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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并肩作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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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盛瑾的梦中全是蝎子纹身和父亲模糊的面容。在梦与醒的交界处，她隐约意识到——她和宋雾的命运，或许早在十五年前那个雨夜就已经紧密纠缠。
一早盛瑾的战术靴踩在废弃工厂的铁楼梯上，发出沉闷的回响。耳机里传来林峰的声音："A组就位，未发现目标。"
"保持位置。"盛瑾压低声音，右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这次行动是针对"蓝蝶"制毒点的突袭，线报称红蝎的人今晚会在这里交易配方。
她身后的宋雾突然扯了扯她的袖子，指向下方一处通风管道。盛瑾皱眉摇头——计划是从正门突入，任何擅自行动都可能惊动目标。但宋雾已经翻过栏杆，像只猫一样无声地落到了管道旁。
"该死。"盛瑾对着麦克风急促地说，"B组注意，宋雾偏离路线，正在——"
宋雾已经撬开通风盖钻了进去。盛瑾咬牙跟上，狭窄的金属管道刮擦着她的战术背心。爬行了约十米后，前方传来宋雾的轻叩声。
盛瑾挤到她身旁，透过通风口的百叶窗，下面的场景让她呼吸一滞——五六个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操作制药设备，桌上摆着熟悉的蓝色粉末。而站在一旁监督的，正是手腕有蝎子纹身的男人。
"发现目标。"盛瑾轻声报告，"确认是'蓝蝶'制作现场，红蝎头目在场。请求立即支援。"
宋雾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保险柜。透过半开的柜门，能看到里面是一排排的文件夹，其中一个标签上赫然写着"蓝蝶-最终配方"。
"我们得拿到那个。"宋雾的呼吸喷在盛瑾耳畔，温热潮湿，"支援来了他们肯定会销毁证据。"
盛瑾刚要反对，下面突然骚动起来。一个马仔接完电话，紧张地对纹身男说了什么。对方立刻下令销毁资料。
"他们发现了！"宋雾的动作比盛瑾的反应更快——她一脚踹开通风口盖板，直接跳了下去。
“操。”
盛瑾的咒骂被爆炸声淹没。宋雾落地后一个翻滚，抬手就是两枪，精准命中两名持枪守卫的膝盖。混乱中，她冲向保险柜，而纹身男已经拔出了手枪。
"宋雾！趴下！"盛瑾的警告与枪声同时响起。
宋雾猛地矮身，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盛瑾从通风口连续射击掩护，同时听到外面传来突击队的破门声。纹身男骂了一声，抓起几份文件冲向侧门。
"别让他跑了！"盛瑾对着麦克风大喊，自己则跳下去协助宋雾。
宋雾已经拿到了保险柜里的文件，正与两名守卫缠斗。她的格斗风格毫无章法却异常有效——抬脚直踹对方裆部，文件卷成筒状戳向眼睛。盛瑾加入战局，两人背靠背很快解决了敌人。
"文件！"盛瑾伸手。
宋雾却把文件塞进自己衣领里，咧嘴一笑："先抓人！"
她们追着纹身男冲出侧门，外面是迷宫般的废弃厂房。雨水倾盆而下，很快打湿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盛瑾凭借记忆引导宋雾包抄，在一个拐角处终于堵住了目标。
纹身男突然转身开枪，盛瑾闪避不及，眼看子弹就要击中她的胸口——宋雾从侧面猛扑过来，两人一起摔进积水里。枪声再次响起，盛瑾感到左臂一阵灼热。
"你中弹了！"宋雾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尖锐。
盛瑾摇摇头，指向正在逃跑的纹身男："擦伤，别管我，追！"
宋雾犹豫了一瞬，最终咬牙追了上去。盛瑾按住流血的手臂，踉跄着跟上。转过几个弯后，她看到宋雾独自站在一条死胡同里，纹身男已经不见踪影。
"他翻墙跑了。"宋雾喘着气说，雨水顺着她的下巴滴落，"但他落下了这个。"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盛瑾想责备她的鲁莽，但看到手机上正在闪烁的红蝎标志时，话到嘴边变成了："干得好。"
宋雾开着车，不时偷瞄她一眼，盛瑾的伤已经简单包扎过了。
"你应该等支援。"盛瑾终于开口。
宋雾嗤笑一声："然后看着证据被销毁？得了吧，你也看到那个配方了。"
盛瑾不得不承认宋雾是对的。如果不是她擅自行动，关键证据早已被毁。但承认这点意味着质疑自己一贯坚持的规则和程序。
"你总是这样吗？"盛瑾问，"不计后果，只凭直觉？"
宋雾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不是直觉，是经验。三年卧底教会我的第一课就是——机会稍纵即逝。"
一道闪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雷声。宋雾猛地一抖，车子在路上打了个滑。盛瑾惊讶地看到她的指节因用力握方向盘而发白。
"停车。"盛瑾突然说。
"什么？还没到——"
"停车！"
宋雾猛踩刹车，车子歪在路边。又一道闪电亮起，照亮她惨白的脸和紧缩的瞳孔，细密的汗珠在额头上显现。盛瑾这才注意到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你怕打雷？"盛瑾难以置信地问。这个敢于直面枪口的女人，竟然害怕雷声？
宋雾的下巴绷紧："闭嘴。"
暴雨拍打着车顶，雷声隆隆。盛瑾翻出车上的急救包，取出镇静剂："给你。"
宋雾盯着那支针剂，表情复杂："……不用。"
"你上次注射的就是这个吧？葡萄糖？骗谁呢。"盛瑾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会问为什么了，但你现在需要它。"
宋雾犹豫了几秒，最终接过针剂，熟练地扎进自己手臂。药效很快显现，她的肌肉逐渐放松，但眼神依然警惕。
盛瑾调高车内温度，找出毯子扔给她："休息一会，等雨小点再走。"
宋雾裹紧毯子，蜷缩在座位上。在药物作用下，她的防线似乎也松动了："我十岁那年...父母死在雷雨夜。□□上门...我躲在衣柜里..."
