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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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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关的鞋柜里放满了迟璴和唐云霁的鞋，地上是进门的迟璴刚刚踢掉的一双帆布鞋和贴紧鞋柜端正摆放着的唐云霁的拖鞋。
客厅明亮整洁，电视旁的矮柜上是空的，似乎是知道迟璴会带新的向日葵回去，唐云霁把上次的花收走了。
迟璴把向日葵在矮柜上放好，又调整了一下角度。
迟璴在餐桌旁倒了杯温水喝，余光扫过厨房，平时摆放碗盘的架子上有些空，他进了厨房，洗碗机里还有唐云霁中午出门前放进去的碗盘。
零食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唐云霁放满了他爱吃的零食。
迟璴拿了一袋果冻咬在嘴里，边洗手边想，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起逛超市了。
洗漱台边的架子上摆着成对的牙杯和牙刷，牙杯上是迟璴最喜欢的卡通角色，旁边还放着唐云霁常用的剃须膏。
迟璴开了电视，懒懒躺在地毯上，双腿叠着搭在沙发上。
这样的姿势看电视有些困难，他随便调了个平时不会看的综艺节目当背景音。
门口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迟璴没动，听见唐云霁走进来，才朝他伸开手。
唐云霁把手里的盒子放在餐桌上，走过来弯腰抱起迟璴，说道：“爷爷带了新的香给你，还带了点醉虾醉蟹让你尝尝。”
迟璴像是才被综艺节目吸引了注意力，随口“嗯”了一声。
唐云霁亲了他额头一下，把海鲜放进冰箱，收拾好阳台上的旧香灰才又坐回来问：“先吃点什么？还是直接过去？”
没有唐云霁的胸膛当靠背，迟璴蹲坐在沙发里，双臂环住自己膝盖，显得小小一只：“想吃你家附近那份肠粉。”
唐云霁问：“那明早我去买？”
迟璴看着节目，头都没抬，随口道：“你晨跑顺便买。”
唐云霁听懂了，接过迟璴喝完的果冻包装扔进垃圾桶，又搂住他靠过来的肩膀说：“好，那晚上结束直接去我那里。”
迟璴吃了一肚子零食，唐云霁也在老宅陪三个长辈吃了下午茶和点心，两人都不饿，直接开车去了酒吧。
包厢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几个是那天迟璴在篮球场见过的，剩下的他都不认识。
唐云霁怕他不自在，也没有再介绍，径直领着他到角落里坐下了。
看到他们，杨可林很是热情地跑过来：“迟璴！”
迟璴尴尬地问好：“……你好。”
杨可林冲唐云霁甜甜笑了下：“云霁哥，不用这么防我吧？我是来找迟璴搭讪的。”
迟璴：“……”
唐云霁：“……”
“哎呀，怪我上次没说清楚。”杨可林在迟璴身边坐下，兴奋道，“我确实对你很有兴趣——你有没有兴趣当我的男主角？”
迟璴诧异：“男主角？”
“我最近在准备一部微电影，缺一个男主角，那天见到你就觉得你很合适。”杨可林说，“结果后来听朔哥说你还是个艺术家，这剧本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制啊！”
被杨可林的热情吓到的迟璴有些无措地说：“……我不会演戏。”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我真的找合适的男主角很久了，而且微电影很短的，拍的时间也不会很长。迟璴，拜托了就帮帮我吧。”杨可林一对星星眼看着迟璴。
迟璴还是摆手道：“我真的不会……你还是找别人吧。”
杨可林转向唐云霁继续星星眼：“云霁哥……就帮帮妹妹吧。”
唐云霁看向迟璴：“我听他的。”
