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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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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女生的？”
迟璴又紧抿着唇不说话了。
“不过——”女生拖长音，成功吸引到了迟璴的视线才说，“我对他没兴趣，对你比较有兴趣。”
迟璴结巴了一下：“我……对你也没兴趣。”
女生前倾着身子看着迟璴，唇边笑容愈加甜美，眼睛里却狡黠：“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迟璴：“……”
煎熬的迟璴终于等到唐云霁中场休息，顺手把手边的水递给他。
唐云霁头上戴着发带，发梢是湿的，大口喘着气，边撩起衣领擦着脖间的汗，边接过水仰头灌了几口，喉结上下滚动着。
迟璴坐着，仰视的角度刚好能看到唐云霁动作间一闪而过的腹肌。
身边吵吵嚷嚷的，迟璴别开眼，看见身边那个女生起身迎上去给老杨递水：“哥。”
迟璴：“？”
纪朔也走过来，弯腰扯了条毛巾擦汗，又捞起椅子上的水问：“坐这干嘛呢可林妹妹。”
“看不出来吗？搭讪呢。”杨可林冲迟璴抛了个媚眼，苦恼道，“可是人家好像对我没兴趣。”
“噗——”纪朔嘴里的水瞬间喷了老杨半个背。
“干嘛啊老纪？搞场外招啊？”
惊吓过度的纪朔咳得脸都红了：“你们兄妹俩……真行，我甘拜下风。”
“我认真的呀，都是熟人，认识认识呗。朔哥，不是你堂弟吗？云霁哥，你们也很熟吧。”
唐云霁挨着迟璴坐下，又喝了一口水才说：“他对你没兴趣。”
杨可林：“？”
这一段她好像刚刚经历过。
迟璴：“……”
纪朔又连忙跳出来附和道：“对对对，他不喜欢你这样的。”
接连被拒绝，杨可林却还是看着迟璴，不放弃地追问着：“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唐云霁忍不住了：“他……”
纪朔心累地来回看着这几个人，不满地嚷嚷：“不是，我说，怎么没人关心我喜欢什么样的？”
老杨哈哈大笑：“你？你不是已经跟MeYse私定终身了吗。”
纪朔：“……*&%”
草，果然没人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 * *
球赛很快结束，场上的人各自去淋浴房冲洗更换衣服。
唐云霁很快就出来了，发梢还滴着水，他胡乱地拿毛巾擦拭着，蹲下身问迟璴：“等很久了？”
“没有，”迟璴抿着唇，手已经自觉地伸出去抹掉唐云霁下巴上的水珠，顿了一下说，“……我饿了。”
“好，我们回家。”
他们跟朋友道了别，一起离开。
身后刚出来的老杨还在大笑着调侃：“嘿，老纪，你弟弟跟别人跑了。”
不远处的迟璴：“……”
纪朔顾不上搭理老杨，拉住跃跃欲试的杨可林说：“妹妹，你听我的，咱换个人搭讪吧。”
“可是我就是喜欢那样的弟弟呀。”
“你……老杨，管管你妹妹。”
“管什么？喜欢不就是得主动吗？”
“……你们兄妹俩，真行……以后别怪我没提醒过啊。”
迟璴听在耳里，脸有点发热。
唐云霁也听见了，语气幽幽的：“小棉花……好像很受欢迎。”
迟璴：“……”
唐云霁准备把花束放进后座，但迟璴伸了下手，唐云霁就把花递给他，正要关副驾车门又被拉住手。
唐云霁弯下腰：“怎么了？”
迟璴却没回应。
“宝贝？”
迟璴腿上放着向日葵，鼻间除了向日葵的味道，还有来自唐云霁沐浴过后的身上的味道。
不再是迟璴熟悉的、跟他身上相同的味道。
迟璴回过神，蹙了下眉才小声说：“……你再等等我。”
唐云霁一怔。
迟璴抬起眼，看着他说：“唐云霁，你再等等我。”
唐云霁轻笑：“不是说过了，我会等你的。”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弯起指节去蹭迟璴的脸：“刚刚是在逗你。有人喜欢你，我很高兴。”
迟璴眼睛里带着疑惑。
“我的小画家这么好，值得被很多人喜欢。”唐云霁笑着说，“只是……我现在连吃醋都还没有名分。”
迟璴：“……”
见他的脸色有所缓和，唐云霁又说：“不过，还没名分的人现在还不着急。再给我点时间，让我再好好表现表现？”
迟璴仰着脸，忍不住想笑，喉咙里却有些哽住：“……好。”
停车场另一边的三个人。
纪朔：“！”
老杨：“……握草？！”
杨可林：“握……我去！”
* * *
第二天中午，迟璴吃过午饭后就一头扎进了画室，他没叫唐云霁进去当模特。
窗外夜色很浓时，迟璴用手臂抹了下脸，他还有点恍惚，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哪里。
客厅里亮着灯，唐云霁仰躺在宽大的沙发里。大概是灯光太刺眼，他横着一只手臂遮住了眼睛。
迟璴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了。
