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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暴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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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以安以他身体不舒服为由，硬是拖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返程。
回到熟悉的办公室，林川第一时间便是想着再打一支抑制剂，昨天晚上回酒店后，他立马就把包里的那支用了。
但回来的路上，向以安不知道抽的什么风，释放的S级信息素越发浓郁，靠打的那支抑制剂才勉强扛住。
林川翻着箱子，把一支抑制剂注射进腺体。
心里大骂向以安，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使用抑制剂的频率大大增加了，信息素平衡研究所常规的送药剂频率已经不足以支撑了，他得想想别的办法。
前一天才打了抑制剂，现在再打一支明显吸收得更快。
林川没花什么时间就缓了过来。
看着快空的箱子，林川想起应该有新的一批要到了才是。
抄起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小五，新来的那批药剂还没到吗？”
“老大，昨天我去看了，老谢说还没到，等下我再去收发室看一下。”
“好，拿到了直接送来办公室。”
林川放下手机，心里估摸着不应该这么久啊，会不会中途出了什么问题，万一……
林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直劝自己不要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不会出问题的，自己一直这么小心谨慎。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小五抱着箱子放在桌子上，微喘着气说，“老大，今天下午刚到的。”
“好，你去休息吧。”
林川锁上了门，立刻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箱子的包装，没发现有异常才拆开胶带。
里面整齐摆放着二十支药剂，与平常一般无二。
林川熟练地挑出隐藏在其中的抑制剂，一共五支，拿在手上，但心里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他把抑制剂拿到眼前，反复揣摩。
直觉感到了一丝不对劲，眼瞳在看清抑制剂异样的刹那紧缩。
多年来跟药剂打交道的经历让他敏锐地发现每支抑制剂的液面都比平常低了3毫米。
他颤抖着手往箱子里的正常药剂伸去，剧烈的不安与紧张让他抓空，随即深吸一口气，才视死如归般拿起一支来看。
果然，这支液面也低了3毫米。
他又把剩余的14支药剂全都检查了一遍，结果都一样。
原本自然下垂的嘴角已经紧绷，喉咙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让他出现了短暂的呼吸困难。
林川现在已经非常确定这箱药剂被人动了手脚，看样子是每支试剂都被抽了一部分拿去检测。
如果只是那5支抑制剂出了问题，他还能安慰自己是老师那边不小心配少了，但20支都出了问题，就不可能是老师的失误。
另外15支可是实打实出自信息素平衡研究所，他们批量生产的药剂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差错。
而且看药剂的标签，跟上一次送来的还是同一批次生产的。
办公室冷白的灯光照在他不安的瞳孔里，指甲已经不知不觉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痕迹。
会是谁？
向以安吗？
林川第一个怀疑到的人就是向以安，无论是从管制权限还是这两天种种怪异的行为来看。
他的表情在瞬间凝固，怪不得要匆匆忙忙把他忽悠去首都，原来暗地里打着这个主意。
林川压抑着要爆发的怒火，决定先找老谢问问情况。
即便能想到是向以安做的，但林川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他必须搞清楚。
林川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月光被云层遮住，让人看不太清远方的路。
管制营瞭望塔上的红色警示灯每隔十秒旋转一次，将巡逻员的身影拉长。
夜风穿过围栏的缝隙，发出呼呼的低鸣，巡逻靴踏过水泥地的声响规律如心跳，让旁边经过的林川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很奇怪，明明是管制营里最平常不过的场景，今天却让林川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他想起上一次有个omega逃跑，自己就是在这个地方堵住他的，眼中浮现出当初那个omega被电击时肌肉痉挛的模样，不由得心跳加速。
林川控制住自己不要多想，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赶到了收发室，却连老谢的影儿都没看到。
他问旁边眼生的alpha，却说老谢的家里出了事，已经离职了。
怎么可能那么凑巧，肯定是向以安安排的，林川的身子隐隐发抖，脑中在急速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事实。
他肯定已经暴露了。
既然药剂到了向以安那边去，他就一定能有途径和手段检测出里面的成分，这点林川从不怀疑。
