待人群散去。谢尧也留在最后，假装专注于平板电脑。
"配合得天衣无缝啊，谢总监。"当会议室只剩她们两人时，林依轻声说。
谢尧抬头，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数据本身会说话，我只是帮它们找到了听众。"
"那个灰色市场的数据，我找了一个月都没拿到，你是怎么..."
"商业机密。"谢尧合上平板，"不过如果你请我喝咖啡，也许我可以透露一点。"
林依的心跳漏了一拍。自从圣诞节那个U盘后，这是谢尧第一次主动提出私下见面。
"现在？"她努力控制声音不要发抖。
谢尧看了看手表："二十分钟后我有电话会议。"
公司咖啡厅角落的小桌成了她们的临时秘密基地。谢尧要了黑咖啡，林依选了拿铁加双份焦糖——这个选择引来谢尧一个挑眉。
"怎么，太甜了？"林依问。
"只是没想到林大小姐口味这么...青少年。"
林依做了个鬼脸："生活已经够苦了，咖啡就甜一点吧。"她顿了顿，"所以，那个数据..."
谢尧啜了一口咖啡："我有个大学同学在竞争对手那里做财务分析。我们偶尔...交换信息。"
"听起来不太合法。"
"只是行业常规情报收集。"谢尧耸耸肩，"不过别告诉你父亲。"
林依突然前倾身体："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共同秘密吗？"
谢尧的咖啡杯在半空中停住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林依能看见她浅棕色瞳孔周围的深色圆环，像两颗精致的琥珀。
"林依，"谢尧放下杯子，声音突然严肃，"我们必须小心。"
"我知道，公司规定——"
"不只是规定。"谢尧压低声音，"周明远上周约见了IT总监，要求调取某些邮件记录。"
林依的血液瞬间变冷："我的邮件？"
"不确定，但我猜是的。"谢尧的目光扫过周围，确保没人能听见，"小心你写的每一封邮件，发的每一条信息。"
"他凭什么..."林依的手指紧紧攥住杯子。
"就凭他是你未来的丈夫，胜京未来的半个主人。"谢尧的声音带着苦涩，"现实就是这样。"
一阵沉默。林依盯着自己杯中的拉花，那心形图案正在慢慢变形、消散。
"我不会嫁给他的。"她最终说，声音轻但坚定。
谢尧没有回应，只是看了看手表："我得回去开会了。谢谢咖啡。"
林依看着谢尧离开的背影，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回到办公室后，她打开那个加密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道：
"今天和她喝了咖啡。她担心我。这算进步吗？"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依和谢尧的项目进展顺利，两人的工作互动越来越频繁。表面上，他们保持着纯粹的专业关系；但在那些旁人注意不到的瞬间——电梯里偶遇时的微笑，会议室里默契的眼神交流，加班时"恰好"都点了同一家外卖——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感在悄然生长。
二月初的一个周末，林依借口考察马术俱乐部潜在投资机会，邀请了谢尧一同前往郊外的青山马场。这是她精心策划的"非工作相处"计划的第一步。
谢尧警惕地看着那匹高大的动物："我可能更适合在办公室和数字打交道。"
"来吧，很简单的。"林依牵起谢尧的手，把她拉到马前，"先摸摸她，让她熟悉你的气味。"
谢尧的手在林依引导下轻轻抚过马儿的颈部。林依假装专注于指导动作，实则尽情享受着谢尧手指在自己掌心下的触感——温暖、柔软，却又带着常年敲键盘形成的薄茧。
"现在，左脚踩在这里，用力一蹬..."林依指导谢尧上马。
谢尧尝试了三次才成功骑上马背，姿势僵硬得像块木板。林依忍不住笑出声，换来谢尧一个瞪视。
"抱歉，"林依努力憋住笑，"但你看起来像是要去参加军事检阅。"
"我感觉随时会摔下去。"谢尧承认，双手死死抓住鞍头。
林依翻身上了自己的马，靠近谢尧："放松点，跟着马的节奏自然摆动。想象你在..."
