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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拐进家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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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多依旧刺眼火热,但海风渐渐出动,与闷热交手,逐渐占了上风。
“果然,我杭宝一出手就是大杀四方!”周书遇甩着他那两根彩色带子,说好听点像仙女散花。
“别甩了,甩得我头晕。”杭弈清瞥一眼,制止了他。
顺着他的话,程青禾回忆起刚才的画面。
杭弈清坐在华贵的三角琴前,指尖徐徐滑动,乐曲丝滑流泻而出,彷佛和钢琴融为一体。
人琴合一,这是她在高中完全没见过的程度,即使她身边也充斥着市内天赋极高的钢琴天才。
她一直很羡慕会钢琴的人。
“还是好热,要不去我家歇会?”程青禾确实有点受不了暴晒,但答应了带他们玩一下午,又不好直接把他俩丢这里。
“这不好吧?”杭弈清率先开口。
“没事,我家里没人。”她拿手努力想遮住阳光,也遮不住什么,“快走吧,前面就是了。”
二人就这样被拐进了家门。
不出所料,程青禾的家也是路边一栋砖红色的小洋楼,两层高,有个小院子,种着一片向日葵和蔷薇。
她带着二人,推开大门,海风瞬间穿堂而过,带起窗帘发出“哒哒”声,房子虽然不大,但看着很温馨。
“你们在沙发坐会,我去切西瓜。”说完,她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完整的麒麟西瓜,贴在脸上,格外解暑。
三下五除二,西瓜被切成了两大盘,她左手端,右手吃,三人围坐在客厅里,一起吃着西瓜。
客厅桌子上一本倒扣着的《暗淡蓝点》,已经看了一大半,扉页泛着黄,应该看过很多遍了,旁边还放着一本笔记本,摘录着书里的句子。
杭弈清看着她走过来,“字很好看,练过?”
“小时候练过两年软笔。”她把书翻过来,用笔记本夹着合起来。
“你也喜欢萨根?”他抬眸,额前碎发被穿堂风掀起,那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程青禾回避目光,盯着眼前的书,“挺喜欢的,这本已经看五遍了。”
那些关于宇宙终点的自由和未来,就像遥不可及的云海,高远又缥缈,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触到。
突然一股莫名的酸涩涌上心头,好想消失。
周书遇不管这些弯弯绕绕的,一心吃瓜,听着他们聊天,眉毛贱兮兮紧皱着。
这感觉?
这氛围?
我杭宝不会开春了吧?
没跑了!
突然,大门被打开,一个身材姣好、气势逼人的中年女人出现在眼前,一身紫色正装。
程青禾吓得西瓜籽都没吐:“妈?!”
杭弈清:卧槽!
周书遇:草草草草草啊!
程母打开大门回家一看,好家伙,多了两个帅小伙。
我女儿这么会玩?都带回家了?还一带带俩?
“不错啊,苗苗,眼光真好!”程秋女士眼神犀利,虽然嘴上说得亲切,但语气却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仔细听,就会感觉她正在压制着盛大的怒火。
程青禾听得出来,她妈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妈,这都只是我朋友,也是白大的,今天刚好遇见,就带他们在鹭岛转转,外面太热了,我就先到家里坐着。”
“白大的啊,那更不错了!”程秋似乎完全听不进她的解释,仍然自顾自地说。
“妈!”程青禾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不是说明天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就是今天啊,你是玩忘了吧?”
她打开手机看看日期,老天奶,还真是今天。
估计是前天看完流星,昨天早上才回来,睡了一整天,把时间都睡混了。
“妈,桌上西瓜留给你吃,我们先走了。”程青禾话音落下,人已经冲到大门口了,比投胎还快。
杭弈清和周书遇见状,也迅速起身,异口同声道:“阿姨!那我们先走了!”
一阵风飘过,大厅里已经没了人影。
程秋站在沙发前,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眸越来越深,深到晦暗不明。
*
大马路上,周书遇叉着腰,看着上气不接下气,好像还扭到腰了,“我们现在去哪?”
