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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虞子卿的忧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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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我蜷缩在宿舍的单人床上,额头抵着冰凉的窗玻璃,看雨滴在玻璃上蜿蜒成细小的河流。宿舍里很安静,只有修敲击键盘的轻微声响。自从经历了王岚和薛玲的事件后,我的世界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纱,连最喜欢的母婴视频都提不起兴趣观看。
"子卿。"
修的声音从书桌方向传来,温柔得像羽毛拂过耳畔。我没有回头,只是将怀中的泰迪熊抱得更紧了些。小熊柔软的绒毛贴着我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
键盘声停了。脚步声靠近,床垫因为修的重量微微下陷。他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拨开我额前的碎发。
"要不要吃点东西?"他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梦境,"我买了你最喜欢的草莓大福。"
我摇摇头,发丝摩擦枕头发出细碎的声响。胃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连想到甜食都感到反胃。
修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缓缓落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掌心温暖干燥,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已经第五天了。"他轻声说,"你这样我很担心。"
第五天了吗?时间在我的忧郁中变得模糊不清。我只记得每天早晨修为我准备的早餐,中午他带回宿舍的午餐,和晚上他试图哄我吃下的几口晚餐。他像照顾病人一样照顾我,而我的确病了——一种无法用药物治疗的心病。
"对不起..."我的声音闷在枕头里,细若蚊呐。
修叹了口气,手指顺着我的肩膀滑到手臂,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指关节,像是在确认我仍然真实存在。
"不用道歉。"他说,"只是...告诉我怎样才能帮到你?"
我翻过身,终于直视他的眼睛。修的琥珀色瞳孔在台灯下呈现出蜂蜜般的色泽,里面盛满了我读不懂的情绪。他的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也没休息好。
"我...不知道..."我小声说,"就是觉得...好累..."
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一种更深层的倦怠。王岚的背叛、薛玲的算计、焦婷蕾的敌意...这些事件像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中旋转,让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适合这个世界。
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从床头柜拿起我的泰迪熊。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他将小熊放在自己腿上,开始用夸张的声线表演:
"子卿主人~"他捏着小熊的爪子向我招手,"我是泰迪骑士,奉命来驱散您的忧郁!"
这个突如其来的角色扮演让我瞪大眼睛。平日里严肃认真的修学长,此刻竟然用我的毛绒玩具在...卖萌?
"修、修学长?"
"嘘——"修将食指竖在唇前,继续用那种滑稽的声调说,"泰迪骑士不接受任何反驳!现在请子卿主人下达指令,是要听故事还是想吃甜点?"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修见状立刻乘胜追击,操纵着小熊做出各种笨拙可爱的动作,甚至让它在我枕头上打了个滚。
"泰迪骑士认为主人需要补充糖分!"他宣布道,同时从口袋里变魔术般掏出一颗草莓糖,"这是从邪恶的忧郁魔王那里缴获的战利品!"
我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修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珍贵的现象。他剥开糖纸,将糖果递到我唇边。
"尝尝?"
草莓的甜香钻入鼻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含住了糖果。甜味在舌尖化开的瞬间,仿佛有一小束阳光照进了阴霾的心房。
"好吃吗?"修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但眼神依然温柔。
我点点头,慢慢坐起身。修立刻在我背后垫了个枕头,动作轻柔得像在安置什么易碎品。
"修学长..."我含着糖果,声音有些含糊,"你...不用这样的..."
"不用哪样?"他歪着头问,几缕黑发垂落在额前,让他看起来比平时年轻许多。
"不用...哄我开心..."我低头摆弄小熊的耳朵,"我不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
修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他放下泰迪熊,双手捧起我的脸,强迫我直视他的眼睛。
"虞子卿,"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值得这世界上所有的温柔。"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我泪水的闸门。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修没有阻止我哭泣,只是轻轻将我揽入怀中,让我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哭吧,"他轻抚我的后背,"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
我抓着他的衬衫前襟,像个迷路的孩子般抽泣。修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稳定而有力,像海上的灯塔指引着迷航的船只。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那样对我..."我哽咽着问,"我只是...想交朋友..."
