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午夜邀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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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午夜邀约
坐标引领沈疏来到一栋废弃工厂改造的公寓楼。
东经121.47，北纬31.23。这个位置在导航地图上显示为空地，实际上却矗立着一座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建筑。沈疏抬头望着屋顶隐约的绿意，白大褂被夜风掀起一角。
消防梯锈迹斑斑，却在第三级台阶有着明显经常被踩踏的痕迹。沈疏的指尖擦过扶手，沾染上一层薄灰——除了最下面三级，其他部分都积满了灰尘。周凛每次只清理必要的部分，典型的战场养成的习惯。
屋顶花园比想象中更令人震撼。
三百平方米的空间被划分成数十个种植区，每种香料植物都配有精密的滴灌系统。沈疏蹲下身，手指轻触一株银色叶片的小灌木——北极蓝莓的变异品种，叶片能分泌类似薄荷醇的物质。这种植物根本不应该在上海的露天环境存活。
"喜欢我的秘密基地吗，博士？"
周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松弛感。沈疏转身时，呼吸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秒——银灰色短发的男人没穿往常的调酒师制服，只套了件松垮的白色背心，左肩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这些灌溉系统是军用级别的。"沈疏指向滴灌装置，"你在叙利亚用过同类设备。"
周凛的灰蓝色眼睛微微眯起："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叙利亚？"
"你右手虎口有沙漠型M16的磨痕。"沈疏指了指，"而且你种植的苦橙花品种，只在阿勒颇附近的山谷生长。"
周凛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像是碎冰在威士忌杯中碰撞。他走向一个隐蔽的角落，从保温箱里取出两瓶啤酒："为你的观察力干杯，博士。"
啤酒瓶相碰的瞬间，沈疏注意到周凛左耳的黑曜石耳钉不见了。这个发现让他莫名安心，仿佛对方主动卸下了某种武装。
"为什么建这个花园？"沈疏问道。夜风裹挟着上百种香气拂过他的面颊，让他锁骨处的玫瑰芯片微微发热。
周凛躺倒在草坪上，双手枕在脑后："战场上待久了，嗅觉会退化到只能识别三种味道——血、火药和腐烂。"他指向自己的太阳穴，"这里的医生说我需要感官再训练。"
沈疏鬼使神差地在他身边躺下。草叶的触感透过白大褂传来，带着露水的凉意。他很久没有这样直接接触自然了——实验室里的香气永远被禁锢在玻璃瓶中。
"我第一次记住的气味是母亲实验室的玫瑰。"沈疏突然说，"转基因品种，能在零下二十度存活。花蕊里嵌着纳米级芯片，会随温度变色。"
周凛侧过身，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近乎透明："我的是薄荷。战地医院里唯一能盖过血腥味的东西。"他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左眉骨的伤疤，"有个军医总在口袋里装着薄荷糖。"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交换呼吸。沈疏闻到周凛身上有股奇特的气息——不是香水，而是某种混合了汗水、酒精和金属的味道，像是一杯活体的鸡尾酒。
"你的芯片在发光。"周凛突然说。
沈疏低头看去，锁骨处的玫瑰图腾确实泛着淡金色的微光。这是情绪波动时的反应，他通常能用意志控制。
"可以碰吗？"周凛的指尖悬在玫瑰上方，灰蓝色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好奇。
沈疏应该拒绝的。这个芯片直接连接着他的中枢神经系统，是全身最敏感的部位。但此刻，他轻微地点了点头。
周凛的指腹落下时，沈疏全身的神经末梢都炸开了火花。那触感不像人类的手指，更像是带电的丝绸——轻柔却充满力量。芯片的金色纹路迅速扩散，像滴入水中的颜料。
"它在记录我的生物信息。"周凛低声说，拇指摩挲着玫瑰花瓣的轮廓，"你的设计？"
沈疏的呼吸变得急促："母亲留下的。能分析接触者的化学成分。"他抓住周凛的手腕，"你血液里有L-薄荷醇代谢物...和军用镇痛剂的痕迹。"
周凛没有抽回手。月光在他的睫毛下投出扇形的阴影，让那道眉骨上的伤疤显得更加狰狞而性感。
"我需要一个感官顾问。"沈疏突然说，"你的神经反应速度是普通人的1.7倍，嗅觉记忆也接近完美。"
