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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第 248 章 ...

  •   第二百四十八章:血煞盟·烽烟烬处

      血煞盟总坛的晨雾还没散尽,演武场的青石板上已落满了箭羽。南胥月踩着箭簇走过长廊时,靴底碾过的箭杆发出细碎的断裂声——昨夜灵山派的人偷袭了箭库,三百支淬毒的狼牙箭全被换成了普通竹箭,箭杆上还刻着挑衅的骷髅头。

      “灵山派的老巢在黑风谷的溶洞里。”润玉的声音从廊柱后传来,他手里正擦拭着那柄玄铁剑,剑刃上的血渍被布巾擦去时,露出下面淡淡的划痕——那是上周在断魂崖挡毒箭时留下的。“斥候说他们囤积了‘化骨浆’,准备今夜灌进总坛的饮水渠。”

      南胥月突然甩鞭缠住他的手腕,长鞭的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你留在这里守总坛。”她的指尖按在他肩胛的旧伤上,那里的绷带又渗出了血,“上次在溶洞受的伤还没好,去了也是累赘。”

      润玉反手握住鞭梢,掌心的温度透过皮革渗过去:“三年前你单枪匹马闯灵山派时,谁说的‘血煞盟的人没有累赘’?”他低头看着她缠着绷带的小臂,那道被化骨水灼伤的伤口刚结痂,“你的伤比我重,要留也是你留。”

      廊外的风突然掀起南胥月的衣摆,露出她后腰新添的疤痕——那是昨夜为了抢回箭库钥匙,被暗器划的,血珠还在布料下若隐若现。“我是盟主。”她的声音硬了几分,长鞭却不自觉松了半分,“这是命令。”

      “那我就抗命。”润玉的剑突然出鞘,剑尖点向廊外的箭靶,“黑风谷的溶洞有七处岔路,只有你认得清。去年你带我去查探时,在第三处岔路的石壁上刻了狼头标记,说那是唯一的生路。”

      南胥月的耳尖在晨光里泛出红。她当然记得,那天润玉发着高烧,却硬要跟她去查探,回来的路上晕在她背上,体温烫得像团火。她把他背回总坛时,他攥着她的衣角喃喃说“别一个人去”,那声音软得像团棉花,戳得她心口发疼。

      “备好‘清瘴散’。”她突然收鞭转身,长鞭在廊柱上缠了两圈才停下,“半个时辰后在谷口汇合,迟到了就自己啃化骨浆。”

      黑风谷的溶洞比记忆中更暗。润玉举着火折子走在前面,火光里能看见钟乳石上凝结的水珠,滴在地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南胥月的长鞭在身后探路,鞭梢扫过潮湿的岩壁,激起阵阵霉味——灵山派的人故意在洞口撒了“迷魂烟”,闻久了会头晕目眩。

      “屏住呼吸。”润玉突然转身,将一颗清瘴散塞进她嘴里。药丸带着薄荷的清凉滑入喉咙,他的指尖擦过她的唇瓣,像触电般缩了回去。“第三处岔路快到了。”

      南胥月嚼着药丸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第三处岔路的石壁上,果然刻着个模糊的狼头,是去年她用匕首刻的,边缘已被水汽侵蚀得有些圆钝。“往左走。”她的长鞭突然指向左侧的通道,“化骨浆的味道从那边飘来的。”

      通道尽头的石室里,十几个灵山派弟子正围着三口大缸,缸里泛着墨绿色的浆体,正是化骨浆。为首的头目举着火把狂笑:“南胥月!你果然来了!今天就让你尝尝被化成血水的滋味!”

