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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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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揽江一天三顿喝粥喝到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家里有没有别的东西能吃？”
听到方揽江这话林幺有些不高兴，前两天他明明问了方揽江要不要吃些一些蔬菜，但是他撕碎了白菜煮的粥方揽江吃了一次就说别再这么煮。
“你不是说加了菜的不好吃嘛，我就没有再煮给你了。”
方揽江真的很无奈，这一日三餐都是粥，区别只是有的时候林幺水放的多，有时候熬的太干，没有放进粥里单独煮的菜也没油没盐的，也是屋里没有铜镜，方揽江估摸着自己的脸大概是一脸菜色。
“你平日里不吃些肉？”方揽江意思明确，让林幺不要这么小气，快把藏起来的肉拿出来给他吃。
林幺满脸无辜摇摇头：“家里没有啊，我没有养猪养鸡也不会打猎。”
林幺自己只是一只温和的小兔，不会养家畜更做不到把家畜养大之后再杀了吃这种事。
方揽江盯着林幺真诚的双眼看了半天，确认面前的人没说谎，他大致猜到这少年原形大概是什么食草小动物吧，只好认命地问：“那盐总有吧？下次煮粥放点儿盐吧。”
标准已经从吃肉放低到能吃出咸味就行。
没想到林幺又摇头。
“你连盐也不吃？？”
“因为吃盐多了的话会掉……”林幺说的急差点儿咬到舌头才把那个‘毛’字吞了回去：“会掉头发的嘛？”
这是有一次王婆婆说的，王婆婆儿子的猎犬突然有一天身上秃了两块，王婆婆说一定是小狗偷吃了腌肉，而腌肉里盐巴太多才会导致掉毛斑秃，这可吓坏了林幺，从那之后他就再没有去村里买过盐。
方揽江都听到了林幺尾音里的‘毛’字，有些想笑，忍住了才说：“那你知不知道不吃盐也会掉头发，头发还会变白？”
林幺半信半疑，而且他的皮毛就是纯白的，站在雪地上几乎可以和环境融为一体，他自豪的。不过想想自己在村里看到的村人除了年老之人都是黑发，如果自己这么年轻的一张脸却顶着一头白发会变成异类吧？
林幺又打量了一下方揽江一头乌黑垂顺的长发，决定还是去买点儿盐回来吧。
这么想着林幺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了一个小缝，阳光混着寒意撒了进来。
“哇，雪停了啊！”林幺惊喜道，连下了三天的雪，今天终于舍得歇一歇了。
林幺转过身来对方揽江承诺：“那我今天就去村里买盐回来。”
方揽江满意了，舒服地靠回床上后又听到林幺问他。
“已经四天了，你的伤口好些了吗？是不是该换药了？”
这几天他仗着林幺的淳朴热心和自己受了伤，方揽江一直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好日子，若是以前他身为大妖这点儿小伤早就没有大碍了，但这次伤了根本，不仅是伤口三日还未愈合，甚至还像凡人一样每天定时定点地饿，还好林幺也是每天定时定点地煮粥给他。
“那你帮我看看吧。”方揽江看着林幺瘦小的身材，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自己伸手解了衣服又不全脱下，半脱不脱地搭在身上。
“哦好。”
林幺听方揽江这么说，没有什么犹豫地走到床前，目不斜视地径直扒掉了方揽江的上衣，甚至为了方便把绷带拆下来伸手去解方揽江的裤带，方揽江这会儿顾不得秀自己身材的事，拦住林幺解腰带的手保护自己岌岌可危的裤子，语气带了点儿惊恐：“你怎能这么鲁莽地就扒别人裤子？”
这人怎么还倒打一耙？明明是方揽江叫他帮忙看看伤口，那不脱衣服怎么看?
