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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别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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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学了，算我求求你行不行？”迟嘉平简直要给面前的人下跪。
从学年初那次开学检测开始，楚让就保持了平均每日六小时机械操作训练、两小时意志力操作训练的练习强度，远远超出综A平均水平。
整个综A被卷的苦不堪言，班主任直言：你们是我带过最好带的一届。
“后天就年末检测了，这两天只练八小时都算是懈怠了，”楚让一脸理所当然，紧接着又似乎真的有点疑惑，“这样的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楚让是真的疑惑，哨向世界和这里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因此他实际上是要比迟嘉平大许多的，在迟嘉平那个年纪，楚让的训练强度比起现在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后来位置坐得高了，出任务代替了日常训练，时长也就不确定了下来。
怠惰久了，现在也很难再适应当时能一连练十二个小时的状态，差不多八小时神经和手臂就会有隐痛感，因此只能说尽量。
“可是今天联邦那位指挥官要来学校啊！你不想去看他吗？”迟嘉平拉着楚让的外套，循循善诱，“指挥官！那个上将！那个指挥官！”
哪个指挥官。哪个上将。
楚让谨慎地没有问出口，绕着圈子套话：“他来干嘛？”
“学四结业考核，指挥官每年都会亲自过来，选走能直升远征军的人，”迟嘉平的语气里有点向往，“如果我能被选走就好了……”
楚让看他已经全然沉浸在了对未来的美好期盼中，没再接话，转身毫不留情进了模拟舱。
一个学年下来，他的机械操作能力进步很多，但还远不及意志力的水平。
而综A也不愧是综A，在这一年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掉队，排名也始终上下起伏。
联邦军校的大型考核难度都很高，现在的楚让没办法打包票自己能在学年末检测里拿综合第一。
“不是第一”这件事对楚让来说很新鲜。
模拟库的地图被楚让来回练了不知道几回，闭着眼都能操作满分。
走出模拟舱，这次的成绩比上次进步0.5秒。楚让抬头看着成绩屏思考了一会儿，给迟嘉平发了个消息。
与其练旧题型，不如过来看看新地图的实操，学四结业考核难度肯定更高，地图也更新颖，参考价值很大。
抛开这些客观条件不谈……楚让也确实对那位被迟嘉平反复挂在嘴边的“指挥官”很好奇。
联邦最年轻的上将，傅辞。
据说傅辞带队的远征军生存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七，是远征军里带队生存率最高的上将。但近几年不再带队，转做最高指挥官。
也可以理解，毕竟远征风险太大，长远地留住一个人才，比短暂地完成一次远征重要的多。
学四的结业考安排在校前广场，现场人很多，被警戒带拦着挤在两旁，中间留出一道宽阔的通道。
楚让今天是下了模拟直接过来的，比很多有课的学生来得早，所以站得很靠前，此时被挤得恨不能从三维变成二维。
一片混乱中，视线尽头出现了三辆车。
两辆军绿色越野车一前一后拥着中间的黑色轿车，横停在了通道前。
轿车的车门自动向外打开，一双锃亮的制式皮鞋率先踏出，笔挺的制服裤熨帖无褶。
男人低头跨出车厢，帽檐在脸上投下一片冷峻的阴影。
“指挥官！是指挥官！我终于见到指挥官了！”
楚让旁边的男生很兴奋地拍着同伴，激动但克制的声音淹没在现场所有同样压低声音的惊呼中。
傅辞站直后理了理风纪扣，环视一圈现场，迈步向前走。
随着傅辞的动作，全场躁动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楚让也不用被迫在人海里摇摆，可以定在原地，仔细打量这个传说中的傅辞。
如果按哨向世界的年龄换算，傅辞成为坐到这个位置的年纪大概比他当初还早一点，真的是后生可畏。
楚让看着他一路目不斜视地行走，仿佛道路量旁激动的人群都与他无关，那双制式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响声。
而就在他即将从楚让面前经过的瞬间——
脚步声戛然而止。
傅辞毫无预兆地停在了他面前，略一偏头，刀锋般的视线斜斜地扫了楚让一眼。
楚让确信傅辞这一眼扫在自己身上，微妙的审视感让楚让同样不由自主冷下了脸色。
然而傅辞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大步略过了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路脚步不停地走到了通道尽头。
校长随即宣布考核开始。
学年考核是小组赛，同类别学生随机分组，一并投放至宇宙模拟环境中进行生存淘汰赛。
楚让于是很快把傅辞那点小插曲抛之脑后，专心看起了考核。
综A今年放在第一类上场，整体分成了二十四组，投影主视角会跟随排名第一的队伍和排名上升的队伍，因此高效在学年考核中显得格外重要。
