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精神病友成最佳书粉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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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动室的白板上写满了角色名和剧情线，像一张疯狂的思维导图。
楠烟c咬着笔帽，审视着这些灵感碎片。自从决定留下来写新故事，已经过去了三天。电力完全恢复了，但出乎意料的是，没人急着离开——包括那些医护人员。
"我觉得星际皇帝应该有个双胞胎兄弟！”一个戴眼镜的女孩举手说，"这样爱情线会更纠结！”
"不，应该加入机甲元素！”秃顶大叔拍桌子，"让主角开高达打败情敌！”
房间里的讨论越来越热烈。楠烟c看着这些曾经的"追捕者”，现在却为了她新书的剧情争得面红耳赤，不禁莞尔。
楚门说得对，读者和作者应该是伙伴，而不是敌人。
门被轻轻推开，苏打溜了进来，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她凑到楠烟c耳边："楚门醒了，他说想见你。”
楠烟c点点头，把白板笔交给眼镜女孩："你们先讨论，我去去就回。”
走廊上，苏打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他恢复得不错，已经能坐起来喝粥了。医生说他的烧全退了，思维也清晰了很多。”
"那王铁柱呢？”
苏打的笑容暗淡了些："还在隔离观察。他的情况比较复杂。”
楚门的病房门半掩着。
楠烟c轻轻敲门，听到一声虚弱的"请进”。
病床上的楚门看起来判若两人——病历本王冠不见了，乱糟糟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甚至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
最令人惊讶的是，他手里捧着的不是楠烟c的小说，而是一本《读者心理健康指南》。
"楠小姐。”他微微点头，"请坐。”
这客套的语气让楠烟c有些不适应。她拖过椅子坐下："听说你找我？”
"是的。”楚门深吸一口气，"首先，我要为之前的…不当行为道歉。高烧退去后，我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荒谬的事。”
楠烟c摆摆手："算了，我也该为自己随意弃坑道歉。不过…”
她好奇地指着那本书，"这是什么情况？”
楚门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嘴角微微上扬："病中顿悟？高烧时我说了很多胡话，但有一点是清醒的——我对读者心理的研究用错了方向。”
他翻开书页，"应该用来帮助读者，而不是……绑架作者。”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楠烟c看到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批注。这个曾经的"反派”眼中闪烁着新的光芒。
"所以你的'读者联盟'……”
"解散了。”楚门坚定地说，"真正的读者社区应该是互相支持的地方，不是施压的战场。”
他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有个小问题。”
"王铁柱？”
楚门点点头："他被转到重症区了。医生说他的妄想症加重了，特别是关于'完美结局'的执念。”
他递给楠烟c一张皱巴巴的纸，"今早护士发现的。”
纸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真正的结局即将上演。演员全部就位。——P.T.Z”
"这是什么意思？”楠烟c后背一阵发凉。
没等楚门回答，医院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接着是医护人员慌乱的呼喊："重症区患者逃脱！重复，重症区患者逃脱！所有人员注意安全！”
楠烟c和楚门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苏打！”楠烟c跳起来冲向门口，却与冲进来的苏打撞了个满怀。
"不好了！”苏打脸色煞白，"王铁柱劫持了李莫和武术大师兄！他在广播室说要…要上演'最终章'！”
楚门挣扎着要下床："他疯了！没有药物控制，他的妄想会…”
广播系统"嗡”地一声启动，传来王铁柱沙哑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精神病院大作战》最终章！主演：楠烟c和她的'忠实读者们'！”
