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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地下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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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萧站在电梯里，盯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数字。晚上7:58，她本应在宿舍准备明天的排练，却鬼使神差地赴了这个神秘约会。
"叮"——电梯到达地下二层。门一开，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停车场灯光昏暗，远处传来水管滴答声。顾萧裹紧外套，朝B区走去。
"这边。"一个女声从柱子后传来。
顾萧走近，认出是节目组的一名实习场记——那个总是戴着黑框眼镜的安静女孩。
"我是小雨。"女孩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极低，"只能给你五分钟，监控室的人八点零五换班。"
顾萧心跳加速："你要给我看什么？"
小雨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中，导演陈明和星耀娱乐的张总正在交谈。
"...顾萧是内定冠军，合同都拟好了。"张总的声音清晰可闻，"她母亲很配合，用女儿的未来换自己复出的机会。"
陈明皱眉："那个林小满人气太高了，直接淘汰会引发争议。"
"简单，先制造负面舆论，再挖点黑料。"张总冷笑，"实在不行就安排个'意外'，选秀节目出点事故很正常..."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顾萧双手发抖，胃里翻江倒海。她知道母亲有所安排，但没想到会如此赤裸裸的交易。
"还有这个。"小雨调出一份电子文件，"星耀拟定的合同草案，他们计划控制你未来五年的所有演艺活动，包括私生活。"
顾萧盯着那些条款——未经公司同意的私人交往将面临高额罚款；社交媒体完全由团队操控；甚至规定了每年必须制造的绯闻数量...
"为什么帮我？"她声音嘶哑。
小雨眼神闪烁："我姐姐...去年从一档选秀节目出道，签了星耀。"她喉头滚动，"三个月前她...自杀了。合同里的违约金太高，她付不起，也承受不了那些'安排'..."
顾萧如坠冰窟。她想起母亲那句"她很快就不会是问题了"，原来不只是镜头删减那么简单。
"这些证据能给我一份吗？"
小雨快速操作手机："发你加密邮箱了。小心，别用公司WiFi查看。"她突然紧张地看向远处，"有人来了，快走！"
顾萧转身快步离开，心脏狂跳。转过拐角时，她差点撞上一个人——
"林小满？！"
林小满嘴里叼着根棒棒糖，一脸无辜："嘿，这么巧？"
"你...你怎么在这里？"
"肚子饿，去便利店买吃的啊。"林小满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你呢？深夜停车场约会？"
顾萧不确定她是否看到了小雨，但此刻无法思考太多："回去吧。"
电梯里，两人沉默不语。顾萧能感觉到林小满探究的目光，但她需要时间消化刚才的发现。
回到宿舍，赵梦琪和其他几个选手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她们进来，赵梦琪故意提高音量："哟，'真实姐妹花'回来啦？镜头前装得挺像嘛。"
林小满翻了个白眼："总比某些人只会假笑强。"
顾萧没心思参与这种幼稚争吵，径直走向浴室。关上门，她打开水龙头遮掩声音，然后迅速查看小雨发来的文件。每翻一页，她的心就沉一分——母亲不仅安排了她的比赛名次，甚至已经谈好了后续的影视合约、代言，以及...一场精心策划的绯闻。
手机突然震动，母亲来电。顾萧深吸一口气才接听。
"明天下午三点，星耀的张总要见你。"母亲开门见山，"穿那件蓝色连衣裙，化淡妆。"
顾萧握紧手机："妈，我看到合同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谁给你看的？"
"这不重要。那些条款...根本是卖身契！还有对林小满的威胁——"
"闭嘴！"母亲厉声打断，"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用我的老脸去求人，就为了给你争取机会！"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你父亲走后，我只有你了..."
又是这一招。顾萧闭上眼睛，熟悉的愧疚感涌上心头。父亲在她十岁时车祸去世，母亲从此一蹶不振，把全部野心都寄托在她身上。
"...我会去见张总。"她最终妥协，"但关于林小满的事，我希望..."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母亲冷冷道，"晚安。"
挂断电话，顾萧在浴室里呆立良久。镜中的女孩面色苍白，眼中满是迷茫。她突然很想找个人说说，但谁能理解这种困境？赵梦琪是星耀的人，其他选手各怀心思，而林小满...