程青禾已经缓了过来,直起身嘲笑了他一番。
“小爷才不弱好吗!要不是杭弈清突然抓着我的手跑路,还跑得那么快,我至于把腰扭了吗?”周书遇控诉着,但并没什么用。
“还是证明你太不行。”杭弈清也嘲笑一番。
“实在是太恐怖了!你妈那个眼神好像想原地杀了我们!”周书遇扯着袖子旁两根彩带。
程青禾长叹一口气,声音异常地微弱,“没事,她只是看上去有点凶。”
实际上就是很凶很霸道。
她不准程青禾谈恋爱,甚至隔绝她身边所有的异性,一看到她周围有男生就会让她保持距离。
哎,晚上回去估计又要鸡犬不宁了。
杭弈清捕捉到她的低落,没有继续问,“快五点了,我们正好去海边看个日落。”
“好。”她往前走。
鹭岛一圈都是海和沙滩,只要随便找个朝着西边的就行,程青禾找了个人比较少的海滨,沙子很干净,沙滩上还新修了一家秋千,程青禾飞快抢占。
“我也要荡!”周书遇也想荡,说着就冲了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
“要不要脸,和女生抢秋千?”杭弈清也小跑过去。
“谁先抢到就是谁的。”程青禾已经稳稳地黏在了秋千上,纤细的脚踝在长裙下晃,格外晃眼。
杭弈清瞥一眼,心里有点烦。
她实在太瘦了。
脚踝一折就能折断,风一吹就飞走了。
太阳渐渐西沉,他们在沙滩上玩得不亦乐乎,海水潮涨潮落反复冲刷着他们的脚踝。
落日悬在海平线上,照得来往的游船都镀上了一层金光,海风从橘子味的海面吹来,轻柔地抚摸着发丝,天空渐渐变成了粉紫色的浪漫,像披上了一层温柔朦胧的轻纱。
“看维纳斯带。”杭弈清看着远方的天空。
“好看。你也知道这个?”很多她高中学地理的同学都不知道,维纳斯带就是那片粉紫色。
“忘了?我玩天文摄影的。”杭弈清轻飘飘回答,像在提醒她。
程青禾也想起来了,前天晚上在鲲鹏山顶,他就架着摄影机拍流星,“能看看你那天拍的流星雨吗?”
“还没导出来,回去发给你。”
“行。”
突然,周书遇捂着肚子开始嗷嗷叫,说自己要去找个厕所。
“应该是下午冰西瓜吃多了。”程青禾猜测。
瞬间沙滩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本来燥热的空气都被夜晚的海风驱散,周遭冷了下来,程青禾继续心无旁骛地堆沙子城堡,好像身边没有杭弈清这个人一样。
沉默笼罩在二人的空间,杭弈清抓了抓被海风吹乱的头发,轻咳一声开口道。
“想来支教吗?”
程青禾手上没停,“挺想的。”
“记得填报名表。”他帮着刨了一堆湿沙子给她,方便定型。
“已经交了。”
“行。”
气氛又回归了沉默,要是细想刚才的话,倒像是他求着她来支教。
“还是你带队吗?”她随口问一句,没什么目的。
“嗯,还是我。”
“那挺好的,挺期待的。”她弯着嘴角,眼皮耷拉。
杭弈清看着她搭城堡,“你怎么那么能吃辣?”
她顿了顿,偏头看他一眼,海风吹乱他的头发,露出深邃凌冽的眉眼,比前天还要温柔,一瞬间愣了愣神,“我从小在樟城长大,初中才回白溪。”
“樟城的确很能吃辣。”他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已经有点没话找话的尴尬感了。
他直起身来,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于是准备结束谈话,“裙子很好看。”
程青禾骤然抬头,瞳孔放大,在看到他的眼神后,将自己拉扯回平静,“谢谢。”
她连忙低头拨弄着城堡,只有城堡顶端的微塌显示了她的慌乱。
听到回应后,他独自走远,到海边自顾自地踢贝壳。
夜晚昏暗,海风咸涩,没有人注意到,他红透的耳根。
……
夜晚,开回白溪市中心的轮渡上。
周书遇一直朝杭弈清挤眉弄眼地。
“周书遇,得了癫痫就去治。”
“啥啊?你不对劲!我看你今天太不对劲了?是不是对人家有意思?你昨天就要我帮忙打探人家有没有男朋友,你肯定不轨!”
杭弈清也有点乱,想到自己刚才没话找话就烦。
他是真的紧张,不知道说什么。
真是来鬼了,第一次撞上这样的情况。
周书遇眼睛冒金光,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草草草!我和你从小就差没塞一条裤子里了,第一次听你说对一个女生有感觉,我之前还怕你是弯的!”
“那挺好啊,直接内幕她进去支教,多接触接触!”周书遇叽叽喳喳个不停。
“别说了。”杭弈清听他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先挑哪个问题回答。
他现在心情乱的很,回想着刚才她那一脸冷淡的样子更烦了。
“人家一看就对我没意思。”
周书遇双手硬掰着他的肩膀,“杭宝,你长这么帅一张脸,去她面前多晃晃,勾勾手指的事!你别顶着这张脸还搞tm暗恋啊!”
杭弈清翘起二郎腿,双手环抱着望向船外,看着拽得不行。
“我才懒得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