餐桌上还摆着已经凉透的饭菜。
迟璴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洗干净手出来，把客厅的大灯关掉，才爬上沙发抱住唐云霁的腰。
“……宝贝？”
“嗯。”迟璴衣服上的颜料还没干透，蹭了一点到唐云霁身上。
唐云霁侧过身，伸直手臂方便迟璴的头枕着：“画完了？饿吗？”
迟璴不答，仰头去亲唐云霁的喉结，感觉到唇下的喉间微动了动才说：“不饿……你怎么不先睡。”
“等你一起。”唐云霁拉过迟璴的手，帮他活动手指，“现在睡吗？”
迟璴低下头，把唐云霁身上那一点颜料用手指细细抹开，才点了点头。
那之后的几天里一直如此。
迟璴上午起床后吃完唐云霁留下的早饭就进了画室，晚上再出来时都会发现唐云霁睡在沙发里等自己。
唐云霁睡得浅，往往迟璴一躺上沙发他就睁开眼，又准备起身去厨房给迟璴准备晚饭。
迟璴却不着急，总想跟刚醒的唐云霁再亲昵一会儿。
唐云霁也顺着迟璴，等他闹够了才从保温盒里拿出还热着的饭菜，还要哄着他多吃一点。
周六这天，迟璴先醒了，唐云霁反常地还在睡。
明明已经住在一起，这整整一周他们却连话都没说上几句，除了每晚在沙发上迟璴忍不住闹一会儿，他们之间的接触也少得可怜。
迟璴心里有点泛酸，往唐云霁怀里又窝了窝，一向睡眠浅的唐云霁还是没醒。
吃过午饭，唐云霁说他下午要回老宅一趟：“纪朔晚上在MeYse办了场聚会，可能人会有点多，你不想去的话，晚上我们出去看电影好不好？”
迟璴摇头说：“没事。”
唐云霁又看了看迟璴的表情才说：“那下午我回来接你。”
等唐云霁离开后，迟璴照例打车去咨询室。
这次的状况有所好转，他多少放下了戒备，能够平和地跟医生讲述自己的内心，还能有一些交流。
最后，心理医生让他不要着急，他们可以循序渐进。
太阳很晒，迟璴舔舔干涩的唇，先打车去了上次那家高定店才去工作室。
抱着向日葵走之前，他又问了下店员蒋怀初是否来过。
店员小姐姐笑着说：“上次跟你一起来的弟弟吗？没来过店里，不过在咖啡厅经常看到他。”
迟璴看着对面的咖啡厅想了想，还是穿过了人行道。
看到迟璴，蒋怀初眼睛一亮，冲他挥了挥手，又打了个手势让他再等自己一会儿。
咖啡喝了一半，蒋怀初才匆匆走过来：“不好意思啊，周六比较忙。”
“没关系。”迟璴解释道，“刚刚去店里的时候听说你没再过去，就想来看看你。”
蒋怀初在迟璴对面坐下，视线扫过他手边的礼品袋和向日葵，笑道：“我是打算等新家收拾好之后再过去的，东西有点多，一时半会还整理不完。”
迟璴点点头，没再多问，回头看了下吧台内还在忙碌的人问：“我是不是打扰你工作了？”
“没有，刚好休息一下。”
蒋怀初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锁屏界面是一幅画。
准确地说，更像是一张有点模糊的老照片。
画里是一个坐在长椅上的小男孩，手里抓着只气球。
迟璴多看了几眼。
“这是那个女人画的小时候的我，”蒋怀初脸上的笑容很淡，“照片是我外婆之前去她的画展时拍的。”
迟璴低头又看了几眼。
那幅画笔触很细腻，背景的色彩柔和温馨，但画里的小男孩紧绷着脸，看起来很紧张，身体上大幅用了鲜艳又刺眼的红色，生生破坏了整幅画的色调。
迟璴有些疑惑。
“她除了画画什么也不知道，大概所有人在她眼里只有能不能当她的人体模特的价值吧。”蒋怀初还是笑着说，“听说她出国以后还办了好几场画展。”
他打开手机，找出一篇报道递给迟璴：“你知道她吗？”
迟璴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听说过……我之前的同学去看过。”
迟璴更喜欢画风景，但也对这个女画家有印象。
大学时他有同学去看过她的画展，回来后说她的人物肖像很特别，不光是色彩运用前卫，画里的每一个模特都是奔放又大胆。
那几个同学还讨论着她得意的画都是以年起步，画过的模特多到数不清。
迟璴不太感兴趣，但当时也多少听了些。
“看来她在国外过得很好，”蒋怀初扯了下嘴角，话语间没什么特别的语气，“她以前在国内办画展都很难。”
迟璴把手机还给蒋怀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看见迟璴的表情，蒋怀初反而安慰道：“没什么的，模特不就应该有这种自觉吗？没有了被画的价值，她当然也不会再多看一眼了。”
“……”
蒋怀初像是突然想起，又说：“上次跟你一起来花店的人，就很适合去当人体模特啊。”
他笑着问：“是你朋友吗？”
迟璴的目光在面前的咖啡杯上停了停才点头：“……嗯。”
蒋怀初又好奇地问：“是你的模特？”
迟璴又沉默了。
吧台那边似乎还很忙，听到自己的名字，蒋怀初对迟璴笑道：“不好意思，我还要继续忙一会儿，等我换班再聊？”
“不了，我等下还有事情。”
“那好吧，真遗憾。”蒋怀初收起手机，冲迟璴挥了挥手，“那我们下次再见。”
杯底还剩最后一口咖啡，迟璴口中只剩苦涩，没再端起：“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