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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情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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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实验楼的走廊总是弥漫着金属和臭氧混合的气味。我靠在窗台边，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盆栽绿萝的叶片，等待修完成他的实验。透过半开的实验室门缝，能隐约看到修挺拔的背影——他穿着白大褂，正专注地调整某种精密仪器，侧脸在蓝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立体。
"参数再校准一次。"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实验室内传来，"量子态坍缩的观测窗口太窄了。"
我好奇地踮起脚尖，看到一位高挑的女生站在修身旁。她比修矮半个头，约莫173cm左右，扎着利落的马尾，白大褂下是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套裙。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神——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能剖开一切伪装。
"焦学姐，数据波动在预期范围内。"修的声音平静如水，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流畅的代码。
原来她就是焦婷蕾，修经常提到的研二学姐。我悄悄打量着她——精致的妆容，一丝不苟的衣着，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精英气质。与修站在一起，两人像杂志上的科研明星，闪耀得令人不敢直视。
"门外是谁？"焦婷蕾突然转头，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来。
我吓得立刻缩回窗边，心脏砰砰直跳。绿萝叶子被我揪下一小片，汁液沾在指尖，散发着青涩的苦香。
"我朋友。"修简短地回答，语气中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防备。
"朋友？"焦婷蕾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实验室规定非相关人员不得入内，你不知道吗？"
脚步声逼近，我还未来得及躲开，实验室门就被完全推开。焦婷蕾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我，红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线。近距离看，她的五官比想象中更精致，像是用最精确的数学公式计算出的黄金比例。
"这位是？"她挑眉看向修，指甲在平板电脑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
修不动声色地挪了半步，挡在我和焦婷蕾之间。"虞子卿，文学院大二。"他顿了顿，补充道，"对我很重要的人。"
这个定义让我的耳尖瞬间发烫。焦婷蕾的目光在我和修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冷笑一声："原来修学弟喜欢这种类型。"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我的淡蓝色连衣裙，"难怪对系里的女生都不感兴趣。"
我这才意识到她又把我当成了女生。手指下意识地绞住裙摆，却不知该如何解释——说"其实我是男生"只会让场面更尴尬。
"实验数据已经保存。"修突然打断，脱下白大褂挂在一旁，"我们明天再讨论，焦学姐。"
他轻轻揽住我的肩膀带我离开，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身后传来焦婷蕾尖锐的声音："下午的组会别忘了！导师要看初步结果！"
直到转过走廊拐角，修的手才从我肩上移开。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我从未见过他如此情绪外露。
"对不起..."我小声道歉，"我不该来打扰你工作..."
"不是你的错。"修深吸一口气，"焦婷蕾向来如此，对谁都像在审问犯人。"
我偷偷观察修的侧脸——他眉头紧锁，下颌线条绷得锋利。这反应不像是对普通同学的态度，倒像是...有什么过节？
"她...是不是...对你..."我吞吞吐吐地问不出口。
修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阳光从走廊窗户斜射进来，给他镀上一层金边，却让表情隐在阴影中。
"焦婷蕾曾经想参与我的研究，"他的声音异常冷静，"用了一些...不太正当的手段。"
"什么手段？"我仰头追问。
修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最终只是轻轻摇头："都过去了。走吧，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甜品店。"
他明显在回避这个话题。我咬着下唇跟上，心里像塞了团湿棉花般闷得慌。修和焦婷蕾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个"不正当手段"又是什么意思？
甜品店的草莓蛋糕确实美味，但我的心思全在实验室那一幕上。修似乎也心不在焉，机械地搅拌着早已冷掉的咖啡。
"修学长，"我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如果...如果你有烦恼，可以和我说的..."
