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为了烧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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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队员刚一上场，目光扫到邵之恒，心里猛地一紧。
这家伙可是全校队唯一能和时华较劲的主儿。
时华却像没事人一样，嘴角一挑，笑得吊儿郎当：“恒子，你那阑尾没事吧？”
“切。”邵之恒用拳头锤了锤自己胸口，抬下巴冲他咧嘴一笑，“瞧好了华子，今天爹就让你哭着下场！”
“谁哭还说不准呢！”
哨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中线瞬间化为力量的漩。
邵之恒并未直接去争最激烈的跳球点，但目光如炬，脚步卡位异常精准。
时华却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利用强大的爆发力将1班中锋的卡位硬生生撞开一丝缝隙，将球拨向2班队友方向。
然而，球还没完全落到队友手里。
一道白色的闪电疾驰而至！是邵之恒！
他仿佛早就预判了球的落点，以惊人的启动速度瞬间切入传球路线。
啪！
邵之恒在球即将触碰到对方球员指尖的最后一刹，竟然将时华拨出的球——断掉了。
“好断！”
“恒哥牛逼！”1班替补席瞬间爆发出狂吼！
断球成功的邵之恒根本没有丝毫停顿。他落地拧身，直接将球向前场甩了出去。
那里，秦江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刺到位。
快攻！
1班憋了整整半场的沉闷之气，仿佛被邵之恒这电光石火的一断一传，瞬间点燃。
邵之恒断球后没有立刻追快攻，他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对着面色瞬间黑了一层的时华，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扁又无比挑衅的灿烂笑容。
时华卷毛下的脸绷紧了。
裁判的最后两分钟提示尖锐地响起。
比分牌上猩红的数字揪着所有人的心： 75：76 ！1班领先1分。
2班发前场球。全场死寂。
时华推开想掩护的队友，亲自站到底线发球。
秦江如影随形死死贴着2班最准的射手，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他连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沈煜则站在离时华几步远的地方，锁定着可能的接球点和他下一步可能的动作。
刘骏在篮下卡位，圆脸憋得通红，后背和对方大中锋互相较着劲。
时华的传球如手术刀般刁钻。一个击地长传，眼看就要落入从弱侧急速插向45度角的得分后卫手中，那人已经张开了双手准备接球投篮。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敦实的身影如同蛮牛般斜刺里杀出！是刘骏！
“为了！烧烤！！”刘骏奋力喊出。
几个队友也附和着，“为了烧烤！！”
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和吨位，竟在瞬间硬生生摆脱纠缠。
“噗！”
球狠狠砸在刘骏圆滚滚的肚子上弹起。
一只更快的手如同黑色闪电般抢先一步在空中一捅。
沈煜！
他仿佛早已预判到这可能的传球路线！
篮球失控地向前场飞去。
“我的！”秦江的吼声炸响！他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第一个蹿了出去。
快攻！这是黄金机会。
秦江大步流星持球冲向空无一人的前场篮筐。
2班只有速度最快的时华在亡命回追。
就在秦江踏进三分线的刹那，时华也追至身后。时华眼神发狠，双手张开。
就在身体接触即将发生的瞬间。
冲刺中的秦江没有丝毫犹豫和减速，他甚至没有抬头看篮筐，而是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手腕猛地向侧后方一抖。
篮球划出一道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弧线，精准地飞向了悄然落位在底角三分线外的——
沈煜！
沈煜接过球快速起跳。
刷！
三分命中！！！
“吼——！！！” 整个1班替补席和观众席彻底炸了！沸腾的声浪几乎掀翻体育馆顶棚！ 78：76 ！时间仅剩48秒！
进球的沈煜，落地后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极其微不可察地、用力握了一下拳。
2班叫了暂停，空气重新变得窒息。
