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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裴诏宁着实忙了好一阵,等事情差不多都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他每天看管两个弟弟,并对他们两人糟糕的厨艺大感失望。
      谢源的很多课程在十一月就结课了,他告诉裴诏宁自己这个周末很闲。裴诏宁会意,给弟弟们转了两千块钱,让他们出去玩去了。当天下午就跑去了华大。
      谢源很喜欢去隔壁学院听他们的专业课,天体物理学的一个教授很喜欢他,常邀请他参加自己学生的科研讨论会,也就是在这些讨论会中,他认识了一个气质很不同寻常的年轻学生。
      那人性情很孤僻,平头,戴眼镜,眼镜下一双聚光的眼睛常常带着批判的目光,细鼻薄唇,五官还称得上俊美,只是每天都摆出一副嫌弃的表情,给人一种颇为刻薄的感觉。他穿着常常很简便,手腕上带着一块很大的表,同样的款式谢源在裴诏宁身上也见到过。
      那人姓甘,正是这个独特的姓氏让谢源很快记住了他,他的朋友们叫他阿甘,而生人则恭恭敬敬地喊甘哥。谢源原本毫不在意,只是今天,当他托着下巴靠在窗边听一个学姐讲话时,那人忽然叫住了他。
      “你是这个专业的吗?怎么没见过你?”
      谢源照旧露出那副天真的微笑:“我不是,我是隔壁英专的,觉得感兴趣来听一听。”
      那人发出了一声嗤笑:“你听得懂吗?”
      “还好。”
      那人上下打量着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在从他身边蹭过去的时候轻声说:“把胳膊放下来,瞧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谢源被他噎住了,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挤到前面去了。
      讨论会结束后,谢源低头瞅了一眼手机,惊觉离和裴诏宁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急匆匆跑出校门,在一棵老榆树下发现了熟悉的身影。裴诏宁一只手撑在车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好意思呀,我刚刚参加了一个会,你久等了。”谢源朝他羞赧地说道。
      “这么客气干嘛,上去吧。”裴诏宁不以为意。
      谢源在关上车门的最后一眼,又看到了刚才那个身影,那人一向略带讥讽的目光此刻正死死盯着他,隐隐露出些惊讶。
      谢源系好安全带,有些不安地对裴诏宁讲了这件事。“他管我那么多干什么呀。”他有些委屈地问道。
      裴诏宁支着胳膊想了想:“你说你那位同学姓甘?”
      “嗯。”
      “人挺瘦,戴个眼镜?”
      “嗯。你认识他?”
      裴诏宁抿了抿嘴:“听你的描述像是前市长的儿子。他随他母亲的姓,从小被宠惯了的。他父亲这几年虽然不在J市了,但一些人脉还在。我听说他也是在华大读的,也许就是你那位同学了。”
      谢源吓了一跳:“这人这么厉害呀?”
      “你怕什么,你又没惹他。”裴诏宁笑着看了他一眼,“回家吧。”
      熟悉的别墅映入眼帘,谢源先去看了池塘里的那几尾鲤鱼,从裴诏宁手里要来点鱼食全给喂了,他开心地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双腿荡来荡去:“你这里还挺舒服的。”
      “舒服是舒服,就是太偏了点。”
      “市中心也不好,太闹腾了。”谢源将头靠在挂秋千的线上,“你这里难得清静。”
      “你喜欢清静啊,那上去坐坐吧。”裴诏宁说,“这里天黑了蚊子多——话说都这个时候了,蚊子还能这么多也真是奇怪。”
      谢源从秋千上跳下来,又去池塘边看了一眼鲤鱼,两条红白的正在大闹,尾巴掀起水花,溅了他一脸,他哭笑不得,转头接过裴诏宁递来的纸巾:“你家的鱼是真不喜欢我,一见我就打架。”
      “没关系啊,我喜欢你。”裴诏宁颇为云淡风轻。
      谢源跟着他上楼去:“你说那位甘同学的脾气一直是这样吗?”
      “他啊?我不清楚,接触的不多。”裴诏宁说,“你对他很感兴趣吗?”