杨可林又把头转回去，看着迟璴苦着脸说：“要不你先看看我的剧本好不好？万一你真的很喜欢呢？男主角也是个艺术家，是个小提琴家。虽然是个悲剧，但是故事很不错的，我保证。”
一旁的纪朔幸灾乐祸地歪过来半个身子：“妹妹，我就跟你说没戏了吧。”
杨可林愤愤看了他一眼：“你也太不厚道了朔哥，知道没戏还要告诉我，这不是诚心吊着我嘛。”
迟璴更尴尬了：“我只是个画画的……”
“你太谦虚了，艺术家都是有共性的嘛。”杨可林尤不死心地双手合十道，“看在朔哥和云霁哥还有我哥的份上，你先看看我的本子好不好，看完我们再谈。”
迟璴有些为难。他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都很好，一时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拒绝更好些。
唐云霁没他那么纠结，直接问：“没兴趣？”
迟璴摇头：“我是真的不会。”
纪朔也摇头叹息着，把杨可林拉走了：“行了妹妹放弃吧，别在这当电灯泡了。不过就是今天晚上多了个伤心的人，我来陪你喝两杯……”
见迟璴还在为难，唐云霁说：“没关系，不喜欢就不去。她一年有十个月都在找演员，习惯就好。”
迟璴：“……”
包厢里的人跟唐云霁都很熟，不时过来跟他碰杯。
迟璴点了一杯教父，坐在角落里事不关己地吃水果。一杯喝完，唐云霁问他还想点什么，迟璴说不喝了。
酒过几巡后，气氛渐渐热烈，包厢里也热闹起来。
有人点了酒吧的公主和少爷进来，招呼唐云霁和迟璴过去一起玩，被纪朔拦住了：“别管他俩，我们喝。”
“欸，今天的主角怎么能——”
纪朔大声嚷嚷着：“什么主角，喝多了吧你。”
唐云霁见迟璴也有些兴致缺缺，靠近他耳朵问：“想回家了？”
没喝多少的迟璴却有点头脑发热，慢半拍地回答：“好。”
唐云霁走过去拍了纪朔一下：“先走了，记我账上。”
他们走出包厢的时候，迟璴还能感受到身后杨可林哀怨的眼神。
没敢回头的迟璴：“……”
唐云霁今晚喝了不少，握着迟璴的掌心滚烫。
迟璴一路都很安静，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洗完澡，迟璴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着。他刚洗过的头发被唐云霁擦了半干，晚风吹过带来一丝清凉，迟璴觉得自己又有些醉了。
很快，唐云霁穿着浴袍走出来。
迟璴有些迟钝地仰起头。
唐云霁笑了下，半蹲下身：“怎么这么看我？”
迟璴的喉咙有点干，舔了下唇才问：“唐云霁……可以穿西装吗？”
唐云霁有点惊讶：“现在？”
迟璴认真点头：“对，现在。”
唐云霁没再问，牵住迟璴的手走进衣帽间，问道：“想看我穿哪套？”
迟璴指着最里面的一套深蓝色的暗纹西装说：“这套。”
唐云霁很轻地挑了下眉，脱掉浴袍，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
他对着衣帽间的镜子，就好像每个工作日的早上一样，一丝不苟地系好衬衫扣子，打好领带，穿上西装外套。
迟璴就靠在中间岛台上看着，等唐云霁伸手整理袖口时，他突然说：“等一下。”
很快，他从外面拿进来一个袖扣盒，有点不好意思地递给唐云霁：“用……这个。”
唐云霁盯着那个不大的盒子看了几秒：“送我的？”
迟璴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很小：“嗯……送你的。”
一阵让人不安的沉默。
迟璴突然觉得手里的盒子烫手，用更小的声音补充道：“……你的生日礼物。”
话音刚落，他被人抱上岛台，手下的玻璃有点凉，迟璴忍不住握拳，又不安地咬着唇。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去你爷爷家，听他说的……”
又是一阵沉默，唐云霁握着迟璴的手一起打开盒子。
袖扣的边缘是一支金黄色的画笔，整体形状像是沾满了黑色颜料的笔尖在纸上随意画下的一笔，在灯光照耀下闪着幽亮的光。