“你伤在腰上还包着绷带，我给你看伤口说不定还要给你换药，肯定要脱掉裤子啊！”林幺语带不解和责怪。
林幺去年初春来这个村子定居，夏天农忙时村中的男人种地都是光着膀子挥锄头，林幺见过多次了，甚至夏天很多男人会嫌提水回家麻烦，直接几人成伴在小河里洗澡。
并不知道林幺‘见多识广’的方揽江想逗人没逗到，闭上嘴安静地让林幺帮他解了包裹伤口的绷带。
取下绷带的伤口上覆盖着深黑色干掉的药渣，林幺取了清水帮方揽江细细清理了一下，感觉伤口的情况比那日上药时有所好转之后去调新的药膏，还是和之前一样，是他入冬之前采的草药搓嚼碎，去火塘抓了把草木灰，取了夏天晒干的一片玉米叶，在上面把它们混合成均匀的糊状。
方揽江看到林幺从火塘里抓了一把凉掉的草木灰和草药混合之后眉头就一直紧皱：“你就是用这给我包扎的伤口？！”
林幺点点头：“是啊，村中人都是这样治伤的。这是村西头的李大娘教我的，她上次被镰刀割伤了脚就是这样治好的。”他没说自己是兔子的时候被补兽网挂伤时都没有草木灰，自己娘亲就嚼了草药给他敷上，也康复了。
“你们村中有没有大夫？”方揽江现在伤口略有好转，他一点儿也不想让那一团混合着林幺口水和草木灰的糊糊再贴道自己身上，之前是他昏迷了没有拒绝的权力。
林幺手里拿着调制好草药的玉米叶，看着方揽江一脸不自在的表情，打量了一下方揽江遒劲的腰腹和侧面的伤口，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思索了片刻一脸我理解了的表情。
还以为林幺终于发现自己身材不错的方揽江听到林幺说：“你是怕伤到了腰子嘛？也是哦，听说伤到腰子以后就不行了。”
”……“
“我，没，伤，到，腰，子。”回答林幺的是方揽江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
林幺又是一脸：我懂我懂给你面子你不用说了的表情。
方揽江黑着脸忍住了自证的欲望。
看方揽江确实不愿意再用他调的药糊敷伤口，林幺觉得有些浪费，小声抱怨了两句，不过今日雪停了，林幺准备按照方揽江想要的去村里请郎中回来给他瞧瞧，毕竟林幺虽然做男人没多久，但是他也是公兔子，小动物生而知道繁衍，他自认为理解方揽江的担心。
把装药的玉米皮放在桌上，林幺去床上拿走了刚才方揽江脱下的厚棉衣。
“你做什么？”方揽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直接把衣服拿走了，怎么，自己说了两句话就不高兴的衣服都不给自己穿了？
林幺无辜：“我去给你请郎中要出门的，外面虽然雪停了但也很冷，我不能只穿单衣出去啊，棉衣我回来给你，你暂时先盖好被子吧，我等下给火塘多添些柴。”
听到这话，方揽江这个老妖怪被林幺给穷笑了，他真的还没见过哪个化成人形的妖精过的比普通农户还穷，然后还没等他说话又听到林幺说：
“你有钱嘛？本来想要买一点点肉回来给你吃的，但是如果还要请郎中的话我就没办法买肉了。”
方揽江这才被林幺提醒，对啊自己有钱，为什么要过着衣不蔽体的日子，吃着没有荤腥的稀粥？
方揽江让林幺将他先前穿的衣服取来，找到系在那件衣裳腰带上的一个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床上，方揽江听到林幺的惊呼：
“哇！好多银子啊！”林幺变还没见过这么多钱，一吊钱对林幺来说都是巨款，现在方揽江从自己荷包里倒出来的竟然是许多散碎银两。
方揽江被林幺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逗笑了，想到林幺刚才说的话，这么穷的人还想给自己买肉吃，捏了三粒碎银子放在已经是被金钱迷了双眼，眼神亮晶晶的林幺手里：“这些银子给你，一粒银子请郎中和买吃的，这一粒银子你去村里若是有裁缝铺子的话给我买身棉衣，剩下的这一粒呢你想买什么便买什么，若是买吃的，衣裳和请郎中之后还有的剩，那剩下的银钱也都是你的。”
“我真的可以买别的东西嘛？！”林幺趴在窗前眼神期待地再一次跟方揽江确认，现在林幺看方揽江感觉他整个人已经被镀上了一层富裕的金光。
方揽江一脸慷慨笑着点头。
林幺开心坏了，方揽江果然是有钱人，这就是说书先生故事中的报恩吧？果然王婆婆说的没错要多做好事啊。
林幺心想就算加上买衣裳哪里花的掉这么多，看来自己今天买了盐和肉还可以买许多松子糖！平日里林幺又吃米面也不吃肉，蔬菜都是他自己种的或者是王婆婆送他的，林幺进山里采药换的钱基本都买糖用掉了。
回忆了一下之前上次是5个铜钱买了一小袋，那自己手里这一粒碎银子至少可以买十包吧？想到这里林幺收拾穿衣裳的动作都变得雀跃，出门前想起来简直宛若散财童子的方揽江，林幺非常殷勤地去自己的柜子里翻出单衣让方揽江先穿上，又妥帖地帮方揽江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再给火塘里添了好几块柴火之后才出门。
方揽江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林幺的服侍，林幺出门之后他侧躺，又数了数自己荷包里的碎银子，看着关上的木门想，就自己荷包里的这些银子应该都能拿捏这个小财迷一段不短的时间。
林幺的家现在对于方揽江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养伤之地，靠近村庄城镇，有人烟的地方可以很好掩盖自己的行踪不被那条脑子有问题的臭蛇发现，却又不是那么靠近人群，就不容易遇到诸如修士和尚之类烦人的东西。
这么想着方揽江环顾了一下四周，之前没细看，发现林幺这房子真是配得上家徒四壁四个字，想到自己还要在这修养一段时间，有些后悔没一一叮嘱林幺具体需要添补什么东西，他觉得自己已经看透林幺的性子了，估计除了肉和盐还有衣裳之外不会买什么实用的东西。
方揽江希望自己别看人太准。
后事实证明方揽江猜对了，林幺除了一小袋盐和一块肉，只带回来一个老郎中和四包松子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