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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执子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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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代夫的月光像融化的白银，铺满私人别墅的无边泳池。齐洛晟赤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手中的威士忌杯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
"齐总，三点的视频会议已经准备好了。"助理站在五米开外，声音放得很轻。
齐洛晟晃了晃酒杯，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推迟到明天。"
"可是美国那边——"
"我说，"他转过头，黑曜石耳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推迟。"
助理迅速低头退出露台。齐洛晟解锁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微博热搜界面：#STARFIVE 同居实锤#后面跟着爆红的"爱心"表情。他点开狗仔偷拍的照片——范泽明穿着明显大一号的睡衣站在祁寒家阳台，脖子上可疑的红痕在高清镜头下无所遁形。
"呵。"齐洛晟仰头饮尽杯中酒，喉结滚动时牵扯到胸口的旧伤。医生警告过不能饮酒，但比起董事会那群老狐狸的刁难，这点疼痛反而成了不错的调剂。
茶几上的平板电脑亮起通知：【齐氏娱乐收购方案V12已修改完毕】。他划开文件，目光落在"艺人重组计划"那一栏——STARFIVE的名字被单独列出，后面跟着刺眼的"解散"二字。
手机震动起来。父亲的主治医师发来最新检查报告，附件里CT影像上的阴影比上月扩大了0.3厘米。齐洛晟盯着那个数字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海浪声从远处传来。他打开抽屉取出药盒，指尖在某个暗格停顿片刻，最终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十九岁的祁寒在练习室睡着了，脑袋靠在他肩上，嘴角还沾着泡面汤。照片背面是他当年写的字：【我的星星】。
现在这颗星星，正在别人的银河里发光。
"齐总？"助理又出现在门口，这次手里捧着卫星电话，"范氏集团的范董来电。"
齐洛晟挑了挑眉。他接过电话，范泽明父亲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圆滑："贤侄啊，听说你最近在收购雷霆娱乐？"
"范叔消息灵通。"齐洛晟用肩膀夹着电话，随手将祁寒的照片塞回原处，"不过雷霆的股东更看好我们的报价。"
"年轻人就是心急。"范董笑了笑，"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谈谈合作？比如...关于STARFIVE的未来。"
齐洛晟的指尖在酒杯边缘划了个圈："洗耳恭听。"
"明明那孩子死心眼，非要守着个男团不放。"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轻响，"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放手STARFIVE，雷霆娱乐的收购案我帮你摆平。"
月光偏移了几分。齐洛晟看着自己在泳池中的倒影被波纹打碎，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到祁寒时，那人眼角泛红的样子。当时他刚拆完气管插管，声音哑得不成调："祁队长...好久不见。"
"贤侄？"
"范叔，"齐洛晟轻声说，"您知道为什么我父亲宁愿把集团交给我这个'病人'，也不肯交给职业经理人吗？"
"......"
"因为齐家的人，"他端起酒杯对着月亮虚敬一下，"最讨厌被人威胁。"
挂断电话后，齐洛晟点开加密相册。最新上传的视频里，祁寒正在某家日料店门口被范泽明圈在怀中，少年低头为他点烟的动作熟练得刺眼。拍摄角度很刁钻，明显是专业狗仔的手笔。
"成长了不少嘛，小朋友。"齐洛晟按下删除键，转而拨通另一个号码，"李导，下周《密室大逃脱》的台本我要过目...对，特别是双人关卡部分。"
海浪声渐渐汹涌。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祁寒这半年的行程表——每个被范泽明标记的日期都用红色爱心标注，幼稚得像中学生恋爱日记。
"真是..."齐洛晟突然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几缕血丝。他随手抹去，在日程表12月24日那栏添了个备注：【圣诞特辑：雪夜重逢】。
泳池水面恢复平静，倒映出满天繁星。齐洛晟举起手机拍了张星空，手指在发送键上悬停许久，最终只存进了草稿箱。远处传来游艇引擎的轰鸣，像极了STARFIVE演唱会上贝斯的低频震动。
齐洛晟站在落地镜前，慢条斯理地系着袖扣。马尔代夫的晨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原本白色的头发已经染回黑色，被随意地抓向后脑，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标志性的、带着讥诮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像把淬了毒的弯刀。
"齐总，范氏的人到了。"助理站在门外，声音谨慎。
"让他们等着。"齐洛晟头也不回，指尖抚过西装领口的一道褶皱。镜中的男人身形修长，宽肩窄腰被剪裁精良的西装包裹得恰到好处，唯有左手无名指上一道浅白的戒痕暴露了某些过往。
他拿起桌上的怀表——和祁寒那枚一模一样，只是表盖内侧刻着【QLS】三个字母，边缘已经被摩挲得发亮。
"五分钟后开会。"齐洛晟啪地合上表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记得给范董准备冰水，老人家火气大。"
——
会议室里，范泽明的父亲正用指节敲击桌面，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贤侄，"见齐洛晟推门而入，范董眯起眼睛，"你父亲没教过你守时？"
齐洛晟径直走向主座，西装裤包裹的长腿交叠，露出锃亮的皮鞋尖："教过。"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也教过我，对付趁火打劫的，得先晾着。"
范董的脸色瞬间铁青。
助理适时递上文件，齐洛晟修长的手指翻开扉页："范叔想要STARFIVE？"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锋利的棱角，"可以啊，拿雷霆娱乐20%的股权来换。"
"你——"范董猛地拍桌，"明明是你先违约！说好解散重组，现在又拖着不放人！"
阳光透过落地窗，在齐洛晟的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慢悠悠地转着尾戒，黑曜石耳钉闪着冷光："范叔，您儿子半夜撬我墙角的时候，怎么不提违约？"
会议室瞬间死寂。
齐洛晟站起身，185cm的身高投下的阴影笼罩着谈判桌。他单手撑在桌面，俯身时领带微微晃动："告诉范泽明——"薄唇吐出的话像毒蛇吐信，"他偷走的每件睡衣，我都会让祁寒亲手脱下来。"
他的身形比半年前消瘦了些，但肩背依旧挺直，像是从未被病痛压弯过脊梁。
——他依旧是那个毒舌、傲慢、掌控全局的齐洛晟。
只是这一次，他的棋局里，多了一枚叫"祁寒"的棋子。
范董的茶杯砸在地上，碎瓷片飞溅。齐洛晟头也不回地走向门口，背影挺拔如松。
——
私人海滩上，齐洛晟扯开领带，任由海风吹乱他的头发。手机屏幕亮起，是《密室大逃脱》的最新台本：【最终关卡：真爱之吻能破除诅咒】。
"幼稚。"他嗤笑一声，却在看到参演名单时眼神微暗——祁寒和范泽明的名字紧紧挨着，后面标注着【CP任务】。
潮水漫过脚踝，冰凉刺骨。齐洛晟想起十九岁那年，他故意在舞台上摔进祁寒怀里，那人耳尖通红地骂他"神经病"，却在后台小心翼翼地给他揉脚踝。
"长大了啊，祁队长。"他对着海平面举起手机，拍下日出的第一缕光，"学会养小狗了。"
你的小狗在叫嚣，而我的脏器在腐烂
远处，私人飞机的引擎开始轰鸣。齐洛晟将台本转发给律师，附言：【加一条：获胜者有权指定下期搭档】。
毒蛇蜕皮的时候最脆弱，也最危险。而现在，他嗅到了血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