她的话没说完，但盛瑾明白了。那个雨夜不仅带走了她的父母，还留下了永恒的恐惧。盛瑾想起父亲殉职那晚，也是这样的暴雨。她突然意识到，她们都是被同一个噩梦惊醒的孩子。
"睡吧。"盛瑾轻声说，"我守着。"
宋雾的眼皮慢慢垂下，头歪向车窗。盛瑾轻轻将她的头拨到自己肩上，惊讶于这个总是张牙舞爪的女人此刻竟显得如此脆弱。
雨声渐小，盛瑾看着宋雾的睡颜，第一次注意到她眼角有颗很小的泪痣，像是一滴永远擦不干的眼泪，但又很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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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盛瑾的伤口拆了线。纹身男的手机被证实是重要线索——里面存有多个制毒点的坐标。王局下令立即组织突袭。
"这次按计划行动。"简报会上，盛瑾特意看了宋雾一眼，"不准擅自行动。"
宋雾回敬一个假笑："遵命。"
行动目标是城郊的一个仓库。情报显示这里是"蓝蝶"的主要生产点，且有重兵把守。突击队分成两组，盛瑾和宋雾负责后门突破。
“记住，目标是取证，不是逞英雄。”盛瑾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
宋雾调整着防弹衣，突然说："如果我今天挂了，我房间第三个抽屉里有东西给你。"
盛瑾皱眉："别说不吉利的话。"
"只是以防万一。"宋雾的笑容有些勉强，"走吧，该收网了。"
行动开始很顺利。后门的守卫被迅速解决，两人潜入仓库。里面堆满了化学原料和制药设备，几名技术人员被当场控制。
"这里！"宋雾在一台电脑前喊道，"配方数据！"
盛瑾刚要走过去，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从货架后闪过。她转身举枪，但对方动作更快，一把匕首直冲她刺去。
“小心！”
宋雾冲了过来，用身体撞开了盛瑾。匕首深深扎入她的左肩，持刀者——正是那个纹身男——狞笑着拔出刀准备再次攻击。
盛瑾的子弹精准命中他的手腕。纹身男惨叫一声，被赶来的特警按倒在地。
"宋雾！"盛瑾跪在倒地的搭档身旁，看到鲜血已经浸透了她整个臂膀。
宋雾的脸色惨白，扯出一个难看的笑："这下...你欠我一次..."
救护车的鸣笛声中，盛瑾紧握着宋雾的手，生怕一松开她就会消失。就像父亲当年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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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盛瑾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宋雾留下的血迹。医生出来说刀伤很深但没伤及神经，病人需要观察。
"除了肩，她背上的旧伤..."医生犹豫了一下，"有很多。看起来像是长期受虐留下的。"
盛瑾沉默不语。
得到探视许可后，盛瑾轻轻推开病房门。宋雾躺在床上，左肩缠满绷带，在药物作用下昏睡着。她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屏幕突然亮起——是一条提醒："盛队长生日，买蛋糕。"
盛瑾愣住了。今天确实是她的生日，连她自己都差点忘了。宋雾怎么会知道？还设置了提醒？
犹豫再三，盛瑾拿起了手机。密码会是什么？她试着输入宋雾警校毕业年份——错误。又试了她的生日日期——还是错误。鬼使神差地，她输入了自己加入缉毒队的日期。
手机解锁了。
盛瑾的心跳加速。她点开相册，里面有个加密文件夹，再次用同样的密码解锁后，她震惊地看到——
过去五年里，所有关于她的新闻报道、获奖照片、甚至一些她根本不知道被拍下的日常生活照，都被精心收集整理在这里。最早的一张，是她第一次获得嘉奖时站在领奖台上的照片，那时的她还留着短发，眼神坚定又青涩。
为什么？为什么宋雾会收集这些？盛瑾翻看着照片，每一张都标注了日期和简单说明，像是某种...研究？
手机突然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最新体检报告已出，结果不乐观。林医生。」
盛瑾正要查看，病床上的宋雾发出一声呻吟。她赶紧放下手机，装作刚刚进来的样子。
"水..."宋雾嘶哑地说。
盛瑾扶起她的头，轻轻的喂给她喝了几口。宋雾的眼睛半睁着，目光涣散："我梦见...我爸爸...他和你爸爸...在吵架..."
盛瑾的手一抖，"什么？"
宋雾似乎没听见，又陷入昏睡。盛瑾轻轻放下她，思绪万千，只当那是人神志不清时的话。
窗外，暮色四合。盛瑾坐在病床边，看着宋雾起伏的胸脯，这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感到如此上心。她伸手轻轻拂去宋雾额前的碎发，“没事了，有我在。”她默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