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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哥，你累的话，可以靠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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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衍清的下巴抵在冰凉的窗沿上，以下巴为支撑摇头晃脑的。窗外，天空像是泼了墨水的纸张，零星的白色点缀在其间，苏衍清眼巴巴地望着。
他对着窗户轻轻哈了一口气，白雾瞬间在玻璃上晕开，朦胧的雾色中，伸出食指一笔一画地写下“苏晟”两个大字。
那两个字因为室温缓慢模糊，苏衍清坐直身体，凝视着那两个字，仿佛透过它们看到了苏晟高大的背影嘴角不自觉扬起。
又伸出手将那两个字连同周围的雾色一齐抹去，他的秘密顺着雾色一齐埋藏在心里，像是小偷窥见天光，又下意识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光。
外面，苏晟正在准备晚饭，水流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以及点火声汇聚在一起，整间别墅听起来是很热闹但其实只有两个人。
好无聊啊，每年除夕都会有烟花的。苏衍清默默地抱怨。
前些年因为政府颁布“禁止除夕夜燃放烟火”之后，除夕放烟火的人越来越少，今年已经没有人再燃放烟花爆竹了。
突然，窗沿边的手机“嗡嗡嗡”响个不停，打开手机宿舍群聊很热闹：
涛【图片】【小孩儿手冷捂捂】【微笑】
L【文城今年可以放烟花哎，兄弟们一会给你们录个视频】
点开照片：马江涛握着马江行的手，手上是一根烧了一半的仙女棒。
晟衍【好温馨哦~羡慕了】
“你在羡慕什么？”
苏衍清猛地回头，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苏晟脸上的笑容格外渗人，那双平日里温润如玉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苏衍清一阵后怕。
“没……没什么”苏衍清的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下意识地反扣住手机。
苏晟俯身时温热的吐息轻拂他的耳畔，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苏衍清紧绷的肩头：“火锅好了”
迟疑片刻起身，默默跟在苏晟身后。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餐厅。
前脚刚进入餐厅，后脚就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苏衍清拉开椅子坐下，热腾腾的火锅雾气将两人隔绝开来。
苏晟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冰可乐放在苏衍清面前：“你最喜欢的可乐配火锅”
重新回到座位上，将最后一道菜放入锅中，嘴角扯出一抹笑，苏衍清捏紧筷子，隔着热气紧紧盯着苏晟，害怕他起身。
苏晟慢条斯理地涮了一片毛肚，沾了蘸料放进嘴里，抬头看着苏衍清：“怎么不吃？”
苏衍清低头看着碗里的蘸料：“我等放凉了在吃……”
碗碟里忽然多出了两片肥牛。
苏晟重新坐回去：“快吃吧，吃完我带你去放烟花”
“不是不让放烟花吗……”苏衍清嘀咕着。
苏晟轻笑两声：“羡慕别人有弟弟，还是……”筷子点了点苏衍清的头“羡慕有人陪着放烟花？”
“随便聊聊的……”
苏晟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快吃吧，还要等火锅放凉”
“哥！”
“快吃吧，响铃卷都化了”苏晟敲了敲他的碗碟。
“别敲了！跟要饭的似的”苏衍清不满的抱怨道。
“哈哈哈”苏晟被成功逗笑。
苏衍清在心里默默的：笑屁。
事后，苏衍清爽快地喝可乐吃火锅将刚才的事情全然忘到了脑后。
……
吃完火锅后也就快接近零点。
沙发上苏晟紧紧抱着苏衍清，春晚上主持人正在倒数。
也许是因为节日氛围的影响，苏衍清没怎么注意苏晟的异常，看着春晚和主持人一起喊“五！四！三！二！一！”
“阿衍，你又长了一岁，是哥哥的大宝贝了咯！”
苏衍清点点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句话的异常。
“阿衍，走，咱们去放烟花”苏晟拉着苏衍清往户外走。
“不是不让放烟花吗……”苏衍清任由苏晟拉着他走。
“过年怎么能没有烟花呢！”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城市另一边炸开一朵朵烟花。
苏晟将烟花棒塞到苏衍清的手里，轻轻握住他的手。
总会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地放烟花，索性苏衍清也就不顾及这么多了，看着烟花，眼底里满是期待。
金色的光芒照亮夜空，并且在最高点炸裂成千万颗火星，随后是红色，绿色的光。
烟火映照在苏衍清的脸上，随着火光颜色的变化，苏衍清的脸也随之改变。
烟花声震耳欲聋，但苏衍清丝毫不觉得害怕。
苏晟的手心暖暖的紧紧握着苏衍清的手，他的体温透过布料传递到苏衍清的背后，苏衍清的脸不知不觉间又红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烟花声越来越大掩盖了一切，也包括苏晟那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
苏晟的胳膊随着苏衍清的动作轻轻晃动。
垂眸看着苏衍清的脑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头上。
