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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第 2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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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玉刃映血，旧盟碎骨
万妖岭的夜总带着化不开的浓雾，像浸了毒的棉絮，裹得人喘不过气。邱莹莹蹲在老松的虬结枝干上，指尖的寒芒与藏在袖口的匕首相呼应——那是润玉送的“碎影”，薄如蝉翼，映着月光能看出流转的冰纹。
树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踏在雾层上，震得松针簌簌落下。蔡亦才的笑声粗嘎如破锣：“莹莹，别躲了！那老东西的藏宝图不在你身上还能在哪？乖乖交出来，我还能让你做我压寨夫人！”
他身后跟着四个护卫，手里的砍刀在雾中闪着冷光。邱莹莹舔了舔下唇，舌尖尝到一丝咸涩——是方才爬树时被枝桠划破的伤口。她瞥向左侧的巨石后，那里藏着润玉，他的“听风”箭已搭在弦上，箭尖对准了蔡亦才的后心。
三日前，润玉找到她，摊开了一张泛黄的布帛——那是老队长的手记，上面记载着蔡亦才当年为夺大当家之位，用毒酒害死老队长、嫁祸给巡山队的真相。“他不仅贪墨护林经费，还私通黑风寨的匪寇，用岭民的安危换军火。”润玉的声音冷得像冰，“老队长待你我不薄，这仇不能不报。”
此刻，蔡亦才已走到松树下，仰头用贪婪的目光扫过枝叶间的阴影：“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把你揪出来，看我怎么——”
话音未落，邱莹莹突然从枝桠间坠下，匕首“碎影”带着破空声刺向他的咽喉！蔡亦才早有防备，挥刀格挡，“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在雾中炸开。他狞笑着反扑：“果然在这！”
就在此时，巨石后传来弓弦震颤的锐响！一支银箭如流星赶月，精准地穿透了蔡亦才身后一名护卫的胸膛！剩下三人一惊，阵型顿时散乱。邱莹莹借着蔡亦才挥刀的力道旋身避开，匕首顺势划向他的手腕，带起一串血珠。
“润玉？！你敢反我！”蔡亦才看清放箭之人，怒吼出声。润玉从巨石后走出，手里的长弓仍泛着冷光：“你这叛徒，不配当万妖岭的主。”
“叛徒？”蔡亦才狂笑起来，血水从嘴角溢出，“当年要不是我，你们能有安稳日子过？老东西迂腐不堪，早该让位了！”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黑瓷瓶，猛地砸向地面！黑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带着刺鼻的腥甜。
“是‘蚀骨烟’！”邱莹莹屏住呼吸，借着烟雾的掩护闪退，却被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脚踝——是蔡亦才！他竟不惧毒烟，想来是提前服了解药！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呼啸而来，擦着邱莹莹的脚踝掠过，精准地钉入蔡亦才的手背！他痛呼一声松开手，邱莹莹立刻翻身踹向他的胸口，借力跃至润玉身边。
“他服了解药，烟对他没用！”邱莹莹急促地说，匕首上的血珠滴落在地，瞬间被毒烟蚀出小坑。
润玉点头，突然扬手将一张网撒向蔡亦才，网丝上泛着银光——是浸过“锁筋散”的天蚕丝。蔡亦才被网住，狂怒地挣扎，却发现力气正迅速流失。
“不可能……我的解药……”他瞪大双眼，看着润玉。
“你的解药里，我加了‘软筋草’。”润玉的声音平静无波，“老队长留的药圃里，这种草最常见。”
邱莹莹趁机欺近，“碎影”再次出鞘，这一次，没有任何阻碍地刺入了蔡亦才的心脏。他的眼睛瞪得滚圆，似乎还没明白自己为何会败在两个他从未放在眼里的人手中。
毒烟渐渐散去，月光穿透雾层，照亮了蔡亦才倒在血泊中的身体。邱莹莹拔出匕首，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上晕开小小的红痕。
润玉收起长弓，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块干净的帕子：“擦擦吧。”
邱莹莹接过帕子，擦拭着匕首上的血，忽然问：“老队长的手记里，是不是还写了别的？”
润玉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另一页纸：“他说，若有朝一日蔡亦才倒了，便让你做万妖岭的当家。”
邱莹莹看着那页纸，上面是老队长熟悉的字迹，末尾还有个小小的“莹”字。她抬头看向润玉，见他正望着远方的山峦，月光在他侧脸镀上一层冷辉。
“那你呢？”
“我？”润玉笑了笑，眼底的冷意散去些许，“我只是个过客，该回江南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不过，山莓酒酿好时，我会回来讨一杯。”
邱莹莹握着那页纸，看着他转身融入晨雾的背影，突然觉得，万妖岭的雾，似乎没那么冷了。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血泊，又望了望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握紧了手中的“碎影”——从今天起，她要守好这片岭，守好老队长的心血，也守好自己的新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