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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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葛辰坐在驾驶座双手操作着方向盘，陈青坐在后座，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
他忽然想到，为什么自己这么懦弱的选择了死亡呢？或者他还可以报仇。
陈青时常感觉姜葵的灵魂没有离开，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只是他看不见而已。
这样想着，陈青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天过后，陈青取出了自己的所有钱给了葛辰，没让任何人知道他买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小刀，很锋利、光滑。
大福也不似从前欢快，它也明白当初捡到它的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它一直跟在陈青身边，担心他受到伤害，又或是这是姜葵灵魂的交代。
据说，狗可以感受人离开的灵魂。
它寸步不离，一会咬着飞盘让陈青和他一起玩，一会要吃狗粮。
陈青一直在寻找罗彬的踪迹，可罗彬由于那栋房子死了人不敢再回去，也转卖不掉，他很少来到这片地方了。
陈青将那把刀踹在衣服口袋里，每天都带在身上，他不工作不说话，每天只是沉默的走过曾经和姜葵走过的每一个地方。
每走一步，就会想到曾经的画面和回忆，姜葵的笑声，他是再也听不见了。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小学的校门口。
他趁着保安不注意溜了进去，学校翻新装修过后，操场很大，教学楼很新。曾经他不理解的，现在他逐一去理解她。
离开学校，他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罗彬，而罗彬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罗彬意识到不对飞快在街上逃窜，陈青也迅速追上去，罗彬是跑的很快，可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一个失去恋人的人的速度，他低估了陈青心中的恨和痛。
他跑到狭窄的胡同，弯腰喘着气。
然后，冰凉的刀片就抵在了他的脖子，罗彬倒吸了一口冷气，试图和陈青商量：“你冷静点。”
陈青冷漠地说：“如果你让她离开，我们就会偿还你给出的彩礼。如果你不虐待她她就不会那么痛。如果你在小诊所救治时拨打120，她就不会死于煤气泄漏。”
“人都死了，你总是揪着不放干什么呢？你要多少钱说吧？”罗彬烦躁不已。
一个人死了，他竟然说的这么轻飘飘。
他对生命没有敬畏，也没有同理心，更没有悔过。
陈青一字一句：“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的命。姜葵受到的痛苦，你要千百倍的偿还。”
罗彬不寒而栗，背后惊出一身冷，他胳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他眼睛在四处搜寻这有什么东西可以占据上风。
他猛地一脚踹在陈青的腿上，陈青中心不稳摔在了地上，他抓紧时机立马捡起地上的转头一下又一下砸在陈青的头上，破口大骂：“你他妈因为自己算什么东西？就你这种残废她看得上你！我操你妈的！你们两个都死变态，恋残癖！死变态！”
陈青手指勾住掉落在地上的刀，用力地插进了罗彬的心脏。
罗彬停止了谩骂，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哀嚎挣扎。
陈青头上被砸的鲜血直流，他渐渐晕了过去。他想，姜葵，我为你报仇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秃顶大叔走进胡同撒尿，刚拉开拉链就看见地上躺着两个人鲜血直流，大叔吓得连滚带爬，跑到街上喊了交警。
警方封锁了胡同，陈青罗彬统统送去医院治疗。
不知道罗彬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活了下来因为陈青捅偏了，不幸的是他成了植物人以后再也醒不来了。
并不是每个人身上都有奇迹能够醒来，更何况他犯下这种罪孽。
陈青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白色的纱布。
罗彬的父母在病房内闹事，要求判处死刑。
“你害死了我的儿子！你！杀人要偿命啊！他还那么年轻啊！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老妇人声嘶力竭。
陈青只说了一句话，“那姜葵就活该去死吗？”
你的儿子年轻，你的儿子无辜，那她就该死吗？
