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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第 249 章 ...

  •   第二百四十九章:血煞盟·刃尖对

      血煞盟演武场的青石板被夜雨泡得发滑,南胥月的长鞭在掌心绕了三圈,鞭梢垂在地上,沾着的泥水随着她的动作滴成小坑。对面的润玉握着玄铁剑,剑刃上的水珠顺着锋刃滚落,在石板上砸出细碎的响。

      “真要打?”润玉的剑尖微微下沉,目光落在她缠着绷带的左臂上——三天前在黑风谷被化骨浆溅到的伤口还没好,此刻渗出血迹,把白色的绷带染成了暗红。

      南胥月扯掉左臂的绷带,露出皮肉外翻的伤,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血煞盟的规矩,挑战盟主者,生死不论。”她的长鞭突然扬起,带着破空的锐响抽向旁边的木桩,碗口粗的木头应声断裂,“你既敢在盟规石上刻下名字,就该知道后果。”

      润玉的喉结动了动。盟规石上刻着历代盟主的名字,昨天卯时,他用剑尖在南胥月的名字旁边刻了自己的,石屑纷飞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抽气声——血煞盟百年历史里,还没人敢在现任盟主在世时刻下名字。

      “我不是要抢盟主之位。”他的剑在身前划出半弧,“我要改规矩。”

      “规矩是先祖定的!”南胥月的长鞭突然窜出,鞭梢擦着他的耳际钉在身后的石柱上,带起的碎石溅在他脸上,“你以为替我挡了那记毒镖,就能妄议盟规?”

      三天前的黑风谷,灵山派盟主的淬毒短刀刺向她后心时,是润玉扑过来用后背挡了一下。那毒镖上的“腐骨散”此刻还在他后颈留着块青黑色的疤,医生说再深半寸就会伤及心脉。

      润玉没躲,任由碎石落在肩头:“规矩说‘盟主需独守总坛’,可谁规定盟主不能受伤?谁规定受伤了还要硬撑?”他的剑突然指向她的左臂,“你这条胳膊再拖下去,就真废了!”

      南胥月的长鞭猛地绷紧,勒得石柱发出“咯吱”的呻吟:“放肆!”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是气的,是疼的——左臂的伤被动作牵扯,疼得她指尖发麻。

      润玉的剑突然收了回去,转身走向演武场中央的铁架。那里挂着他的玄铁盾,盾面凹凸不平,还留着去年在断魂崖被巨石砸出的凹痕。他摘下盾,往地上一掷,震起满地水花:“要打可以,用这个。”

      南胥月看着那面比他半人高的铁盾,突然笑了,笑得肩膀发颤:“润玉,你以为给我个盾,我就会手下留情?”她的长鞭“啪”地抽在铁盾上,留下道浅浅的白痕,“我南胥月的鞭子,还没软到需要对手让着。”

      “我不是让你。”润玉的剑重新抬起,剑尖指向铁盾,“我是怕等会儿打起来,你顾着护伤口,连三成力气都使不出——那样赢了,你心里能痛快?”

      雨突然下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盾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南胥月盯着盾面映出的自己,鬓角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狼狈得像只落汤鸡。她想起三天前从黑风谷被他抱出来时,也是这样浑身湿透,他的后背压在她胸前,血混着雨水往她衣领里钻,烫得她心口发慌。

      “好。”她突然收鞭,转身走向兵器架,取下一面轻便的藤盾,“那就让你看看,我南胥月就算只剩一只手,也能赢你。”

      藤盾刚握稳,润玉的剑就到了。剑尖带着破雨的锐气直刺她左肩,明明是攻击,却故意避开了伤口的位置。南胥月的长鞭如灵蛇出洞,缠向他的手腕,同时侧身用藤盾撞向他的腰侧——这是血煞盟的“缠撞式”,她教他的第一招。

      润玉像是早有预料,玄铁盾往地上一沉,盾沿磕在她的藤盾边缘,借势旋身避开鞭梢。两人的身影在雨幕里快速交错,铁盾与藤盾碰撞的闷响、长鞭抽击空气的锐响、剑尖划破雨帘的轻响,混着雨声织成一张密集的网。

      南胥月的左臂越来越沉,伤口的血顺着指尖滴在藤盾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她的动作渐渐慢了,长鞭的力道也弱了下去,好几次鞭梢都擦着润玉的衣角过去,连他的衣襟都没沾到。

      “你在放水!”她突然收鞭后退,左臂疼得几乎抬不起来,“润玉,你把我当什么了?”

      润玉的玄铁盾也垂了下去,盾面的雨水顺着凹痕流淌,像一道道泪痕:“我只是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打疼我?”南胥月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三年前在演武场,是谁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却非要爬起来再打?是谁说‘血煞盟的人,输也要站着输’?”她的长鞭突然指向他后颈的伤疤,“现在你替我挡毒镖,又在这儿跟我装君子——你是不是觉得,我南胥月离了你,连站都站不稳?”

      润玉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将玄铁盾扔在地上,剑也扔了,赤手空拳站在雨里:“是。”他的声音穿过雨幕,清晰地砸在她耳里,“我就是觉得,你不用总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南胥月的长鞭僵在半空。雨更大了,演武场边缘的弟子们都看呆了,谁也没见过盟主哭,更没见过润玉这样直白的样子。

      “你以为我想逼自己?”她突然冲过去,长鞭往他身上抽,却没用力,只是轻轻扫过他的衣襟,“血煞盟三百七十口人,老的老,小的小,灵山派虎视眈眈,黑风谷的毒还没清干净——我不撑着,谁撑着?”

      润玉没躲,任由鞭梢扫过脸颊,留下道浅浅的红痕:“我撑。”他抓住她的手腕,将长鞭从她手里抽出来扔到一边,“我跟你一起撑。”

      南胥月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却挣不开。她看着他后颈的青黑色伤疤,突然想起他中了腐骨散后,发着高烧还在处理盟里的事,她去给他换药,发现他手里还攥着灵山派的布防图,指腹被图钉扎出了血都没察觉。

      “放开。”她的声音软了下去,带着浓浓的鼻音。

      润玉没放,反而握得更紧:“盟规石上刻了我的名字,不是要抢你的位置,是想让你知道,以后有事,不用你一个人扛。”他低头看着她的左臂,雨水冲刷着伤口,血水流得更凶了,“先去换药,嗯?”

      南胥月别过脸,看着被雨水打湿的盟规石,上面两个名字挨在一起,她的“胥”字最后一笔,刚好搭在他的“玉”字头上,像只手,轻轻牵着。

      “傻子。”她终于松了劲,任由他拽着往药房走,“下次再敢在盟规石上乱刻,我打断你的手。”

      润玉的脚步顿了顿,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好啊,那你可得抓紧点,别让我跑了。”

      雨还在下,演武场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突然有人低笑:“你们看,盟主的鞭子,缠在润玉腰上呢。”

      众人望去,果然见那根长鞭不知何时缠上了润玉的腰,鞭梢还打了个结,像个笨拙的同心结。

      药房的灯很快亮了,橘黄色的光透过窗纸照出来,在雨幕里晕开一团暖。弟子们悄悄散去时,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轻点!你想疼死我?”
      “谁让你刚才硬撑,伤口都裂开了……”
      “闭嘴,再吵我用藤盾拍你!”
      “好,我闭嘴……你别动,药洒了。”

      雨声渐小,演武场的铁盾和藤盾静静躺在雨里,水珠顺着盾沿滴落,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映着天上的云,慢慢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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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都暻秀骗邱莹莹害乞丐杨晓东打乞丐蔡明榕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