他之所以匆匆忙忙赶来这，只是心里还存着那么一点侥幸，万一不是向以安呢？这样或许就不会被查出来，情况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糟糕。
冷静！冷静！
林川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要离开这管制营，这营里到处是向以安的眼线和爪牙，再待在这里真的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只有出去才能有一线生机。
想着就这么做了。
林川往不远处的管制营大门走去，心里是极度的不安，但还是得维持表面看似平稳的步伐和无事发生的神情。
他调整呼吸，让脚步显得更加自然，但搓在口袋里的手已经不自觉掐紧。
林川来到门口，正要刷脸出去，刚才这几步路他甚至连深夜出营的理由都在心里盘算好了。
却没想到脸还没刷到，就被门卫横跨一步，直接截断去路。
林川一看，又是生面孔。
“行个方便，我有急事要出去办……”林川还没来得及说出预先准备的话术，就被无情地打断了。
“林川先生，对不住了，向先生刚下的命令，营里有突发情况，要紧急调查，任何人和物品都不得出入。”门卫一副公事公办的强硬态度，不由分说。
林川望向近在咫尺的营外，看到外面也站了整整齐齐一队巡逻兵，这已经达到管制营戒备状态的程度了。
这下彻底出营无门，林川心里生出一番绝望来。
愤怒、恐惧、不甘在胸腔里翻搅，却找不到出口，最终化为喉咙里无声的哽咽。
林川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路走回住处的。
疲惫的身体和紧绷的神经二重交织，让他脱力倒在床上，肌肉仍因刚才的紧张而微微颤抖。
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外套隐隐散发出黑蔷薇的alpha信息素味道，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营里没有人知道，他的信息素的确是黑蔷薇，但不是alpha的，而是omega的。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死守这个秘密，因为知道一旦秘密泄露，他会立刻从营里的首席管制师沦为阶下囚，连营里普通omega的生活都变为奢望。
他的老师是信息素领域的天才专家，研制出了许多市面上没有的药剂。
一直以来都是老师给他配制特殊的抑制剂，这种抑制剂不仅能掩盖omega的那部分特质，还能将其转化为alpha特质表现在外。
抑制剂很成功，这么些年林川靠它掩藏在管制营里，无一人发现。
除了向以安！
该死的是，在这大难临头的时刻，他甚至不知道敌人是怎么会去调查他的药剂的。
他强迫自己思考，但前一刻还想着怎么破局，后一秒大脑就陷入空白，只听见耳膜的嗡鸣。
他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地睡一觉，才有精力去迎接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可却辗转难眠。
当远处传来晨间集合的预备铃时，他才惊觉自己竟一夜未眠。
天刚亮，晨雾未散，向以安早早地起了床，这么多年的军旅作息依旧保持得很好。
他站在落地镜前整理着装，将衬衫纽扣从下至上一次系准，领口压住腺体的位置分毫不差。
听见有敲门的声音，眉头一皱，“进来。”
进来的人是巡逻队的老大，同时也是向以安从休火的军区带回来的中队军队长，他走到距离向以安五步远的位置停下，恭敬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人怎么样了？”向以安冷淡地开口。
“报告上将，林川先生昨晚十点十六分进了收发室，十点二十九分到管制营大门试图出营，被我们的人拦下了，之后回了住处，一直未出来。”
向以安来回踱步，大脑在快速思考，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食指上的扳戒。中队长则静候一旁等待指令。
向以安回想起昨天晚上约莫八点钟的时候，助理发来一封邮件，里面是那箱药剂的检验报告。
他找了自己军队里最好的医疗团队来检测。
报告显示20支药剂里面有5支被测出了抑制剂成分，而且进一步检测发现是能让omega显示出alpha特质的特殊抑制剂。
帝国对普通omega抑制剂都已经严格限制，更何况是能让omega伪装成alpha的抑制剂！
种种异常都表明林川是个omega。
向以安简直要被气笑了，居然有omega不知死活违背法令，甚至光明正大混进了管制营这么多年，爬到了首席管制师的位置。
S级alpha的骄傲让他对自身的信息素感知力绝对信任，但到头来一个omega整天在身边晃悠都没能发现，对于向以安这种长期处于权力和种族巅峰，早已习惯他人畏惧或臣服的上位者来说，无疑是极大的侮辱。
这样的认知让强大的alpha暴怒无疑，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个omega的挑衅。
他当即下令让自己军营里带出来的中队接手管制营布防，限制一切人员物品出入，将管制营围成铁桶，并派人监视林川的一举一动。
之所以没下令直接将林川捆进地下区，是因为他还没想好。
不得不承认林川这样优秀且富有诱惑力的下属在自己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好印象，导致自己没法立刻狠下心来。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昨日的怒火已像退潮般缓慢消散，让他更冷静对待这件事。
向以安神色肃穆地吩咐站在一旁的中队长，“趁这件事，把管制营的安防彻底换成我们的人。之后，把林川带到我办公室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