毕竟曝光就意味着被看到，被看到就意味着被傅辞选走机率的上升。
学员任务是在茫茫星海里寻得抽中的星球进行标记，并完整记录路线。
在此过程中需要克服的，除了复杂、难以辨别的星际航线，还有不知什么时候会遇上的星际异种和考核中的其他组别。
真实远征过程中还会出现星匪，虽然近几年在傅辞的清剿下，最大规模的几支星匪团伙已经消失，整体数量也下降不少，但剩下的那些仍然不可忽视。
联邦军校以组别之间的对抗去模拟这样的情况。
学四到底多学三年，比起楚让的同班同学，平均能力超出的不是一星半点。而考核的重点之一——星际战斗，更是要在学二下半年才教。
这对楚让来说其实有点过慢。
大致记下考核里的地图分布，楚让就准备离场。
留在这里观摩学四生的操作对他来说作用一般，楚让是实践派。
在观摩的人群里往前挤要付出十万分的努力，往后离开却觉得全世界都在帮你。
楚让顺利挤出，扯了扯歪掉的衣领 。刚准备往前走，面前却突然伸出一只手。
“去哪啊？”
楚让顺着看过去，是嘴很贱的方辰。
楚让没打算搭理方辰，瞥他一眼就准备绕开。
谁知道那方辰不依不挠地跟了上来，硬是拦在他面前，张嘴就是一串废话：“来看考核啊？就你？看得懂吗？”
楚让朝方辰很平和地笑了一下，“我来散步的。”
“切，”方辰嗤笑一声，“平时不是很要学吗，怎么这会儿不在那个模拟舱练你可怜的机械操作？”
方辰的行为在楚让眼里约等于小孩撒泼，楚让实在懒得、也不屑和他辩论，凉凉扫了他一眼，“让开。”
“不装了？平时不是总笑眯眯的吗，小omega……”方辰说到这似乎突然想起来什么，“说起来这么久都没闻到过你信息素，是不是贴着抑制贴？给我看看omega抑制贴长什么样…………”边说边要朝楚让伸手。
楚让垂眼看着那只伸过来的手，在指尖触碰到自己的瞬间骤然发力，猛地一抓、一顶——
“啪”的一声，方辰被他过肩摔倒在地。
躺在地上的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怔住了，不可置信一般呆呆地仰视着楚让。
“不好意思手滑了。同学，没摔到你吧，”楚让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俯下身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哦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方辰还保持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姿势没说话，楚让从钱夹里抽出两张星钞，放到方辰脑袋边上，还拍了拍方辰的侧脸，“我还有事，先走了，这点你拿去治病。”
说完就直起身，转身施施然走了。
楚让很久没和人近战格斗过，此刻稍微舒展了一下，心情大好，因此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高台上传来的一道探究的目光。
傅辞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淡淡开口：“没有讨论空间，我必须去。”
“傅辞！”卓文毅忍不住喊了发小的名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易感期才过去没多久，现在还在不稳定期！”
“报告显示今天数据平稳了很多。”傅辞用笔抵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推到卓文毅面前。
“……”卓文毅深吸一口气，按了按眉心，“首先，并没有平稳到正常水准，其次，你今天下午去联邦军校，那么多alpha信息素，你怎么保证你明天的状态不会更差！？”
“文毅，那是T57，”傅辞抬眼看着发小，语气温和了一些，但内容却分毫不让，“三年前消失后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我不可能不去，而且危险系数这么高，除了我没有更好的人选。”
“可是这只是一个道听途说、模棱两可的消息！”卓文毅抓狂地薅了几把头发，作为傅辞的发小兼主治，卓文毅简直心力交瘁。
再看一眼傅辞，一脸云淡风轻，好像要去经历生死危机的人不是他傅辞一样。
卓文毅受够自己这老妈子操心的一生了，他下令以后要做一个冷酷的工作机器人。
他指着傅辞破口大骂：“操！随便你！死了别喊我救！”
说完就摔门离开，力气之大，地板都抖了三抖。
傅辞无声叹口气，笔在指尖转了一圈，落到桌上的另一份文件。
楚让，omega，无父无母，19岁。
“我们一致认为……满分只是系统判定的上限，不是楚同学意志力能力的上限，所以才会破格让他加入综A。指挥官，您知道的，机械能力能靠训练提升上限，意志力却很难，楚同学这样的天赋实在不可多得。”
校长的话回响在傅辞脑中，他又想起下午和那个学生对视的一眼。
经过人群时，傅辞隐约感到那里面有一点很特殊的气息，其实说气息并不准确，应该形容为一种感觉，因为那感觉并没有气味和实体，很缥缈，让人抓不住，却又忍不住驻足。
傅辞直到现在也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不是他不稳定期的一种错觉，但他倾向于不是。
与那份感觉的来源对视的瞬间，傅辞在他眼里看见的不是一般学生的那种憧憬、向往，或者无感和不在意。
而是一种戏谑，一种隐含着审视的戏谑。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