唐云霁一直低着头，迟璴看不见他的表情，有些忐忑地又吞咽了一下才开口道：“你不喜欢……”
“什么时候去定制的？”唐云霁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炙热。
“从你爷爷家回来的第二天，今天下午我……”
迟璴没能说完，剩下的话被吞进同样炙热的呼吸里。
“我很喜欢，迟璴。”唐云霁啄吻着他的唇，轻声说，“我很喜欢，帮我戴上好不好？”
“……好。”
迟璴穿衣服从没精致过，就连婚礼那天西装的配饰也是别人帮忙。
他紧抿着唇，很不熟练又小心地花了很久才把两个袖扣都戴上。
迟璴收回手，见唐云霁还是一直盯着袖扣看，心里又忐忑起来，轻轻拽了一下唐云霁的袖子。
唐云霁终于抬起眼看他：“宝贝……”
“唐云霁，我最近都有去看心理医生。”迟璴大脑空白，突然说，“那幅画我也还在画。”
他呼吸有点急促，说得语无伦次：“我想画完那幅画……上次我说一个月……”
迟璴又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自己的心跳才继续说：“可能我还要去看很久的医生……可是，我不想让你等了。”
迟璴喜欢把自己的情绪画进画里，可是他也知道，有时候放在画里的情绪其实并不能被很好地传达。
迟璴不想等，也不想隐晦又慢吞吞地把自己的心情画进画里等唐云霁发现。
他现在就想让唐云霁知道，就算他们之间没有那幅画，没有画家和模特的身份，他也还是一样想要唐云霁。
没等到唐云霁的回答，迟璴仗着那点让他头晕的微醺，一把扯住眼前的领带拉向自己：“上次你说的名分，你还想要吗……”
没等迟璴继续用力，他被抱起来走出衣帽间。
天旋地转后，他的后背陷进柔软的床间，唐云霁就撑在他的上方，眼眸深邃，里面是第一晚的迟璴没能看懂的情绪。
他现在好像能看懂了。
迟璴能闻得到他们中间若有似无残留的酒气。
迟璴觉得自己好像又清醒了，忍不住开口解释：“唐云霁，我今晚没喝多……”
唐云霁俯身吻上迟璴的唇，温柔又坚定地深入：“嗯，我知道，我也是。”
再次能够呼吸时，迟璴的耳垂被含咬在嘴里。
他浑身是汗，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唐云霁如星闪耀的双眼。
迟璴被注视得喉咙发涩，颤颤地伸手解开唐云霁的领带，想要把那双只装着自己的眼睛蒙住。
唐云霁顺从地垂下头。
他感觉到迟璴的手在自己脑后打了个很松的结，然后力道很轻地抚过自己的衬衫，拉开了拉链。
那只手很快离开了，唐云霁坐在床上，听见一阵窸窣的声响，他意识到了什么，哑着嗓子说：“……宝贝。”
水声渐响，伴随着迟璴压抑的呼吸，随后唐云霁的手触到了贴过来的光滑皮肤。
视觉被剥夺，手间触感变得无比清晰，唐云霁声音危险，像蛰伏已久的风暴：“迟璴。”
回应他的是握在一起湿'滑的手。
一片黑暗中，他只能感受到身上的迟璴，只能听到耳边低低的喘息，尾音颤着，带着急切的渴望：“唐云霁……”
迟璴是甜蜜又诱人的饵，而唐云霁心甘情愿被这个完美陷阱所俘获，变成迟璴的俘虏。
他甚至能想象到迟璴现在的样子，他贪心地想要迟璴的全部。
“宝贝，抱紧我。”
脖颈被还颤着的双手搂住，唐云霁把迟璴牢牢按在怀里，腿上未完全褪去的西裤渐渐湿润。
…
黑暗里照进了一线光，光亮里先是出现了一对发红又迷离的眼圈。
迟璴嘴里咬着领带，随着他缓慢退开的动作，唐云霁眼前骤然明亮。
他没让迟璴再退，大手抚过脆弱的后颈，唐云霁猛地用力把迟璴拉回来，重新覆上去的唇带着还没满足的欲望：“宝贝，衣服帮我脱掉。”
迟璴颤着指尖去解唐云霁的扣子，衬衫下摆已经脏了，迟璴有些羞赧，又在后悔自己不该这么早解开领带。
他没能继续想下去，很快，迟璴又被压回床间。
床在动，天花板在动，他的整个世界都在动。
……
一片模糊里，迟璴只听见唐云霁的声音。
他说：“迟璴，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