楠烟c的手紧紧攥住苏打的手臂。这个标题是她前天晚上随口提过的新书构思！
"他偷听了我们的谈话！”苏打惊呼。
王铁柱继续广播："请所有'演员'立即前往礼堂集合。缺席者将永远失去'角色'的资格…”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武术大师兄的抗议声和李莫的尖叫。
"他在威胁我们。”楚门脸色阴沉，"'失去角色资格'…是死亡威胁。”
楠烟c的胃部一阵绞痛。三天前她还以为这场闹剧结束了，现在却要面对真正的危险。
"报警吧。”她颤抖着说。
"已经报了。”苏打咬着嘴唇，"但警察至少要二十分钟才能到。”
"那我们就演好这场'戏'。”楚门突然说，"拖延时间。”
"什么？”楠烟c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王铁柱想要一个结局，我们就给他一个。”楚门掀开被子，摇晃着站起来，"但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礼堂的门大敞着，像张饥饿的嘴。楠烟c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只有舞台上有灯光。
王铁柱站在中央，脖子上依然挂着那些监控屏幕，但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疯狂。李莫和武术大师兄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贴着胶带。
"啊！我们的女主角终于来了！”王铁柱夸张地鞠躬，"可惜错过了开场白。”
"放了他们。”楠烟c努力让声音不发抖，"你想要结局，我给你结局。”
"不不不，”王铁柱摇着手指，"不是'你给'，是'我们创造'。”
他指向观众席，"看看你的'联合编剧'们！”
灯光亮起，楠烟c这才发现礼堂里坐满了病友——她的"读者联盟”。
但奇怪的是，他们分成明显两派：左边的人看起来紧张不安，右边的人则眼神狂热。
"我重新分配了角色的。”王铁柱得意地说，"左边是温和派，右边是激进派。而你的任务是……”
他掏出一把裁纸刀，"用鲜血书写结局！”
李莫在椅子上拼命挣扎，发出呜呜的声音。武术大师兄则闭上眼睛，似乎在默念什么口诀。
"你不需要这样。”楠烟c慢慢走上舞台，"我们可以一起创作一个好故事，不需要暴力…”
"闭嘴！”王铁柱咆哮，"我受够了你们的和平解决！真正的故事需要牺牲！需要冲突！需要——”
"需要读者参与？”一个声音从礼堂后方传来。所有人回头，只见苏打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块白板，"比如这样？”
白板上写着：《精神病院大作战》最终章剧情投票：A.英雄牺牲B.反派悔悟C.全员和解D.你自己写结局！
礼堂里顿时一片哗然。病友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王铁柱脸色铁青："不许投票！我说了算！”
"为什么？”眼镜女孩突然站起来，"楠烟大大都愿意和我们一起写了，你凭什么独裁？”
"对啊！”秃顶大叔附和，"我们要民主创作！”
王铁柱气得浑身发抖，监控屏幕一阵乱闪。趁他分神，楠烟c悄悄向李莫和武术大师兄移动。
"站住！”王铁柱发现了她的动作，挥舞着裁纸刀冲过来。楠烟c本能地抓起舞台上的道具——一叠打印纸——挡在面前。
刀锋划破纸张，雪白的纸片如雪花般纷飞。
在这短暂的遮挡中，武术大师兄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连人带椅跳了起来，一记回旋踢正中王铁柱手腕。裁纸刀飞了出去。
"干得好！”楠烟c赶紧给两人松绑。
"贫道早就在用内力冲开绳索了！”武术大师兄得意地说。
李莫撕掉嘴上的胶带："我的天啊！这简直比《越狱》还刺激！我要画下来！”
王铁柱捂着手腕后退，眼神更加疯狂："你们…你们毁了结局！”
"不，我们创造了更好的。”楠烟c指向观众席。
令她惊讶的是，原本坐在右边的"激进派”病友大部分都移到了左边，甚至有几个走上前来帮忙。
"你们背叛了我！背叛！”王铁柱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们只是选择了更好的故事。”眼镜女孩说。
王铁柱突然冲向侧门，一把拽住刚赶到的楚门："那这个叛徒呢？他也配有好结局？”
礼堂瞬间安静下来。楚门虚弱地挣扎着，但高烧初愈的他根本不是王铁柱的对手。
"放开他！”楠烟c上前一步，"你想要什么？"”
"一个真正的结局！”王铁柱拖着楚门退向舞台，"作者和读者永远在一起的结局！”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燃了舞台幕布。火焰立刻蹿了起来，浓烟开始弥漫。