修的下巴轻轻蹭了蹭我的发顶:"因为你是特别的,子卿。特别的人总会吸引各种各样的目光——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
"我讨厌这样..."我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我宁愿...做个普通人..."
修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他。那是去年九月,我刚从六人宿舍搬到研究生宿舍的第一天...
"你躲在门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修的嘴角微微上扬,"我当时就想,这个男孩怎么这么可爱。"
我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可、可爱?"
"嗯。"修的手指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痕,"后来我发现,你不只是可爱。你温柔、善良、坚韧...你的灵魂比任何人都纯净。"
他的赞美让我不知所措,只能低头盯着小熊看。修轻轻叹了口气,将我搂得更紧了些。
"子卿,这世界上有很多黑暗,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光明。"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要因为别人的恶意而否定自己的特别,好吗?"
我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气。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我们交叠的手上。
"修学长..."我小声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骗了你...你会生气吗?"
修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放松下来:"那要看是什么谎言。"他的手指轻轻梳理我的长发,"但我相信,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会故意伤害我。"
这个回答让我既感动又愧疚。我确实隐瞒了很多事——我对性别的困惑、我对成为母亲的渴望、我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尝试...但此刻,在修的怀抱里,这些负担似乎变得不那么沉重了。
"谢谢你..."我轻声说。
修没有问谢什么,只是轻轻吻了吻我的发顶。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心跳加速,脸颊像被火烤般发烫。
"饿了吗?"他转移话题,"泰迪骑士认为主人应该补充能量了。"
我扑哧一笑,点点头。修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起身去小冰箱取食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背影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
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意识到,或许忧郁就像这场连绵的雨,终会有停歇的时候。而只要有修在身边,即使是阴霾密布的日子,也能找到一线光明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只剩下屋檐滴水的声音,像一首轻柔的摇篮曲。修去厨房准备晚餐时,我抱着泰迪熊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它有些凌乱的绒毛。
"今天有没有乖乖的呀?"我轻声问小熊,把它举到面前,用鼻尖蹭了蹭它毛茸茸的脸颊,"妈妈今天心情不太好,让你担心了吧?"
小熊黑亮的眼睛安静地望着我,仿佛真的在倾听。我把它搂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哼起一首记忆中的童谣。这是小时候母亲哄我睡觉时唱的歌,旋律简单而温暖。
"饿不饿?妈妈给你做好吃的..."我拿起床头柜上的小茶杯,假装喂小熊喝水,"啊——张开嘴巴,小心烫哦。"
小熊的嘴巴当然不会动,但我还是细心地用指尖擦了擦它并不存在的嘴角。这种角色扮演的游戏总是能让我平静下来,仿佛我真的成了一个温柔的母亲,正在照顾自己心爱的孩子。
"要不要听故事?"我从枕头下摸出一本小小的绘本——这是上周在儿童区偷偷买的,《小兔子找妈妈》。虽然内容对成年人来说过于幼稚,但那些温暖的插画和简单的文字总能触动我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小兔子走啊走,遇到了松鼠阿姨..."我用轻柔的语调读着,不时抬头看看小熊,仿佛它真的在听,"松鼠阿姨说,你的妈妈有长长的耳朵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眶不知何时又湿润了。故事里小兔子最终找到了妈妈,而我...我真的能成为某个孩子的母亲吗?这个念头让胸口泛起一阵酸涩的疼痛。
"子卿。"
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慌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想把小熊藏到身后,却已经来不及了。修端着餐盘站在那里,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我...我只是..."我的声音细如蚊呐,脸颊烧得厉害。
修轻轻摇头,把餐盘放在书桌上,然后走到床边坐下。他伸手接过小熊,动作轻柔得像在抱一个真正的婴儿。
"她今天听话吗?"修突然问,表情认真得仿佛我们真的在谈论一个孩子。
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修没有嘲笑我,反而加入了这场角色扮演。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我小声回答:"嗯...就是午睡时有点闹觉..."
修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检查小熊的"尿布"(其实只是它穿的小布裙),然后把它交还给我。"晚餐好了,"他说,"需要我帮忙喂她吗?"