"在小跑？"谢尧接话，引用林依在飞机上的比喻。
"你还记得！"林依眼睛一亮。
谢尧的表情柔和下来："我记得很多事。"
这句简单的话语让林依胸口泛起一阵暖意。她引导谢尧慢慢绕场骑行，不时给出建议。渐渐地，谢尧的姿势放松下来，甚至开始享受这种运动。
"看那边！"林依突然指向远处，"有野兔！"
谢尧转头望去，身体不自觉倾斜，失去平衡的瞬间惊叫一声。林依反应极快，跳下马一个箭步冲过去，在谢尧即将落地前接住了她。
两人一起跌倒在柔软的草地上，谢尧整个人压在林依身上。时间仿佛静止了，林依能感觉到谢尧急促的呼吸拂过自己脸颊，能看到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谢尧的嘴唇离她只有几厘米，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
"对不起！"谢尧突然惊醒般滚到一边，迅速站起来拍打衣服上的草屑，"我太笨拙了。"
林依慢慢坐起，掩饰自己的失落："没关系，初学者都会这样。还继续吗？"
谢尧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回程的车里，气氛有些微妙。林依专注于路面，谢尧则一直看向窗外。
"谢谢今天的课程。"最终是谢尧打破沉默，"虽然我可能没什么骑马天赋。"
"你学得很快。"林依说，"比周明远强多了。他上次来骑马，被一匹小马驹吓得直接喊司机接他回家。"
谢尧轻笑出声："我不该幸灾乐祸，但这确实让我心情好了一点。"
"下周末有时间吗？"林依鼓起勇气问，"我需要练习下个月的董事会演讲，想请你给点建议。你对数字的敏感度比我强多了。"
谢尧犹豫了一下："周六下午可以。"
"太好了！"林依差点松开方向盘，"来我公寓吧，我可以做饭...呃，或者叫外卖。"
谢尧转头看她，嘴角微扬："你会做饭？"
"煎蛋算吗？"
两人相视而笑，车内的空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周六下午，谢尧按响林依公寓门铃时，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我带了些食材。"她说，"猜你可能没有准备。"
林依接过袋子，惊讶地看到里面装着新鲜的三文鱼、芦笋和各种调料："你要做饭？"
"总不能真的吃你煎的蛋吧。"谢尧脱下外套，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比办公室装扮随意许多，"厨房在哪？"
接下来的两小时，林依坐在厨房岛台旁，看着谢尧熟练地处理食材、调制酱汁，偶尔递个工具或尝口味道。林依从未见过这样的谢尧——放松、自在，甚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你经常做饭？"林依问。
谢尧头也不抬地切着香草："大学时在餐厅打工学的。那时候穷，自己做饭省钱。"
林依难以想象谢尧"穷"的样子。在她印象中，谢尧永远那么完美无缺，像是从不知匮乏为何物。
"尝尝。"谢尧突然递过一小块三文鱼。
林依凑上前，就着谢尧的手咬了一口。鱼肉入口即化，柠檬和莳萝的香气在舌尖绽放。"天哪，"她由衷赞叹，"太好吃了。"
谢尧微笑着收回手，这个动作如此自然，直到几秒后两人才同时意识到刚才的亲密。谢尧迅速转身去拿盘子，耳尖微微发红。
晚餐后，她们转移到书房开始工作。林依的演讲初稿问题不少，谢尧精准地指出每一个数据薄弱点和逻辑漏洞。两人争论、修改、再争论，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最后一部分还是不够有力。"林依皱眉看着屏幕，"需要个震撼点的结尾。"
谢尧思考片刻，突然打了个响指："用对比法。展示如果我们维持现状的损失，对比采用你方案的收益，用净现值表示。"
"完美！"林依迅速修改幻灯片，"你真厉害，总能一眼看出关键。"
谢尧摇摇头："你才是提出整个方案的人。我只是...帮忙润色数字。"
"不，远不止如此。"林依转向谢尧，认真地说，"自从和你一起工作，我看问题的方式都变了。你教会我如何透过表象看本质。"
谢尧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林依读不懂的情绪："没有人...曾经这样说过我。"
"那他们都没长眼睛。"林依脱口而出。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突然缩短了。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谢尧的唇上，那微微开启的弧度像是在发出无声的邀请...
"很晚了。"谢尧突然站起身，"我该走了。"
林依没有挽留，只是点点头："谢谢你今天的一切。晚餐，还有演讲帮助。"
谢尧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下周二是公司酒会，你会参加吗？"
"必须的。"林依苦笑，"父亲命令全体高管出席。"
"那...周二见。"
门关上后，林依滑坐在地上，双手捂住发烫的脸颊。她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对谢尧的感情，每次相处都像是往火堆里添柴。而最可怕的是，她开始觉得谢尧或许也有同样的感觉。
公司季度酒会在总部大楼顶层举行。林依穿了一身深蓝色西装套裙，既正式又不失时尚感。她一入场就看到了站在角落的谢尧——黑色修身西装，内搭酒红色衬衫，头发罕见地散落在肩头，比平日多了几分柔和。
"你今天很美。"林依走到谢尧身边，递给她一杯香槟。
谢尧接过酒杯，指尖不经意擦过林依的手指："谢谢。演讲准备得如何了？"
"多亏你，已经无懈可击。"林依微笑，"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
"不擅长这种社交场合。"谢尧啜了一口香槟，"而且..."