"疯了！全疯了！”李莫尖叫着去扑火，但火势蔓延太快。
"大家有序撤离！”楠烟c指挥病友们疏散，自己却向舞台冲去。王铁柱已经拖着楚门退到了着火的幕布后面。
"楠烟大大！接着！”苏打扔过来一个东西。楠烟c接住一看——是舞台道具用的水枪？里面装的难道是——
"是李莫的颜料稀释液！”苏打喊道，"虽然不能灭火但可以——”
楠烟c已经明白了。她瞄准王铁柱的脸扣动扳机。蓝色液体精准命中他的眼睛。
"啊！"”王铁柱松开楚门去揉眼睛。
楠烟c趁机冲过去拉住楚门："走！”
但火势已经挡住了退路。他们被困在舞台一角，四周都是火焰。王铁柱狂笑着站在对面："完美结局！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作者和读者同归于尽！同归于尽！”
浓烟中，楠烟c的视线开始模糊。她紧紧抓着楚门的手，突然注意到脚边的舞台机关——这是个旋转舞台！而控制按钮就在……
"楚门！”她咳嗽着指向那个红色按钮，"按下去！”
楚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他用尽全力扑向按钮，在最后一刻按了下去。
舞台开始旋转，着火的幕布被转到外侧，而新鲜空气从另一侧涌入。与此同时，消防喷淋系统终于启动，水幕从天而降，浇灭了火焰，也把王铁柱淋成了落汤鸡。
"不！这不公平！”他跪在地上哀嚎，"我的结局.…”
"不，这是最好的结局。”楠烟c在水幕中走向他，"因为所有人都活着。故事还可以继续。”
消防员和警察冲了进来。王铁柱被制服带走时，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角色弧光”和"伏笔回收”。
当混乱终于平息，楠烟c、楚门和苏打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浑身湿透但安然无恙。
"所以，”楚门疲惫地揉着太阳穴，"你的新书有结局了吗？”
楠烟c看着周围——病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刚才的惊险经历；李莫正在速写本上疯狂作画；武术大师兄则向医护人员演示他那记"救命回旋踢”。
"有了。”她微笑着说，"但不是结局，而是新的开始。”
苏打挤到两人中间："我可以当第一个读者吗？”
"当然——不。”楠烟c搂住她的肩膀，"你是联合编剧，记得吗？”
医院的广播系统恢复了正常，开始播放轻音乐。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彩虹。远处，打印机的声音嗡嗡作响，吐出无数纸页，像一场永不停止的纸雪。
电力全面恢复的那个早晨，阳光格外刺眼。楠烟c站在医院门口，眯着眼看工人们拆卸临时发电机。远处传来警笛声——比预计的晚了两天，因为暴风雨造成的交通瘫痪。
"他们来了。”苏打拽了拽楠烟c的袖子，"你紧张吗？”
楠烟c摇摇头，反而露出微笑："不，我很期待看到他们的表情。”
五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呼啸着驶入医院前院。全副武装的警察冲下车时，领头的警官差点被地上的粉笔线绊倒——那是李莫昨晚画的"欢迎来到创作节”艺术字。
警察们端着防暴盾牌冲进大厅，然后集体僵住了。
眼前的场景与"精神病患者挟持人质”的报警描述相差十万八千里：大厅被改造成了临时写作工坊，几十号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激烈讨论，有的在奋笔疾书，还有的在白板上画剧情线。
墙上贴满了便签纸，地上散落着草稿，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零食的味道。
"这是在…干什么？”警官困惑地摘下头盔。
"集体创作！”武术大师兄一个箭步上前，行了个抱拳礼，"贫道负责武侠部分！”
李莫举着颜料刷跑来："我在设计封面！主角要穿红色还是蓝色的太空服？”
警官转向看起来最正常的楠烟c："你就是那位被挟持的作家？”
"曾经是。”楠烟c笑着指向大厅中央的长桌，"现在我们是合作伙伴。”
长桌上堆满了手稿，楚门正在整理。看到警察，他尴尬地站起来，推了推眼镜："警官，关于之前的误会，我可以解释……”
解释持续了整整两小时。警察们从最初的警惕到困惑，再到最后的哭笑不得。
当楚门展示他们这三天完成的成果——楠烟c所有弃坑作品的结局，外加一部新小说《精神病院大作战》的初稿时，连最严肃的警官都忍不住翻看起来。
"所以…没有人质事件？”年轻警官失望地问。
"哦，有的！”苏打兴奋地举手，"但后来我们和解了，一起写故事比打架有趣多了！”