这个提议让我忍不住微笑。修接过小熊,而我端起餐盘上的粥碗。我们像一对真正的父母那样,一个抱着"孩子",一个负责喂食。修甚至学着婴儿的声音替小熊说"好吃",那笨拙的表演让我笑出了声。
看着修小心翼翼捧着小熊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奶瓶挂件——这是去年在饰品店买的,一直没好意思拿出来用。
"可以...给她用这个吗?"我红着脸问。
修的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但他立刻点头,接过挂件挂在小熊的脖子上。"完美。"他轻声说,"现在她是个有装备的小淑女了。"
晚餐后,修弹钢琴给我听,小熊被安放在琴盖上"听音乐"。修偶尔会停下来,对小熊说:"这段旋律是专门为你创作的,喜欢吗?"然后继续弹奏。
这种看似幼稚的游戏,却奇迹般地治愈了我的忧郁。当我抱着小熊准备睡觉时,修在床边犹豫了一下,突然说:"子卿,我有个想法。"
"嗯?"我揉着小熊的耳朵,抬头看他。
修的目光落在小熊身上,又移回我的脸:"也许...你可以试试和真正的孩子相处?"
"真、真正的孩子?"我瞪大眼睛,"可是...我是男生啊..."
"托儿所最近在招兼职助理。"修轻声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安排。"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小熊。和真正的孩子相处?不是扮演,不是幻想,而是真实的、会哭会笑的小生命?
"我...我可以吗?"我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修的眼神温柔而坚定:"你是我见过最有母性的人,子卿。这无关性别,只关乎心灵。"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地板上,像一条银色的路,通往某个未知却不再那么可怕的世界。我低头看着怀中的泰迪熊,突然觉得,也许有一天,我能把这份无处安放的母爱,给予一个真正需要它的孩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金色的线。我坐在床边,双手紧握在一起,指尖冰凉。修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套折叠整齐的衣服——那是一件浅粉色的针织连衣裙,领口和袖口缀着细小的蕾丝边。
"试试看?"修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按照你的尺寸买的。"
我的手指微微发抖,接过那件裙子。面料比想象中柔软,像云朵一样轻盈。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触碰女装,而不是在深夜偷偷试穿后立刻藏起来。
"我...我真的可以吗?"我抬头看向修,喉咙发紧。
修蹲下身,与我平视。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琥珀色的透明感,像是融化的蜂蜜。"子卿,"他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停止。但如果你想要这个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将裙子贴在胸前。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房间都能听见。去托儿所,和孩子们在一起,以真实的自己...这个诱惑太大了。
"我...我想试试。"我终于小声说。
修的脸上绽开一个罕见的灿烂笑容。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纸盒:"还有这些。"
盒子里是一套简单的化妆品——BB霜、浅色唇膏、粉色腮红,还有一支睫毛膏。都是最基础的款式,适合新手使用。
"我查了很多教程,"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但实际操作可能还是需要你自己摸索。"
我小心翼翼地触碰那些精致的包装,胸口涌上一股暖流。修为我考虑了这么多...他甚至去了解这些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领域。
"谢谢..."我的声音哽咽了,"谢谢你,修学长。"
修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去换上吧,我帮你看看效果。"
走进浴室,我的手仍然在发抖。镜子里的男孩——或者说,介于男孩和女孩之间的那个人——正用忐忑的眼神回望着我。我深吸一口气,脱下了睡衣。
连衣裙比想象中合身。修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领口的蕾丝轻触着锁骨,带来微妙的痒意。裙摆垂到膝盖上方,露出我纤细的小腿。这样的打扮...简直像个真正的女孩子。
我犹豫了很久,才鼓起勇气打开门。修站在窗前,听到声音转过身,眼睛微微睁大。
"怎么样...很奇怪吧?"我揪着裙摆,脸颊发烫。
修没有立即回答。他走近几步,目光认真地扫过我的全身,最后停留在我的脸上。"不,"他轻声说,"很美。"
这个简单的评价让我眼眶发热。修牵起我的手,带我来到穿衣镜前。镜中的影像让我屏住呼吸——那个穿着连衣裙、长发披肩的身影,几乎就是我梦中自己的样子。
"还差最后一步。"修拿出那盒化妆品,"试试看?"