1班这边，邵之恒拄着膝盖大口喘气，汗水大颗大颗往下砸，一只手死死按在腰腹侧面，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防住！防住最后！” 秦江嘶声力竭地吼着。
最后一次进攻。时华接球，面对严防死守，没有选择强突内线。
他在弧顶游弋，时间一秒一秒流逝。
突然！一个急停！没有任何预兆地强起后仰跳投！
防守他的邵之恒眼神一凝，也拼尽全力紧跟着起跳。手指尖不顾一切地向那飞出的篮球伸展。
嗖——
篮球划过一道极高的抛物线。
砰！
重重砸在篮筐后沿，高高弹起。
时间仿佛定格。
所有目光都死死追随着那个跳跃的篮球。
一次…两次…
在篮筐上反复弹跳了几下。
最终——
绝望地，落向了篮筐之外。
落到了一只提前卡好位置、因为紧张小胖脸都皱成一团的手里——刘骏。
“嘀——嘀——嘀————！！！”
比赛结束的笛声如同胜利的号角，长鸣不止。
“赢了！！！！”
“1班牛逼！！”
“我们赢了！！！”
篮筐下，刘骏死死抱着篮球，像个巨大的树袋熊，愣了一秒，然后猛地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嚎叫。
队员们疯了般冲上去，瞬间将最中间的邵之恒、秦江和沈煜以及抱着球的刘骏淹没在了层层叠叠的人浪里。
场边，时华站在原地，卷毛耷拉着，胸膛剧烈起伏，他脸上丝毫看不出输掉比赛的悲愤，眼睛亮闪闪的，更多的是畅玩之后的愉悦。
他抹了把汗，甩甩头，大踏步穿过场地，直接走向了被队友簇拥着的1班队员那边。
“打得挺爽的啊，哥几个！”时华笑着扬声道。
他的目光在1班每个队员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被搀扶着、脸色苍白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邵之恒身上。
“特别是你，恒子！刚拆线就来疯？不过……打得漂亮！”
他冲着邵之恒胸口位置，凌空比了个不轻不重的虚拳。
邵之恒毫不示弱，也笑得露出了白牙，同样隔空轻捶了一下时华的肩膀：“你那几个球也挺够劲儿的！可惜，还是差老子一点！”
两人相视一笑。
“行了！”秦江这时站出来，挥了挥胳膊，打破了这哥俩的眼神交流，“说好的庆功！烧烤！我请！今天都敞开了吃！”
“江哥万岁！”
“烧烤！烧烤！”
队员们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欢呼起来。
邵之恒像是刚想起来，侧头随口问了句：“哎，华子，你来不来？就在学校后门老地方。”
时华眉毛一挑，回答得干脆利落：“去啊！有人请客干嘛不去？刚好也饿了！”
他揉了揉肚子，仿佛刚才那场恶战根本没消耗多少体力似的，脸上还是那副阳光灿烂的样子。
旁边的秦江看得一愣，之前还觉得时华打球凶神恶煞像阎王，这会儿看他跟邵之恒那勾肩搭背的热乎劲儿，还有这输了比赛反倒乐呵呵的爽快样，完全是两副样子。
“那成，走着！烧烤店见！伤员优先！”
秦江不再多想，大手一挥，招呼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退场。
夕阳的余晖给一群刚刚赢得荣誉、此刻洋溢着轻松和喜悦的少年们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边，汗水和尘土也掩盖不住那份纯粹的欢畅。
散场的人流中，秦江紧紧攥着沈煜的胳膊，一点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人多眼杂，沈煜不方便大幅度挣脱，只能拧着眉头想抽回手。
偏偏混乱中他头一侧——
微凉柔软的唇角，不经意地蹭过了秦江的耳廓。
“……秦江，放手。”沈煜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不放。”秦江反而攥得更紧，声音里带着点无赖和固执，“万一你半道跑了怎么办？”
沈煜无声地叹了口气。
少年眉宇间惯有的冷硬像是遇到了某种无法破解的难题，流露出几分无奈。
这副样子的秦江，总是能轻易让他束手无策。
上辈子也是这样。面对秦江，他总不知如何是好。
他沉默了几秒，周围是喧闹的人潮。
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甚至带上了一种难得温和的安抚意味：
“我不跑。不会跑的。”
秦江动作一顿。
攥着沈煜胳膊的手指，力道无意识地松懈了一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哦。”过了片刻，一声低低的回应才从他喉咙里逸出。紧攥的手指彻底松开了沈煜的胳膊。
手臂上那灼人的力道消失，皮肤接触的空气带来一丝凉意。
沈煜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回身侧，指尖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