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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雨夜墓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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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舱的冷凝水顺着程砚的指尖滴落，在寂静的地下室敲出心跳般的回响。沈疏白心口的银色芯片泛着冷光，那些细小的刻痕正在他皮肤下游走，像一条条苏醒的金属血管。
"记忆载体完整度79%..."程砚用手术刀挑开芯片边缘，突然看清底部隐藏的条形码——与母亲实验日志扉页的销毁编号完全一致。地下室的排气扇在此时停转，百合香浓得令人窒息。
沈疏白突然睁眼，虹膜里流转着数据流的幽蓝光芒。他抓住程砚执刀的手按在自己右胸，心跳频率与实验舱的指示灯同步加速："还剩21%，你确定要看？"
程砚的虎牙刺破下唇。血腥味漫开的瞬间，实验舱突然发出刺耳警报，程夫人的生命体征曲线在显示屏上剧烈波动。他转头看见母亲左手的翡翠戒指正在渗出蓝色液体，与她血管里流动的荧光药剂如出一辙。
"这是记忆稳定剂。"沈疏白扯开领口，锁骨下方的旧伤疤开始渗血，"你出生前三个月，程夫人每天要注射200CC。"他沾血的手指在实验舱玻璃上画出DNA双螺旋，其中一条链的碱基序列与程砚的基因报告完全倒置。
地下室的暗门突然传来爆破声。程砚扛起沈疏白撞开通风管道时，怀表指针开始疯狂震颤。他们跌进地下暗河的瞬间，程砚看见追杀者的枪管印着"时隙"组织的黑鸢尾徽章——与沈疏白后颈的处决标记相同。
"往东..."沈疏白呛着水抓住程砚的腰带，湿透的白衬衫下浮现电子纹身，"79号排水口..."他的声音被湍流撕碎，程砚却莫名听懂了方位——那是他前世被囚禁的实验室位置。
爬出下水道时暴雨倾盆，程砚的右眼在雷光中灼痛。沈疏白昏迷在他背上，后颈的处决倒计时跳转到78天。手机在防水袋里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程宅燃烧的照片，火光中可见三个戴防毒面具的人影正在翻阅实验日志。
"醒醒！"程砚把沈疏白按在潮湿的砖墙上，手术刀抵住他颈动脉，"1984号保险柜密码是多少？"雨滴顺着沈疏白的睫毛坠落在刀面，炸开细小的血花——是程砚虎口被咬破的伤口在渗血。
沈疏白忽然轻笑，染血的手指插进程砚发间："你七岁那年设定的密码..."他沾血在墙面写下一串数字，正是程砚前世在实验室用的安全码，"...用这个能打开所有潘多拉魔盒。"
追兵的脚步声逼近巷口。程砚撕开沈疏白的衬衫包扎伤口，却发现他心口的缝合线是特殊的生物材质——与自己重生后腹部的手术疤痕使用同款缝合线。电光火石间，他想起第一世被解剖时，沈疏白颤抖的指尖也曾抚过这种材质。
"你修改过我的重生次数。"程砚突然扣住沈疏白手腕，将他困在墙角，"第三次重生时我本该彻底死亡，是你..."
子弹擦着耳际飞过，打断了他的质问。沈疏白趁机将程砚推进垃圾箱后的暗道，反手锁死铁门。隔着锈迹斑斑的栅栏，程砚看见他对着追兵举起双手，白衬衫第二颗纽扣在雨中泛着冷光。
"去找1984..."沈疏白的声音混着雷声传来，"在程夫人婚纱照的..."他的后颈突然爆出电火花，处决倒计时开始加速跳动。
暗道尽头是程家荒废的别馆。程砚踹开积灰的卧室门时，怀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婚纱照里的母亲穿着实验服，头纱下隐约可见颈后的芯片接口。当他掀开画框后的暗格，掉出的不是保险柜钥匙，而是一管冷冻二十年的脐带血。
培养舱的蓝光自动亮起，程砚在玻璃反光中看见自己扭曲的脸。脐带血标签上的编码让他浑身血液凝固——那是沈疏白大腿内侧的烙印编号，日期却比他出生证明早三个月。
暴雨拍打着彩绘玻璃窗，程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颤抖着将脐带血样本放进解码仪，屏幕闪出的DNA图谱与沈疏白的基因报告完全镜像重合。更可怕的是在端粒长度检测栏，赫然显示着"生理年龄：47岁"。
手机突然收到加密视频。点开的瞬间，程砚的呼吸停滞：二十年前的监控画面里，少年沈疏白正将婴儿放进培养舱。当他转头看向镜头时，左耳戴着染血的银色耳钉——正是程砚重生后捡到的那枚。
视频最后五秒突然卡顿，跳转到实时监控画面。程砚看见沈疏白被绑在电击椅上，追杀者正在往他心脏注射蓝色液体。濒死之际，沈疏白突然对着镜头做出口型："密码是...我们的..."
爆炸声震碎别馆的玻璃窗。程砚扑倒在地时，怀表从口袋滑落。表盖在撞击中弹开，染血的婚书背面浮现出母亲的字迹："他们是你的半身，亦是你的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