      “我见过他两次,他气质挺突出的。”谢源想了想,“像那种——搞研究的人的气质。”
      裴诏宁笑了起来:“你见过几个搞研究的。”
      “我父母就是。”谢源说。
      裴诏宁斜过脸去偷偷瞧他的神色,正好对上谢源的目光。谢源觉得莫名其妙:“不至于吧?你不用那么敏感的。”
      “哦,好。”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多累呀。”谢源苦笑着伸手拉住他,“我父母就是搞研究的,小时候我其实一直点怕他们,长大了才知道那叫敬重。后来见到那位甘同学,差不多也是这个感觉。”
      “你敬重他?”裴诏宁感到难以理解,“他有什么可敬重的,他们都说他脾气古怪得很,难相处,你为什么要敬重这种人?”
      “没说我要敬重他,只是有点那个感觉罢了。”谢源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瘫倒在裴诏宁的床上,“听个讨论会比上几节课还累。”
      “但你喜欢那东西嘛。”裴诏宁坐到他身边,“可你又不是学那个的,能听懂吗?”
      “能听懂——不然你猜我为什么累。”谢源翻了个白眼,翻过身去摆弄他床头的小摆件。裴诏宁盯着他柔软的腰肢,只觉得心里陡然一颤,情不自禁地扑过去搂住他,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颈窝里。
      他说:“这里离你们学校太远了,我们换栋房子吧,换栋离你学校近的。”
      “唔……那片地段的房子都挺贵的。”
      “没关系,换栋小点的。”裴诏宁开始吻他的锁骨,顺着锁骨一路吻下去,吻得谢源浑身发痒。
      “喂,你把我叫来就是做这事的啊?”谢源奋力推开他,“好难受。”
      裴诏宁停了下来:“你难受什么?”
      “不知道,你——该刮胡子了。”谢源盯着他的下巴飞快地说。
      裴诏宁叹了口气起身去拿刮胡子刀的时候,听见他在背后长舒一口气。
      “怎么,你很讨厌这样吗?”他立起一面小镜子一边对着刮一边说,“别缩那么靠后,往前来一点,天呐,你别害怕呀。”
      谢源小心地凑近了些,看着镜子里裴诏宁光滑的下巴,几次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了嘴。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在我面前,拘束什么?”
      “还是有点怕的。”谢源说。
      裴诏宁拉过他的手贴在胸口:“怕什么呢,你听这里——这里的每一次跳动,都是为你。”
      “好油腻。”谢源把手放下,“你做饭应该不用放油吧。”
      “我是真心实意的呀,自从你来了之后,我才觉得过得每一天都是有意义的。”裴诏宁叹了口气,“在我这个位置上,有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我这二十来年过得像设置好程序的机器人,但在爱上你之后,才觉得生活原来也很有滋味。”
      他又盯着谢源:“你害怕吗?那我以后再亲你。”
      谢源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我记得你之前说过,说你觉得自己的青春满是遗憾,是因为……是因为你父亲吗?”
      裴诏宁一惊:“你从谁那儿听的?”
      “我姑父曾经说过,说……你父亲是个很严厉的人。”谢源把头低了下去,“你不要给他说啊,我姑父没有恶意,他只是——”
      “只是说出了实情罢了。”裴诏宁冷笑道,“一个做生意的家庭,管那么严,生怕子孙有一点自己的意识,我爸就是这样的人。”
      谢源低下眼帘:“宁哥,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你……想做什么,我可以替你做,可以帮你完成那些你做不了的事情,我……我爱你,不想让你再有遗憾了。”
      裴诏宁看着他笑意更深了几分:“你陪着我,不要离开,这就够了。”
      那人的神采明亮起来。
      夜里裴诏宁搂着他睡觉,忽然听见门咣的一声响,两个弟弟回来了,弟弟喊道:“哥,下来吃夜宵,给你带的炸鹌鹑。”
      裴诏宁翻了个白眼,把谢源按进被窝里:“自己吃去吧,这么晚回来,不罚你们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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