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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依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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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纱帘在宿舍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异常柔软的触感——这不是我那张硬板床。某种温暖而坚实的东西正从背后环绕着我，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拂过我的耳尖。
"唔..."
我下意识地动了动，立刻感觉到一阵异样的酸软从四肢百骸传来。昨晚的记忆像被打碎的镜子般零散——王岚甜腻的饮料、薛玲诡异的笑容、摄像机刺眼的红灯...然后修来了，像童话里的骑士般冲破黑暗...
"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晨间特有的沙哑。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修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近在咫尺，近到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细小阴影。这个认知让我的大脑瞬间空白。
我竟然躺在修的床上！蜷缩在他的怀里！
"啊——！"
尖叫声不受控制地冲出喉咙。我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却因为四肢无力又跌了回去，手肘不小心撞到修的肋骨。
"嘶——"修吃痛地皱眉，却先伸手稳住我摇晃的身体，"小心。"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声音越说越小，脸颊烧得几乎要冒烟。目光所及，修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背心，露出线条分明的手臂和锁骨。而我自己——天啊，居然还穿着那件淡绿色连衣裙，只是皱得像块抹布。
修轻轻扶我坐好，自己则靠在床头，给我留出足够的空间。晨光勾勒出他俊朗的侧脸轮廓，下巴上冒出的淡青色胡茬给他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性感。
"药效还没完全退，"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昨晚你一直喊冷，自己爬过来的。"
这个解释让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我居然...主动...我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不敢抬头看他。
"我...我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修突然轻笑一声，这个罕见的笑容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除非你把抢被子也算作奇怪的事。"他指了指自己裸露在外的左腿，"你裹得像只蚕宝宝，我只能牺牲这条腿了。"
我这才注意到修的大半边被子都堆在我身上，而他只盖了一个被角。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冲淡了些许尴尬。修总是这样，明明做了那么多，却用玩笑轻描淡写地带过。
"谢谢你来救我..."我小声说，手指轻轻抚平裙子上的一道褶皱，"如果不是你..."
"是裘雪琪报的警。"修打断我，眼神突然变得复杂，"她看到你们三个离开校园，觉得不对劲。"
裘雪琪？那个曾经强迫我的裘雪琪？这个信息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修似乎看出了我的困惑，轻轻叹了口气。
"人很复杂，子卿。裘雪琪...没我们想的那么坏。"
我想起昨天在案发现场看到的裘雪琪，她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确实与之前判若两人。也许修是对的，就像他说的，人不能简单地分为好与坏。
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扶住额头，眼前泛起细小的黑点。修立刻倾身过来，宽厚的手掌贴上我的前额。
"还在发烧。"他皱眉，"那药对你的影响比普通人强得多。"
"因为...我很奇怪吗？"我苦笑着问。
修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收回。他的目光突然变得专注而锐利，像是科学家发现了某种异常现象。"不，是因为..."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的代谢速率比常人慢，肝脏解毒功能也有差异..."
这种专业的分析让我心头一紧。修又在研究我了。那个笔记本上的记录又该更新了吧？体温、症状、反应...我是不是又被当成一个有趣的标本了？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修突然停下话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饿了吗？"他转移话题，"我煮了粥。"
掌心的温度让我心跳漏了一拍。修的手很大，完全包裹住我的，指腹有弹钢琴留下的薄茧，粗糙而真实。这种亲密的接触在以前会让我紧张得立刻抽离，但此刻却莫名地安心。
"嗯..."我点点头，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饥肠辘辘。
修松开手起身，背心勾勒出他宽阔的肩膀和精瘦的腰线。我慌忙移开视线，却听到他轻笑一声——他注意到了我的窘迫！
"你、你别误会！"我结结巴巴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看你..."
"我知道。"修头也不回地走向小厨房，"只是某人昨晚抱着我不放时，可没这么害羞。"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我脑中爆开。我...抱着他不放？我的天啊！我把脸埋进手掌，羞耻感几乎要把我淹没。昨晚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修端着粥回来时，我已经把自己裹成了真正的蚕宝宝——用被子从头包到脚，只露出一双眼睛。他挑眉看着我，嘴角挂着那种令人恼火的、了然的微笑。
"打算在里面闷死自己？"
"...比面对你强。"我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修把粥放在床头柜上，突然一把扯开我的"保护罩"。我惊叫一声，却见他表情异常认真。
"看着我，子卿。"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你因为药物作用感到寒冷，寻求温暖是本能反应。我尊重你，也珍惜你，绝不会趁人之危。明白吗？"
他的眼神如此真诚，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泉水，让我所有的不安都沉淀下来。我慢慢点头，伸手接过那碗粥。
粥是清淡的鸡茸小米粥，上面撒了些葱花，香气扑鼻。我小口啜饮着，温暖从胃部扩散到全身。修坐在床边看着我，目光柔和得像在欣赏什么珍宝。
"修学长..."我犹豫地开口，"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我问过很多次，但今天格外想知道答案。修沉默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碎发。
"因为你是你。"他的回答简单得令人困惑，"不需要其他理由。"
阳光透过他的指缝洒在我脸上，温暖而明亮。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心动"——像是胸腔里有一只蝴蝶在扑扇翅膀，又像是喝下一口冒着气泡的柠檬水，酸甜交织，让人忍不住微笑。
"笑什么？"修疑惑地问。
"没什么..."我低头继续喝粥，却藏不住上扬的嘴角。
修摇摇头，起身去书桌拿东西。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肩胛骨的线条随着动作微微起伏。我偷偷看着他，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当阳光以某个角度照射时，修的耳廓似乎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能隐约看到毛细血管的脉络。
这个发现让我愣住了。我自己的耳朵也经常被人说"薄得能透光"，但从未在别人身上见过类似特征。更奇怪的是，修的左手腕内侧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线，像是极精密的缝合痕迹，但我知道他从未做过手术...
"怎么了？"修转身发现我在发呆。
"没、没什么！"我慌忙摇头，"就是...头还有点晕..."
修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回来，手掌再次贴上我的前额。这次我注意到他的体温比常人略低，触感像细腻的大理石，清凉舒适。
"确实还有点热。"他皱眉，"要不要再睡会儿？"
我点点头，突然打了个哈欠。药物和情绪波动消耗了太多精力，睡意如潮水般涌来。修帮我拉好被子，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一个易碎的瓷器。
"睡吧，我就在这里。"
他的声音是我入睡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黑暗中的灯塔，让我安心地沉入梦乡。
朦胧中，我似乎感觉到修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脸颊，停留在我耳后的某个位置，然后是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果然..."
但当我挣扎着想要醒来询问时，意识已经滑入了温暖的黑暗深处。窗外，阳光静静地洒在地板上，像一条金色的路，通往某个未知却不再那么可怕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