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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镜头后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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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开始！"
刺目的灯光打在顾萧脸上，她条件反射地露出完美微笑。这是她们表演后的首次媒体采访，三十多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她和林小满。
"请问两位，合作过程中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娱乐周刊的记者率先提问。
顾萧微微前倾，声音柔和却不失坚定："风格融合是个挑战。我习惯精确编排，小满更倾向即兴发挥，但正是这种差异创造了化学反应。"她特意看了眼林小满，镜头前的互动无可挑剔。
林小满歪在沙发上，手指绕着卫衣抽绳玩："最大的挑战？大概是忍住没把顾萧的消毒喷雾扔进垃圾桶吧。"
现场记者哄笑，顾萧嘴角抽了抽。消毒喷雾的事她根本没对外提过——林小满又在即兴发挥了。
"有传言说你们私下关系紧张，今天同台只是节目效果？"八卦媒体的记者抛出尖锐问题。
顾萧正要按照经纪公司培训的标准答案回应，林小满突然坐直身子："哇，你们看节目组的剪辑了？那些冲突镜头都是真的，但只挑了最糟糕的部分。"她咧嘴一笑，"我们私下关系比那真实多了——有时候想掐死对方，有时候又觉得对方挺酷的。"
现场一片哗然。导演在摄像机后疯狂打手势——这完全偏离了预设的"水火不容"剧本。
顾萧惊愕地看着林小满。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经验告诉她，这种毫不修饰的真实回答会惹来大麻烦。但奇怪的是，她心底涌起一丝隐秘的佩服——林小满说出了她永远不敢说的话。
"顾萧，林小满说你'挺酷的'，你同意这个评价吗？"有记者敏锐地抓住这个点。
顾萧张了张嘴，突然不知如何回应。酷？从来没有人用这个词形容过她。"专业"、"完美"、"有天赋"，这些才是她常见的标签。
"我..."她罕见地卡壳了。
林小满突然凑过来，手臂自然地搭上她肩膀："她当然酷啦！你们没看过她半夜在排练室跳街舞的样子，帅炸了！"
这完全是个谎言。顾萧从没跳过街舞。但林小满说得如此笃定，连她都差点信了。
记者们兴奋地记录着这个"新料"。导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采访后半段，话题转向其他选手。当红小花赵梦琪被请到台前，她甜笑着评价其他参赛者，轮到顾萧时却话锋一转："顾萧姐的表演无可挑剔，但有时候太完美反而缺少共鸣点，观众可能更想看到真实的..."
"真实的什么？真实的难听吗？"林小满突然抢过话筒，"至少她有技巧，有些人连这个都没有，只能靠假笑和修音。"
全场瞬间寂静。赵梦琪脸色煞白，导演差点冲上台。顾萧震惊地看着林小满——这个昨天还和她针锋相对的女孩，现在竟然在公开场合为她辩护？
混乱中采访草草结束。一回到后台，制作人就把两人叫进办公室训了半小时，威胁要削减她们的镜头量。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一出办公室，顾萧就拽住林小满手腕，"这会毁了你的前途！"
林小满满不在乎地耸肩："我又不靠讨好媒体活着。"
"但这是行业规则！"
"谁的规则？"林小满突然严肃起来，"那些躲在镜头后操纵一切的人？"她压低声音，"你知道为什么赵梦琪敢那么说你吗？因为她签了星耀娱乐，内定前三。"
顾萧松开手，心跳加速："你怎么知道？"
"后台工作人员聊天听到的。"林小满凑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皮肤，"还有...你母亲和星耀的张总见过面。"
顾萧如遭雷击。母亲确实提过"找了关系"，但她没想到会直接联系最大的竞争对手。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声音发紧。
林小满歪头想了想："因为...你值得公平竞争？"她突然笑了，"别那副表情，我又不是圣母。只是看不惯那些装模作样的人罢了。"
她转身要走，顾萧突然叫住她："等等...谢谢你。刚才在采访中。"
林小满背对着她挥挥手，没回头。
当晚，顾萧辗转难眠。凌晨两点，她悄悄起床，溜向排练室——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压力大时就靠练舞发泄。
推开排练室门，她愣在原地。林小满正坐在角落弹吉他，嘴里哼着一首她从没听过的歌：
"他们给你戴上王冠/却抽走你的脊梁/他们教你微笑的弧度/却忘了告诉你为何要笑..."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银边。这一刻的林小满与镜头前嬉笑怒骂的样子判若两人——专注、沉静，甚至有些忧郁。
顾萧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首歌太真实了，像一把刀剖开娱乐圈光鲜亮丽的表皮。
"偷听是不道德的，机器人小姐。"林小满突然开口，手指却没停下拨弦。
顾萧尴尬地走进来："门没关...这是你的新歌？"
"嗯，《提线木偶》。"林小满抬头看她，"睡不着？"
顾萧在她身边坐下，罕见地没有反驳这个昵称："在想今天的事...你说星耀娱乐内定的事是真的？"
"十有八九。"林小满弹了个不和谐音，"这个圈子不都这样吗？包装、操控、利益交换..."她突然直视顾萧，"你母亲没告诉你她和星耀的交易？"
顾萧握紧拳头："我们...关系复杂。"