      润玉的玄铁剑率先出鞘,剑光劈开迎面飞来的毒镖。南胥月的长鞭同时扬起,卷住最近的一个弟子甩向大缸,那人惨叫着撞翻缸沿,化骨浆泼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别碰浆体!”她厉声提醒,长鞭如银蛇般窜出,缠住另外两口大缸的缸沿。

      润玉的剑在石室内织成密网,剑尖精准地挑飞弟子们手里的火把。当最后一个火把被打灭时,他突然吹熄自己的火折子——石室瞬间陷入黑暗,只有化骨浆泛着微弱的绿光,照亮弟子们惊慌的脸。

      “摸黑打你也不是对手。”南胥月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长鞭突然绷紧,将两口大缸拽得撞在一起,化骨浆泼溅的瞬间,她拽着润玉扑向右侧的石壁。绿光中,灵山派的弟子们被自己的化骨浆淋了满身,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

      “快走!”润玉拽着她往石室深处跑,身后传来大缸碎裂的轰鸣。黑暗中,他的手始终攥着她的手腕,掌心的汗混着她的血,黏腻得像要粘在一起。

      石室的暗门藏在一尊石像后。南胥月的长鞭卷着石像的脖颈猛地一拽,石门发出沉重的轰鸣,露出后面的通道。“这里能通到谷外。”她的声音有些发飘,刚才吸入的迷魂烟开始发作,“灵山派的盟主肯定在后面追……”

      话没说完,她突然踉跄了一下,后腰的伤口裂开了,血浸透衣料,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润玉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火折子重新点亮时,他看见她唇色发白,显然疼得不轻。“别动。”他的声音很沉,“我带你出去。”

      南胥月挣扎着想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放我下来!”她的长鞭在他背上抽了一下,力道却轻得像挠痒,“血煞盟的人没有被人抱着逃的道理……”

      “那我就破个例。”润玉低头看着她,火光映在他眼里,像两簇跳动的火焰,“去年在断魂崖,你也是这样背我出来的,现在换我了。”

      通道尽头的光亮越来越近。灵山派盟主的怒吼从身后传来,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南胥月突然抬手,将长鞭缠在洞顶的钟乳石上:“你先出去!”她的指尖按在他的胸口,“我断后。”

      润玉没动,只是将她抱得更紧:“要走一起走。”他的玄铁剑突然出鞘,剑尖指向追来的人群,“你说过,血煞盟的人从不丢下同伴。”

      南胥月的长鞭突然软了。她看着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刚入盟时,在演武场被师兄们欺负,明明打得鼻青脸肿,却梗着脖子说“我也是血煞盟的人”。那时他的剑还握不稳,却总在她被围攻时,举着断剑挡在前面,像只护崽的小狼。

      “傻子。”她的声音里突然带上了哽咽,长鞭却缠上他的腰,将两人往洞口拽,“等出去了,我就把你绑在演武场,让所有弟子看你脸红的样子。”

      洞口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润玉抱着南胥月冲出溶洞时,血煞盟的弟子们正举着兵器等在谷口,看见他们的身影,发出震天的欢呼。灵山派的人追到洞口,被迎头泼来的清瘴散呛得连连后退——那是润玉提前安排的埋伏。

      “结束了。”润玉将南胥月放在草地上,指尖抚过她渗血的后腰,“你怎么样?”

      南胥月看着他肩上的伤口,那里又在流血,是刚才被毒镖划的。她突然笑了,抬手按住他的肩,将剩下的清瘴散全倒在他伤口上:“死不了。”她的长鞭突然指向谷外的天空,“你看,今天的太阳挺亮的。”

      润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阳光穿过谷口的缝隙,在草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低头时,看见南胥月的长鞭缠在自己的剑穗上,两个狼牙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说,他们终于不用再摸黑前行了。

      血煞盟的弟子们围过来时,看见南护法靠在润玉怀里,两人的血混在一起,染红了身下的青草,却笑得比阳光还亮。有人想上前帮忙,被老弟子拦住了:“嘘,别吵。你看盟主的鞭,缠得多紧。”

      风穿过黑风谷,带着草木的清香。润玉突然想起南胥月常说的话:“血煞盟的人,伤口要比勋章亮。”此刻他觉得,或许伤口不必比勋章亮,只要身边有个人,能在烽烟烬处,陪你看一场亮堂堂的太阳,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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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都暻秀骗邱莹莹害乞丐杨晓东打乞丐蔡明榕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