周凛的犬齿咬住下唇："报酬呢？"
"你想要什么？"
"一瓶香水。"周凛的指尖还停留在沈疏的锁骨上，"专属于我的气味。要能盖住我身上的火药味。"
他们的对视持续了整整七秒。沈疏先移开了目光，不是因为不适，而是那种被看透的感觉太过强烈——仿佛周凛的灰蓝色眼睛能穿透他所有的理性防御。
"成交。"沈疏坐起身，白大褂上沾满了草叶和露水，"明天晚上来我的实验室。"
周凛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淤青："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邀请我去你的地盘？"
沈疏平静地回望："你是唯一能调制出缓解我症状的鸡尾酒的人。这就够了。"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周凛皱眉接起电话，沈疏听到听筒里传出急促的女声："你疯了吗？他是程家的人！"
"林晚，闭嘴。"周凛压低声音，"他不是那种研究员。"
"顾骁刚黑进程氏的数据库，发现他们监视沈疏已经三年了。"女声变得尖锐，"他锁骨上的芯片是'玫瑰之子'项目的标记！"
沈疏假装没听见，走向消防梯。他的耳朵捕捉到了每个单词——原来周凛和林晚认识，而且还有个叫顾骁的黑客同伴。更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知道"玫瑰之子"项目。
"博士。"周凛在背后叫他，"明天见。"
沈疏没有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周凛皮肤的温度，像一块不会融化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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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景明放下望远镜，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他刚刚目睹了全程——沈疏和周凛在屋顶花园的会面，两人近乎亲密的距离，以及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告别。
"查清楚那个调酒师的背景。"他对身旁的助手说，手指轻抚袖扣上的黑曜石，"特别是他和阮秋知可能存在的关联。"
助手低头记录："要继续监视沈博士吗？"
"加倍人手。"程景明转身走向办公室里的香水陈列柜，那里摆放着沈疏所有失败的作品，"我要知道他每晚见了谁，喝了什么，甚至..."他的指尖停在一瓶名为"苦橙回忆"的香水前，"...呼吸的频率。"
窗外，一轮满月高悬天际，像一枚巨大的银色监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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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把三台显示器同时转向顾骁："看明白了吗？沈疏的芯片数据传输模式与程家的主服务器保持同步。"
顾骁的义肢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串代码，黑色高领毛衣裹着他紧绷的肌肉："不止。芯片有双向传输功能，程家能向他注入数据。"他调出一段加密日志，"过去三年，他们每月都会往他神经系统写入某种指令。"
"周凛知道会杀了他。"林晚往嘴里扔了颗薄荷糖，嚼得咔咔作响，"那傻子还以为自己找到了知音。"
顾骁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有新数据包正在传输——"屏幕上闪过一行红色警告，"是情感抑制指令。"
林晚的AR眼镜投射出沈疏的实时定位——他正在返回实验室的路上，白大褂在夜风中像一面投降的白旗。
"要告诉周凛吗？"她问道。
顾骁摇头，义肢关节发出轻微的嗡鸣："先查清楚那个屋顶花园。我认出了几种植物——都是阮秋知当年研究的稀有品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那个最可怕的可能性：周凛可能是程家安排的另一个诱饵。
mini剧场∶伤痕亲吻
顾骁突然抓住林晚乱摸的手："为什么总碰这里？"指腹轻抚义肢接缝处。
"这里最敏感。"她狡黠一笑，俯身轻吻金属与皮肤的交界，"而且...每次亲这里，你的心跳都会加速。"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午夜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