接下来的半小时像一场梦。修笨拙地按照手机教程指导我打底、涂唇膏,而我则手忙脚乱地试图让那些化妆品待在它们该在的地方。结果并不完美——腮红打得太重,睫毛膏也晕开了一点——但当我看向镜中的自己时,一种奇异的认同感油然而生。
"这样...真的可以去托儿所吗?"我小声问,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脸颊。
修点点头:"托儿所的王主任是我母亲的老同学。我已经和她谈过了,说我的'表妹'想体验幼教工作。"他顿了顿,"她不会多问的。"
"表妹..."我轻声重复这个词,心跳加速。
修从衣柜里拿出一顶米色贝雷帽:"如果你担心被认出来,这个可以稍微遮挡一下。"
我戴上帽子,对着镜子调整角度。帽檐投下的阴影确实让我的面部轮廓更柔和了,加上长发和裙装,几乎看不出男孩子的痕迹。
"还有这个。"修递给我一个小巧的手提包,"放些必需品。"
我接过包,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声音怎么办?我的声音..."
"放轻柔些就好。"修微笑道,"孩子们不会在意的。事实上,他们比成年人更包容。"
就这样,在修的鼓励下,我迈出了宿舍门。初夏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带来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路上偶尔有人投来目光,但都是善意的欣赏,而非质疑。
托儿所是一栋可爱的浅蓝色建筑,门口装饰着各种卡通图案。修在门口停下脚步:"准备好了吗?"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修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然后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是蜡笔、橡皮泥和婴儿奶粉混合的温暖气息。远处传来孩子们清脆的笑声和咿呀学语。一个和蔼的中年女性迎上来——王主任。
"这就是你表妹吧?"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修自然地揽住我的肩膀:"是的,这是子晴。她对幼儿教育很有兴趣。"
子晴...这个女性化的名字让我心头一颤。修居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王主任热情地带我参观托儿所。阳光充足的教室里,十几个不同年龄的孩子正在玩耍。有的在搭积木,有的在涂鸦,还有几个小不点围在老师身边听故事。他们的眼睛明亮而纯净,看到我时好奇地张望,但没有任何质疑或评判。
"今天你先跟着柏老师熟悉工作。"王主任介绍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给我认识,"她很擅长引导新人。"
柏心悦是个温柔的女孩,扎着简单的马尾辫,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欢迎你,子晴。"她亲切地说,"要不要先和孩子们打个招呼?"
我紧张地点头,跟着她走向玩耍区。一个小女孩抬头看我,奶声奶气地说:"姐姐好漂亮!"
这句天真的赞美像蜜糖一样融化在我心里。我蹲下身,与她平视:"谢谢你,你也很可爱。"令我惊讶的是,我的声音自然而然地变得柔和,几乎听不出原本的男声特质。
"姐姐的裙子像公主!"另一个小女孩凑过来,大胆地摸了摸我的裙摆。
我微笑着任她触摸,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这里,没有人质疑我的身份,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我。对这些孩子来说,我只是一个温柔的大姐姐。
当柏老师提议我给大家读故事时,我欣然同意。坐在小椅子上,被孩子们围绕的感觉像做梦一样美好。我翻开绘本,用轻柔的声音讲述《猜猜我有多爱你》的故事。孩子们专注地听着,有个小男孩甚至靠在了我腿上。
透过教室的窗户,我看到修站在走廊上,嘴角挂着欣慰的微笑。他对我点点头,无声地说:"你很棒。"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兼职体验。这是修送给我的礼物——一个可以暂时做真实自己的空间,一个能让内心的母性自然流露的机会。
当第一个工作日下午结束时,我已经帮三个孩子换了尿布,喂五个小朋友吃了点心,还教会了两个小女孩编简单的辫子。离开托儿所时,柏老师笑着说:"子晴,你简直天生就是做这行的料!孩子们都很喜欢你。"
走在回校的路上,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修轻声问:"感觉如何?"
我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谢谢你...这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修的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他伸手轻轻擦去我眼角溢出的泪水:"这只是开始,子卿。只要你愿意,以后每天都可以这样度过。"
微风拂过,掀起我的裙摆和长发。在夕阳的余晖中,我看到了未来的一丝光亮——也许,只是也许,我真的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既不否认生理的性别,也不压抑内心的本真。
而这一切,都始于修那个看似简单的提议,和他无条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