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灰烬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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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灰烬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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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秋知站在暴雨中的玻璃花房，旗袍下摆沾满泥水。她将七枚水晶瓶埋入不同颜色的培养土，每个动作都精确得像在布置炸弹。当埋到最后一瓶时，她突然抬头，隔着时空与沈疏对视。
幻象中的母亲比照片里更瘦，锁骨凸出得像要刺破皮肤。她嘴角绷紧的弧度，正是沈疏每次调香遇到难题时的表情。最震撼的是她的眼睛——虹膜边缘那圈淡金色，与沈疏芯片发光时的色泽分毫不差。
这是我的眼睛。沈疏感到一阵眩晕。她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像在照镜子？
幻象转换，他看见阮秋知被按在实验台上。程景明的父亲举着注射器逼近时，她突然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老人脸上。那滴血珠在慢镜头中旋转，映出缩小的、正在窗外偷看的程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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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轰鸣如雷暴降临。沈疏将玫瑰幼苗按在锁骨芯片上，感受到根系刺入皮肉的尖锐疼痛。周凛已经无法站立，他倚着半截焦黑的罗马柱，胸口起伏的频率越来越慢。
程景明带人包围他们时，周凛却笑了。晶体覆盖的右脸做不出表情，但左脸的嘴角上扬，露出那颗标志性的犬齿。他用正在晶化的右手比了个开枪的手势，指尖的晶体碰撞出清脆声响。
沈疏松开扶住周凛的手，缓慢起身。他的军靴碾过程家保镖掉落的神经干扰器，金属外壳碎裂的声音像某种宣告。当程景明举起武器时，沈疏做了一个让所有人愣住的动作——
他转身背靠周凛，后心贴住那人尚且温热的胸膛。这个姿势让他们之间仅存的完好皮肤相触：沈疏的后颈贴着周凛的额头，像两个拼图终于咬合。
"要活一起活。"沈疏咬破舌尖，血滴在玫瑰幼苗上。
周凛的回应是把自己正在晶化的手覆在沈疏手背。蓝紫色晶体刺破两人皮肤，血液交融时发出诡异的荧光。他最后的呼吸喷在沈疏耳后，带着雪莉桶和血的气味：
"要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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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苗以恐怖的速度生长。金属花瓣展开时，七个克隆孩子的虚影从废墟各处升起。他们手拉手围成圈，每个孩子的胸口都有发光的玫瑰图腾。
沈疏听见记忆风暴的呼啸，像千万只鸟同时振翅。他尝到母亲实验室里苦橙花的味道，混着周凛血的咸涩。最痛的不是芯片过载，而是转身时看到的画面——
周凛的结晶化停止了。但那些晶体已经覆盖到他左胸，只留下心口玫瑰图腾中央一小块完好的皮肤，还在微弱起伏。他的右手保持着覆在沈疏手背的姿势，晶体将两人牢牢焊在一起。
他给自己留了最后一块柔软的地方，用来感受我的温度。这个认知让沈疏的眼泪终于落下，滴在那朵盛开的金属玫瑰上，发出淬火般的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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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香水博物馆
雨季的巴黎，空气里漂浮着潮湿的梧桐气息。林晚站在"灰烬玫瑰"展柜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耳垂——那里本该戴着苏夏给她的玫瑰耳钉，现在只剩一个空荡荡的穿孔。
顾骁走近时，她迅速眨掉眼里的水雾。男人的义肢换了新外壳，金属表面刻着一行小字："玫瑰生于枪膛"。当他递来平板电脑时，林晚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上多了枚素圈戒指，材质像是某种蓝紫色晶体。
"化验报告。"顾骁的声音比往常柔和，"今早出现的玫瑰含有雪莉桶DNA，还有..."
林晚突然抓住他的义肢。展柜里的蓝紫色玫瑰正在舒展花瓣，露珠滚落时，她看清了藏在花蕊里的东西——微型芯片的碎片，上面刻着?符号。
窗外，塞纳河上的雾气散开少许。唱片机播放的《玫瑰人生》恰好放到那句："当他拥我入怀，我看见玫瑰色的人生..."
林晚的眼泪终于落下。因为她分明看见，香水瓶的玻璃表面上，映出了两个模糊的倒影：一个有穿着白色实验服，一个戴着黑曜石耳钉。
【正文完】
在遗忘之前．特别篇
嗅觉酒吧，记忆清洗后。
"太甜。"沈疏皱眉推开调酒。
周凛将雪莉桶威士忌推过去："试试这个？"
他们的指尖在杯壁相碰，三十公里外的实验室警报器突然响起。
衣柜深处，那瓶"永恒琥珀"正在结晶，瓶底沉着沈疏的泪和半枚黑曜石。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灰烬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