林小满没追问，转而弹起另一段旋律："知道为什么我讨厌那些公司吗？十六岁时差点被一家经纪公司骗签十年卖身契。他们承诺包装我出道，实际上只想控制所有创作权。"
顾萧惊讶地看着她。林小满很少谈自己的过去。
"后来呢？"
"后来我跑了，继续街头表演。"林小满笑了笑，"自由比名气重要。"
顾萧沉默许久，突然说："我五岁开始学跳舞。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我妈说'童星能红得更久'。"她顿了顿，"我第一次登台时吓尿了裤子，但还得笑着跳完。"
这个从未对人言说的糗事就这么脱口而出。林小满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出声，笑声在空旷的排练室里回荡。
"天啊，顾大明星还有这种黑历史！"
出乎意料的是，顾萧也跟着笑了。说出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堪，反而有种释然。
"所以...你其实不喜欢表演？"林小满止住笑，认真地问。
顾萧思考了一会儿："不，我喜欢。只是..."她寻找着合适的词，"喜欢的方式和你不同。你享受过程，我更在乎结果——能否完美呈现。"
"这不冲突啊。"林小满拨弄琴弦，"就像我们的表演，你的精确和我的随性结合，反而产生了新东西。"
顾萧若有所思。月光下，两人肩并肩坐着，一时无话却不觉尴尬。
第二天，顾萧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打开门，林小满举着手机冲进来："看这个！"
手机上是娱乐头条：《选秀黑幕？知情人士曝星耀娱乐操控比赛结果》。文章直指赵梦琪与星耀的关系，甚至提到"某资深女星为女儿铺路"的模糊指控。
顾萧手指发抖："这...怎么会..."
"不止这个。"林小满划开另一个页面，"看微博热搜。"
#顾萧林小满真实关系#已经冲到第一。点进去是昨晚她们在排练室交谈的偷拍视频——虽然听不清内容，但画面上的两人轻松自然，与节目组营造的"水火不容"截然不同。评论区炸开了锅：
[节目组恶意剪辑实锤！]
[她们明明相处得很好啊！]
[求更多真实互动！]
"谁拍的？"顾萧又惊又怒。
林小满神秘地眨眨眼："某个看不惯节目组做法的场记小姐姐。她可是你的粉丝。"
顾萧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些信息，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母亲"。
她深吸一口气才接听："妈..."
"立刻来酒店见我。"母亲的声音冷得像冰，"单独来。"
挂断电话，顾萧脸色苍白。林小满递给她外套："需要我陪你吗？"
顾萧摇头："...这是我的家事。"
五星级酒店套房里，顾母——曾经的影坛玉女苏雯——正在品红酒。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却仍能看出当年的风华。
"解释一下。"她推过平板电脑，上面是那篇爆料文章。
顾萧挺直腰背："不是我做的。"
"当然不是你，你没这个胆子。"苏雯冷笑，"是那个野丫头？"
"林小满也不会做这种事。"顾萧不自觉地维护道。
母亲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你和她走得太近了。别忘了我们的计划——借这个节目重回大众视野，然后签约大公司。"
"妈，我不想靠这种手段..."
"手段？"苏雯猛地放下酒杯，"你知道我为了你的机会付出了什么吗？低声下气求那些当年不如我的人！"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我的复出全押在你身上了..."
顾萧胸口发紧。又是这样——母亲的牺牲像无形的锁链，让她无法呼吸。
"星耀那边已经谈好了。"苏雯平静下来，"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冠军十拿九稳。"
"那林小满呢？"顾萧忍不住问。
苏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不是问题。很快就不会是了。"
顾萧心头一颤："什么意思？"
"做好你自己的事。"苏雯递给她一份文件，"下周的表演曲目和编舞，严格按照这个来。不许再让那个野丫头胡乱发挥。"
回宿舍的路上，顾萧脑海中回荡着母亲的话。她隐约感到一场风暴正在逼近，却看不清方向。
转过拐角，她看到林小满被几个工作人员围着，似乎在争执什么。
"...凭什么删我的镜头？"林小满的声音带着怒意。
"导演的决定。"场务冷漠地说，"你昨天在采访中的表现太出格了。"
顾萧快步上前："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看到她，表情微妙地变了："顾小姐，不关您的事。导演只是调整了一下剪辑重点。"
林小满冷笑："调整？我的单人采访全被剪了，连表演镜头都少了一半！"
顾萧心头一震——这正是母亲暗示的"不是问题"的开始吗？
当晚节目播出后，林小满的预感被证实。两小时的节目中，她的镜头寥寥无几，而顾萧的部分却被精心突出。社交媒体上立刻掀起轩然大波：
[为什么小满镜头这么少？]
[明显在打压！]
[顾萧是不是真有后台？]
更诡异的是，一批新注册的账号突然开始大量发布"顾萧靠关系晋级"、"林小满嫉妒顾萧"等言论，将舆论引向奇怪的方向。
顾萧刷着这些评论，手指冰凉。她太熟悉这种操作了——水军控评，引导舆论，这是大公司惯用的手段。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吗？明晚8点，地下停车场B区。」
顾萧盯着这条神秘信息，心跳加速。是陷阱还是转机？她看向对面床上熟睡的林小满——这个女孩已经不知不觉闯进她的世界，搅乱了她精心规划的一切。
而她竟然不觉得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