修的手停顿了一下，抬头看我。阳光透过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琥珀色的眼睛像融化的蜜糖。
"子卿，"他轻声说，"有些事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请相信，等时机成熟，一切都会明了。"
又是这句话。每次问到关键问题，修都用"时机未到"搪塞过去。我低头戳着蛋糕上的草莓，甜腻的奶油突然变得难以下咽。
回宿舍的路上，我们罕见地沉默着。修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捏了捏我的手，像在无声地道歉。
三天后，我在图书馆偶遇林小雨。她神秘兮兮地把我拉到角落，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听说了吗？焦学姐到处打听你的事！"她压低声音，"昨天在女厕所拦住我，问你和修学长什么关系。"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书包带："她...她还问什么了？"
"问你是哪个系的，住哪，甚至..."林小雨凑近我耳边，"问你们有没有上过床！"
这句话像一桶冰水浇在我头上。脸颊瞬间烧了起来，我结结巴巴地辩解："我、我们是室友...普通室友！"
林小雨露出"我懂的"表情："别担心，我什么都没说。不过..."她犹豫了一下，"焦学姐好像以为你是女生，我说你是男生时，她表情可精彩了！"
这个信息让我既松了口气又莫名失落。焦婷蕾把我看作情敌才来调查，得知我是男生后，大概会觉得修喜欢男人吧...想到这里，胃部突然一阵绞痛。
第二天中午，食堂里的喧嚣声像隔了一层毛玻璃般模糊。我机械地咀嚼着米饭，突然一个阴影笼罩了餐桌。
"虞子卿？"
抬头看见焦婷蕾站在那里，今天的她穿着深灰色西装裤和酒红色衬衫，整个人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周围几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焦...焦学姐好..."我的声音细如蚊呐。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我，目光像X光般扫过我的每一寸——过肩的黑发，纤细的手腕，微微颤抖的嘴唇。突然，她嗤笑一声："修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食堂里的窃窃私语声如潮水般涌来。我的手指紧紧攥住筷子，指节泛白。
"我原以为他至少会找个真正的女人，"焦婷蕾继续道，声音故意提高，"没想到是个不男不女的——"
"焦婷蕾。"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修不知何时出现在食堂门口，手中拿着两杯奶茶。他大步走来，185cm的身高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了焦婷蕾。
"实验室不够你发挥，跑来食堂表演？"修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瞬间安静。
焦婷蕾转身面对修，红唇勾起一个挑衅的弧度："怎么，心疼你的小男朋友了？"
"子卿比你有教养多了。"修平静地说，"也比你有资格评价什么是真正的女性。"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焦婷蕾的盔甲。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精心修饰的眉毛扭曲起来："你什么意思？"
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我身边放下奶茶，动作轻柔得像在放置什么珍宝。然后他转身，直视焦婷蕾的眼睛："意思是，真正的女性不在于生理结构，而在于灵魂。子卿的灵魂比你更接近这个定义。"
食堂里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焦婷蕾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后退半步。她的目光在我和修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修脸上。
"你会后悔的，修。"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某种危险的意味，"为了一个怪胎放弃前途。"
修的眼神瞬间变冷："威胁对我没用，焦学姐。别忘了谁手里有你的把柄。"
这个神秘的暗示让焦婷蕾彻底败下阵来。她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时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愤怒的节奏。
食堂里的议论声轰然炸开。修却像没事人一样坐下，推给我一杯温热的珍珠奶茶："别理她，尝尝这个，三分糖。"
我机械地吸了一口，甜味在舌尖蔓延，却驱不散心头的寒意。焦婷蕾最后那个眼神像毒蛇的信子，让我脊背发凉。
"她...会不会报复你？"我小声问。
修轻轻摇头，伸手拂去我嘴角的奶茶渍："她不敢。"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心跳加速，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修和焦婷蕾之间未说破的矛盾。什么"把柄"？什么"不正当手段"？修的过去像一本合上的书，而我连目录都看不到。
"修学长..."我鼓起勇气开口，"你和焦学姐..."
"大一时她偷看过我的研究笔记。"修打断我，眼神飘向远处，"试图用那些数据威胁我让她加入项目。"他冷笑一声，"可惜她看不懂内容。"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焦婷蕾看修的眼神不像是单纯的学术竞争，倒像是...被辜负的怨恨？
"她...是不是喜欢你？"
修的手停顿了一下，茶杯里的涟漪映在他琥珀色的瞳孔中。"曾经是。"他最终承认，"直到她发现我的研究重点。"
"Nom-Gander？"我试探性地问。
修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你怎么知道这个词？"
"你...你的笔记本上..."我结结巴巴地解释，"上次不小心看到的..."
这个回答似乎没有完全说服修，但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以后别随便翻我的东西。"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我低头猛吸奶茶，珍珠卡在吸管里发出咕噜声。修看着我手忙脚乱的样子，突然轻笑出声。
"傻气。"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重新变得温柔，"下午有课吗？"
"两节文学史..."我小声回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我送你。"修站起身，顺手拿起我的书包，"别又迷路了。"
这个小小的温柔举动让我鼻子一酸。无论有多少秘密，修始终是那个会为我挡风遮雨的人。我小跑两步跟上他的步伐，手指悄悄拽住他的衣角，像只认主的小动物。
修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甩开，反而放慢了脚步配合我的小短腿。阳光透过走廊窗户洒在我俩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远处，焦婷蕾站在转角处，冷眼看着这一幕。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修最后那句话在她脑海中回荡——"子卿的灵魂比你更接近女性"。
这是她永远无法原谅的侮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