最终，警方只带走了王铁柱一人——不是因为他挟持人质，而是他拒绝接受自己参与创作的结局，半夜偷偷溜进打印室删改了所有文件。
不过就连他也得到了"特殊待遇”：楠烟c答应每周给他寄一章新内容，条件是他要配合治疗。
中午时分，医护人员和病友们聚集在食堂举行小型庆功会。楚门端着果汁杯走到楠烟c面前，脸颊微微发红：
"关于之前的事…我再次道歉。”他递给她一个U盘，"喏，这是承诺的备份文件，还有…一点额外的东西。”
楠烟c好奇地接过U盘："什么额外的东西？”
"我的研究笔记。”楚门推了推眼镜，"关于你的写作模式和读者心理的关联。也许…对你的创作有帮助。”
楠烟c惊讶地看着他："你愿意分享研究了三年成果？”
"与其说是研究成果，不如说是读者反馈。”楚门微笑，"毕竟，没有读者，故事就只是纸上符号。”
苏打突然挤到两人中间："打断一下深情时刻！楠烟大大，看我爸妈带来了什么！”
她指向门口。一对中年夫妇局促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和一个微波炉？
"那是……？”楠烟c困惑地问。
"新款微波炉！”苏打兴奋地解释，"用来替换我们炸掉的那个！我妈说以后再也不阻止我追更了，只要我别再用家电做实验…”
苏打的母亲走上前，眼眶泛红："谢谢你，楠小姐。苏打这一年从没像现在这么……稳定过。”
"应该说谢谢的是我。”楠烟c真诚地说，"没有她，我可能还在通风管道里爬呢。”
庆功会结束后，楠烟c终于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医院门口，曾经的"读者联盟”成员排成两行为她送行。
场面既感人又滑稽——有人举着"填坑不杀”的牌子，但已经被划掉改成"一起填坑”，有人挥舞着她书里的金句横幅，武术大师兄甚至表演了一套"送别拳”。
"保持联系！”眼镜女孩喊道，"我负责的星际战舰线还需要完善！”
"下次写个厨师角色！”秃顶大叔挥舞着锅铲，"我提供专业建议！”
楚门最后一个走上前，递给她一本装订好的手稿："《读者心理健康指南》的初稿。也许…你可以提提意见？”
楠烟c接过手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楚星辰是你的真名吗？”
"笔名。"他笑了笑，"和你的'楠烟c'一样。”
"那……我们还会见面吗？学者先生？”
楚门望向远处："也许在签售会上？作为普通读者。”
三个月后，《精神病院大作战》正式出版，登上畅销榜首位。
签售会当天，书店门口排起了长队。楠烟c坐在签名台后，紧张地整理着钢笔和便签。
"担心他们不来？”编辑小林问道。
"不，我担心…”楠烟c的话被一阵欢呼声打断。
书店门口，一群熟悉的面孔涌了进来。苏打穿着印有"头号书迷”的T恤冲在最前面；楚门（现在该叫他楚星辰了）抱着一摞书安静地排队；李莫和武术大师兄甚至cosplay了书中的角色；就连已经出院的王铁柱也来了，站在队伍最后，脖子上不再挂着监控屏幕，而是一个小小的书形吊坠。
轮到苏打时，她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信封："我们的新企划！线上写作疗愈小组的注册名单！已经有五百多人报名了！”
楠烟c惊讶地翻开名单，看到无数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有作者，有读者，还有心理咨询师。
"这是……”
"你提议的，记得吗？”苏打眼睛亮晶晶的，"让作者和读者一起预防创作瓶颈！楚老师负责心理学部分，我负责运营！”
楠烟c在书的扉页上写下："致苏打——我最棒的联合编剧和更棒的朋友。”
然后给了女孩一个大大的拥抱。
楚星辰走上前时，两人相视一笑，像老友重逢。楠烟c在新书上写道："致楚星辰，感谢你的研究让故事更完整。”
"新书很棒。”他轻声说，"尤其是结局。”
"因为我们一起写的。”楠烟c微笑着回答。
签售持续到傍晚。当最后一位读者离开，楠烟c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编辑小林递给她一杯水："累了吧？”
"但很值得。”楠烟c翻看着签名簿上那些熟悉的名字，突然注意到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一行小字：
"故事永不结束，只是换章。——P.T.Z”
她微笑着合上本子。窗外，夕阳将天空染成了《星辰之恋》封面的颜色。楠烟c拿出手机，新建了一个文档，标题是：《精神病院大作战2：读者联盟重生》。
光标闪烁着，等待新的故事开始。
—系列完—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精神病友成最佳书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