罗彬父母起诉了陈青，他们开始打官司，葛辰卓越也立马给陈青找了律师，并从叶医生那要了陈青的病例和服用的药物。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最后法官开庭，罗彬涉嫌虐待囚禁妇女，从法律上来说他们没有结婚证不承认他们是订婚关系，陈青因为是精神病人需做特殊处理，已经他作案时是否清醒，是否是在发病时才做出杀人举动。
最后的判决是，陈青精神病患者，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两天后执行。
罗彬父母嚎啕大哭，他们对此结果不满意决定继续上诉。
三人来到了烧烤店，热闹哄哄的店内更加加重他们心中的悲凉。
葛辰喝掉半杯啤酒，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说说你，这么冲动干什么啊？那王八蛋干出这种事，迟早会有报应的。”
“我等不了了，”陈青说，“报应来的那么晚，我等不了了。我这些天一直在后悔，后悔为什么那天去上班，后悔为什么没保护好姜葵，后悔为什么不能早点赶到。她从四五岁就跟在我的身后，我一直担心她受到伤害，拼了命想保护她，可最后，人真的很坏你知道的吧。无论走到哪里，逃到哪里，永远有源源不断的新的麻烦。”
“我累了，”陈青叹了口气，“我受够了东躲西藏的生活，精神病院才是我待的地方。我爷爷奶奶都有精神病，我爸也遗传精神病，而我也有，只是不那么严重，偶尔清醒。”
“你本来还没疯，可等去了那里，”卓越盯着他，“你就真的疯了。李眉的人都会影响你，没人把你当正常人看待。”
陈青没有继续说话，三个人沉默的吃完了这顿饭。
这些他都知道，只是他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了，以前为了姜葵，现在又为了谁？他不知道，所以他愿意走入牢笼，封闭自己。
两天后，陈青住进了精神病院。
葛辰和卓越给他扛了一个行李箱的零食，还给他偷摸藏了个手机，就担心他在里面被虐待，被折磨。
“正规医院啊。”陈青叹了口气，让他俩放心。
卓越不太放心，刚刚有个男的咬着手指口水流了一手，给他恶心坏了，“你不要和他们太多交流，我好葛辰两周一次来看你，平时你就和我们偷偷联系，不要被他们影响，你要记住你是正常人。”
陈青点了点头，卓越和葛辰依依不舍地走了。
他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感到深深地绝望，卓越说的对，一开始你还能清醒，告诉自己是正常人，可渐渐地你也就真的疯了。
病房内三个人，一个短头发女生，精神分裂，两个人格来回切换。
一个光头男生，他说他是被父母关进来的，其实他没病。
这里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有病。
陈青开始抱着字典认字，一天大半的时间都是无聊寂寞的，他偶尔站在窗前泪流满面，没人知道，他心里想着一个人，他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晚上，三个人开始打扑克牌。
输的给赢的零食，因为短发和光头都没人来看他们，只是每月交钱，所以伙食惨不忍睹，零食在这就显得格外有吸引力了。
光头赢了陈青两个苹果，一包瓜子。
短发赢了一袋薯片。
短发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副塔罗牌给两人算，“光头你想问什么？”
“什么时候能出去吧。”光头啃了口苹果。
短发抽出三张牌，“短期内实现不了。”
“切，”光头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骗人的。”
短发转头继续问：“诶，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陈青：“没什么想问的。”
“骗人吧，”短发说，“我猜你是在思念一个人吧。”
陈青眼神暗了暗，“她去世了，能算出她的灵魂现在好吗？”
短发和光头对视了一眼，短发开始重新洗牌抽牌：“她很想你，她在你身边。”
陈青点点头，躺回了床上，而光头看见他的眼角有亮晶晶的泪水。
护士走了进来，短发里面把牌藏了起来，护士给他们三个人都绑上手脚离开了这里。
病房内一片漆黑，光头看着天花板，他听见隔壁床传来声音，像是一个人在哭。
思念是很折磨人的，陈青吃不下什么饭，零食大多短发和光头吃了。
葛辰和卓越再来医院看他已经是两周后，看他瘦的脸颊都凹进去，葛辰震惊不已：“他们是不是虐待你了？我马上投诉他们！有人在里面欺负你是不是？”
陈青摇了摇头。
当初他进这家医院，法院没告诉罗彬父母，只是说已经强制进入了医院，具体哪家不说，就是担心他被害死在医院。
葛辰看他这样，吸了吸鼻子，“你等着，我给你捞出来。”
探视结束，葛辰和卓越两个人蹲在马路边，葛辰嚎啕大哭：“那他妈是人呆的地方啊！他怎么瘦的跟猴一样了？”
卓越叹了口气。
“我俩给他整出来吧。”葛辰说，“他要这样下去迟早得完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