苏衍清仰起头，正好对上苏晟叹息的脸还有那一潭死水般的眼睛。
他的眼睛里是星辰大海，每一颗星星都在诉说未尽的梦想；而他的瞳孔却如同干涸掉的海洋，一点一点龟裂成荒原，连最后一滴也被岁月磨灭。
“哥哥，你怎么了？”苏衍清拉着他的手轻轻晃动。
苏晟回过神来，看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心中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嘴角扯出一抹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的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苏衍清看着那双眼睛心里泛起涟漪，像是昨天多宝鱼甩尾激起一串水泡那样。
“是什么事？”
苏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摸了摸苏衍清的头发，烟花还在继续绽放，绚丽多彩，烟花声不断，但苏衍清还是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那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时期猛兽的呐喊，有不甘，有寂寞，还有……绝望。
苏衍清突然觉得，他的哥哥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强大。
苏晟总是故作强大，试图保护所有他爱的人，却唯独忘了自己，但实际上，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难过时常有，也会迷茫，也会……想要得到别人的关心和爱护。
烟花在苏衍清愣神之际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寂静。
一道轻如蝉翼的声音响起。
“哥，你其实也不用那么坚强”
苏晟的身体僵住，将手轻轻放在苏衍清的头顶。
“你累的话，可以靠着我”
苏晟的心像是被划了一道口子，黑水正在源源不断往外流，直到流出新鲜的血液。
苏衍清转身，轻轻抱住了他，轻拍他的背：“哥，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砸在苏衍清的肩头。
声音呜呜的，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
后半夜墨色充斥着苏晟的房间，远处高楼轮廓的LED灯照亮房间里挂着苏衍清的照片。
他疲惫地躺在床上，连外套都没脱，浑浑噩噩地睡着。
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苏晟一个激灵闷哼一声，撑着床想要坐起来，最终却没能坐起来，眼皮还黏连在一起，伸手在床上胡乱地摸索。
指节僵硬地划过屏幕，刺目的白光令苏晟感到不适，酸涩的眼皮试图阻挡白光继续进入眼睛。
几秒钟后，才勉强眯着眼睛看清楚来电联系人。
是苏振国！
苏晟猛得弹坐起来，睡意全无，紧紧盯着“苏振国”三个字。
捏紧手机的手泛白，直到电话铃声熄灭苏晟还没有回过神来。
“铃铃铃”电话铃声再一次想起，苏晟脊背挺直，紧盯那串数学，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苏晟大致能猜到苏振国打电话的原因，他不得不接因为公司还有20%的股份在他那里。
“喂？”苏晟语气冷漠，仿佛电话那头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新年快乐，儿子”
“有话直说”
苏晟心里默默的：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不愧是我儿子，还是那么心直口快啊”
“有话说，有屁放”
“听说你养了个小情人？”苏振国的话带着明显嘲讽的意味。
“放你妈的屁！”
“苏--衍--清”苏振国嗤笑，“儿子，你还是那么容易动怒”
苏晟的瞳孔微缩，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他明明把家里的窃听器都拆除了，苏振国他是……为什么？
“苏振国，我以前警告过你离他远点！”
“儿子你先别这么生气，你先听我说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所以呢？”
“过年当然要一家人团聚啊”
“我们早就不是一家人了！”
苏振国威胁：“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可能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记住带上苏衍清”
“你做梦--”苏晟话还没说完对面已经挂断了电话。
苏晟知道，他上一次见到苏衍清就图谋不轨，苏晟绝对不允许他对苏衍清有任何非分之想。
悄悄打开苏衍清的房门，黑暗中他睡得正香。
他还想让苏振国死得痛快点，但现在他要折磨苏振国，让苏振国生不如死。
他不该……他不该将手伸向苏衍清。
苏衍清可是苏晟的心头肉，他不允许有人觊觎苏衍清。
他甚至都觉得自己配不上苏衍清了。
苏晟重新躺回床上，想着对策。
……
隔天，苏晟早早地起床。
苏衍清醒来看到的就是苏晟身着正装，对着镜子梳着一丝不苟的发型。
“哥，你起这么早啊”苏衍清趿拉着拖鞋下楼。
“乖，你在呆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苏晟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在做什么临终告别。
苏晟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没等苏衍清继续说话，转身离开别墅开车前往良拢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