想到林小满，她胸口泛起一阵奇怪的刺痛。那个自由如风的女孩，即将因为她的不作为而遭受不公。
走出浴室，宿舍已一片漆黑。顾萧轻手轻脚回到自己床边，却发现林小满不在。床铺整齐，似乎一直没人睡过。
凌晨一点，顾萧仍辗转反侧。她决定去排练室冷静一下——也许练舞能帮助思考。
推开排练室门，她愣住了。林小满坐在地板上，面前摊着几张纸，正在她的小笔记本电脑上敲打什么。听到开门声，她迅速合上电脑。
"还没睡？"顾萧问。
林小满耸耸肩："灵感来了挡不住。"她打量着顾萧，"你呢？做噩梦了？"
顾萧在她身边坐下，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沉默片刻，林小满突然从保温杯里倒出什么递给她："喝点热的。"
是热可可，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顾萧接过，温暖从指尖传来。
"我...知道了一些事。"她终于开口，"关于节目组，还有...星耀娱乐。"
林小满表情不变："比如？"
顾萧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手机里的文件。林小满凑过来看，两人的肩膀轻轻相触。随着页面滚动，林小满的眉头越皱越紧。
"哇哦，"看完后她吹了声口哨，"你妈真是...狠角色。"
顾萧以为会听到谴责或愤怒，没想到林小满反而笑了："所以你是内定冠军？恭喜啊！"
"这一点都不好笑。"顾萧握紧拳头，"他们在计划毁掉你。"
"又不是第一次了。"林小满满不在乎地喝了口热可可，"十六岁那年，有家公司因为我拒绝签约，买通媒体说我吸毒。我连大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顾萧震惊地看着她："后来呢？"
"后来我爸妈借债做了全套毒检，证明清白。"林小满的笑容淡了些，"但谣言一旦传开，就很难完全消除。所以我们搬了家，我换了学校。"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林小满的侧脸，为她镀上一层银边。这一刻，顾萧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总是嬉笑的女孩——在那副满不在乎的面具下，是比谁都坚韧的灵魂。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顾萧轻声问。
林小满转头看她，眼睛在月光下亮得出奇："因为我觉得...你现在需要知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糟糕的经历？"
顾萧胸口一热。她从未与人分享过自己的脆弱，但此刻，在这个凌晨的排练室里，面对这个认识不到两周的女孩，她突然有了倾诉的冲动。
"我父亲去世后，母亲就把所有希望都压在我身上。"她盯着杯中的热可可，"五岁开始，每天六小时舞蹈课，三小时声乐，两小时表演...没有周末，没有朋友。"
林小满安静地听着。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登台演出，紧张得尿了裤子。"顾萧自嘲地笑了笑，"但还得笑着跳完。结束后，母亲打了我一巴掌，说'观众花钱不是来看你出丑的'。"
"天啊..."林小满轻声说。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在舞台上失误过。"顾萧抬起头，"完美表演不是追求，是生存必需。"
两人沉默片刻，林小满突然问："那你喜欢表演吗？真的喜欢吗？"
顾萧怔住了。这是第二次被问这个问题，但她依然不确定答案。
"我...不知道。表演是我唯一擅长的事。"
林小满点点头，没再追问。她打开电脑，转向顾萧："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个名为"反击计划"的文档，列出了节目组可能采取的各种打压手段及应对方案。
"你早就知道了？"顾萧惊讶地问。
"猜也猜得到。"林小满咧嘴一笑，"但我有个优势——他们以为我只是个没脑子的野丫头，不会防备我。"
顾萧仔细阅读那份文档，越看越佩服。林小满不仅分析了节目组的剪辑手法，还列出了如何利用社交媒体反制，甚至准备了几个"陷阱问题"留给可能的专访。
"这...太周密了。"她由衷赞叹。
"街头表演教会我一件事——当你没有后台时，脑子就是最好的武器。"林小满眨眨眼，"不过你的专业分析肯定能完善这个计划。"
顾萧突然意识到，她们截然不同的成长经历恰恰成了互补的优势——林小满熟悉底层的生存智慧，而她精通行业的运作规则。
"我们可以这样做..."她接过电脑，开始补充细节。两人头挨着头，在月光下制定着反击计划，时而争论，时而大笑，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凌晨三点，计划终于完成。顾萧伸了个懒腰，惊讶地发现自己竟毫无倦意，反而充满久违的活力。
"明天去见星耀的张总，我会录音。"她下定决心，"如果能拿到他们操控比赛的直接证据..."
"小心点。"林小满难得严肃，"那些人比你想的危险。"
顾萧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今天在停车场...真的只是去买零食？"
林小满神秘地笑笑："也许我也有我的'小雨'呢？"
顾萧瞪大眼睛："你看到她了？"
"只是猜测。"林小满合上电脑，"不过现在确认了。"她得意地晃晃脑袋，"街头生存法则第二条——永远知道谁是你的朋友。"
顾萧无奈地摇头，却忍不住微笑。这个女孩总能出乎她的意料。
回宿舍的路上，林小满突然停下脚步："不管明天发生什么，记住——你有选择的权利。"
顾萧望向她的眼睛，那里面的坚定让她心头一颤。
"谢谢你...为了所有事。"
林小满做了个鬼脸："别这么肉麻，机器人小姐还没升级到情感模块呢！"
顾萧笑着轻推她一下，两人轻手轻脚溜回宿舍。躺在床上，顾萧回想这一晚的种种，心中五味杂陈。她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场风暴，但奇怪的是，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恐惧了。
因为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窗外，第一缕晨光悄悄爬上天空。顾萧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着林小满的话——你有选择的权利。
明天，她将做出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