"而且？"
谢尧的目光越过林依肩膀："你的未婚夫正盯着我们看。"
林依不用回头就知道谢尧指的是谁。她能感觉到周明远冰冷的视线像蛇一样爬过她的后背。
"别理他。"林依咬牙道，"来，我给你介绍几位海外分公司的同事。"
整个晚上，林依刻意带着谢尧在会场各处走动，既是向公司众人展示她们纯粹的工作关系，也是避免和周明远单独相处。随着酒会进行，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两人的举止不自觉地放松下来。谢尧甚至被林依的一个笑话逗得轻笑出声——这在平日严肃的财务总监身上实属罕见。
"我从来没见过谢总监笑。"市场部的小张惊讶地对同事耳语，"她和林小姐关系真好啊。"
这句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周明远耳中。当酒会接近尾声时，他端着酒杯走到林依身边，故意提高声音："依依，下周和家父的晚餐别忘了。他特意从香港飞来，讨论我们的'未来规划'。"
周围的谈话声顿时小了几分。林依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包括谢尧的。
"我会准时出席。"她冷淡地回答。
周明远满意地笑了，伸手整理林依并不凌乱的衣领："真乖。"他的动作看似亲昵，实则充满占有欲的宣示。
林依僵硬地站在原地，直到周明远被一位董事叫走。她立刻寻找谢尧的身影，却发现对方已经不在会场。
"谢总监说她先走了。"一位助理告诉林依，"看起来不太舒服。"
林依顾不上礼节，抓起手机和外套就追了出去。电梯下到一楼，她冲出大厅，正好看到谢尧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谢尧！"林依气喘吁吁地追上她，"你怎么突然走了？"
谢尧转过身，林依这才发现她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我需要新鲜空气。"
"因为周明远？"
"因为他碰你的方式！"谢尧突然爆发，"就像你已经是他的所有物。而你就站在那里，任由他..."
林依从未见过谢尧如此情绪化的一面。酒精和某种更强烈的情感显然冲垮了她惯常的自制。
"我能怎么办？"林依压低声音反驳，"当着全公司高层的面甩开他？你知道我父亲会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谢尧痛苦地说，"这就是最可笑的部分。我明明比谁都清楚你的处境，却还是..."
"却还是什么？"
谢尧没有回答。出租车适时地到达，但她没有上车。两人站在街灯下对视，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白雾。
"我喝多了。"谢尧最终说，"我们明天再谈。"
林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我也喝多了。所以现在说的话可以明天都假装不记得。"
她倾身上前，在距离谢尧嘴唇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一个明显的邀请，一个可以轻易拒绝的试探。
谢尧的呼吸变得急促，眼中闪过挣扎。就在两人的唇即将相触的瞬间，她轻轻别开了脸："我们不能..."
林依后退一步，胸口像被撕裂般疼痛："对不起，我越界了。"
"是酒精的作用。"谢尧勉强笑了笑，"明天一切如常。"
出租车开走后，林依站在寒风中，第一次允许自己去想那个可怕的可能性：也许谢尧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在乎自己。也许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
第二天早晨，林依顶着黑眼圈来到公司。电梯门打开时，她与谢尧迎面相遇，两人都愣住了。
"早。"谢尧先开口，声音平静得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早。"林依轻声回应，"关于昨晚..."
"已经忘了。"谢尧迅速说，"酒会上的小插曲而已。"
她们一起走向各自的办公室，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林依想说些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就在这时，一个陌生女性从休息区站起身，径直朝她们走来。
"谢尧。"那女人叫道，声音里带着某种熟悉的亲昵。
谢尧猛地停住脚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李梦？"
名叫李梦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一身利落的职业装，长发扎成干练的马尾。她走到谢尧面前，目光却落在林依身上："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林依立刻察觉到这个女人与谢尧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某种直觉告诉她，这不仅仅是普通朋友。
"林依，胜京集团副总裁。"林依主动伸出手，"谢总监的同事。"
李梦与她握手，力道恰到好处："李梦，普华永道高级经理。也是谢尧的...前女友。"
这个词像炸弹般在空气中炸开。林依努力保持面部表情的平静，但能感觉到血液冲上脸颊。
"你来干什么？"谢尧冷声问。
"出差，顺便看看你。"李梦微笑着，"几年不见，你看起来...不错。"她的目光在谢尧和林依之间来回扫视，"尤其是工作环境。"
谢尧的下巴线条绷紧了："林小姐，抱歉，我需要处理些私事。"
"当然。"林依勉强点头，"我先去办公室了。"
转身离开时，她听到李梦压低的声音："那就是林胜京的女儿？你现在的口味真...有趣。"
林依没有听到谢尧的回答，但那句话已经足够在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回到办公室，她锁上门，双手颤抖地打开那个加密笔记本。今天这一页只有一行字：
"她有前女友。而我甚至不能嫉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