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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男朋友 ...

  •   姑姑的归来,也宣告了2801的生活结束。

      沈予柠从江让家搬回了对门。但她发现,可能是因为住的近,还是会经常偶遇江让。

      清晨出门,电梯门叮咚打开,里面往往已经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江让看到她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语气自然:

      “早,去学校?一起吧。”

      于是,从二十八楼到小区门口那段短短的路程,便成了他们共享的清晨序曲。他会问她昨晚睡得如何,或者聊起京大清晨操场上的趣闻,声音在带着晨露微凉的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朗。

      中午,附中食堂人声鼎沸。沈予柠正和安梦排队打饭,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会在身后响起:

      “柠柠?”

      回头,江让和几个同样气质出众的男生站在一起。他总是能找到最合理的理由:

      “陪朋友来尝尝你们附中的招牌红烧肉。”

      或者,

      “正好在附近讨论项目,顺路过来吃个饭。”

      然后,顺理成章地,他会端着餐盘,在她附近的空位坐下。

      他话不多,偶尔和同学交谈几句,目光却总在不经意间扫过她,看她小口吃饭的样子,看她被安梦逗笑时弯起的眉眼。临走时,一杯温热的奶茶或果汁,总会“恰巧”多买一杯,被推到她面前。

      “下午上课提提神。” 理由充分得让人无法拒绝。

      周末的市图书馆,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沈予柠刚在惯常的靠窗位置摊开习题册,一个身影便无声地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江让放下背包,拿出笔记本电脑和专业书籍,动作熟稔。

      “这里光线好,安静。” 他低声解释,仿佛只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于是,整个下午,图书馆里只剩下书页翻动、键盘敲击和她偶尔小声请教问题的低语。

      高二开学,班里转来一个新同学,叫蒋亦。高挑的身材,俊朗的五官,尤其是篮球场上矫健的身姿和精准的投篮,让他迅速取代了前任,成为附中女生们公认的新晋校草。他的课桌抽屉,不出三天就被各式各样的情书和礼物塞得满满当当。

      而蒋亦也恰好成了沈予柠的新同桌。

      起初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但渐渐地,沈予柠察觉到一种异样。当她低头演算习题时,总感觉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起初她以为是错觉,但当她带着疑惑抬头望过去时,总能撞上蒋亦的目光。他没有像其他男生那样被抓包后的慌乱躲闪,反而坦然地迎着她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阳光又带着点探究意味的笑容,眼神专注而直接。

      这天早读课,窗外鸟鸣啁啾。沈予柠正专注地默背古文,那道熟悉的、带着存在感的视线又落在了她的侧脸上。她忍无可忍,猛地转过头。蒋亦单手撑着下巴,正大大方方地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笑容加深,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沈予柠,”他开口,声音清亮,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排同学听到。

      沈予柠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嗯?”

      “这周末,”蒋亦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了一些。

      “我们几个同学约好了去新开的星际游乐园,听说那个星空过山车特别刺激。一起吗?” 他的眼神带着邀请,也带着一丝期待。

      沈予柠下意识地就想婉拒:
      “我……”

      “哇哦!”

      前座的安梦猛地转过身,脸上挂着看穿一切的促狭笑容,声音响亮地打断了沈予柠的话。

      “蒋亦!你该不会是想追我们予柠吧?” 她眨眨眼,故意拖长了调子。

      蒋亦脸上的笑容不变,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目光灼灼地、带着点玩味地看着沈予柠,像是在等待她的反应,又像是在默认安梦的猜测。

      沈予柠瞬间感觉如坐针毡。她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

      下午放学,沈予柠收拾好书包,只想快点离开教室。刚走出教学楼,身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沈予柠,等等!” 蒋亦几步追了上来,和她并肩走着。

      “有事?” 沈予柠脚步不停,只想快点走到校门口。

      “没什么,”蒋亦耸耸肩,笑容依旧阳光,“就是看你一个人走,送你回家呗。听说你住金台国际?正好顺路。”

      “不用了。” 沈予柠立刻拒绝,语气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脚步也加快了些,“我等人。” 她只想摆脱这莫名的纠缠。

      “等谁啊?” 蒋亦似乎没察觉她的抗拒,依旧跟在她身侧,语气轻松,“男朋友?”

      沈予柠没理他,视线焦急地在校门口攒动的人群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她快走到校门传达室时,后退了一步想避开一个奔跑的小学生,后背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结实的、带着熟悉温度的胸膛。

      “等很久了?”

      江让低沉温和的声音,清晰地在她头顶响起。他的一只手极其自然地、虚虚地扶在她的腰间,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那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清晰而稳定。他的动作分寸感极佳——既透出一种不言而喻的亲昵,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绅士距离,不会让她感到被冒犯。

      沈予柠猛地抬起头,对上江让垂下的目光。他眼底带着浅淡的笑意,温和地看着她,仿佛刚才那句亲昵的问话再自然不过。

      蒋亦脸上的阳光笑容瞬间凝固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气质卓然、姿态亲昵地将沈予柠护在身侧的高大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惊愕和审视。

      “这位是……?” 他语气里的轻松荡然无存,带着明显的警惕和探究。

      所有的紧张、慌乱、急于摆脱蒋亦纠缠的情绪,在撞进江让怀里、被他稳稳扶住的那一瞬间,混合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冲动,冲破了理智的闸门。

      “我男朋友。”

      沈予柠几乎是脱口而出。清脆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入了蒋亦的耳中。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惊得屏住了呼吸,脸颊瞬间滚烫,像要烧起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虚扶在她腰间的那只属于江让的手,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的凝滞。下一秒,那只手非但没有收回,反而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顺势下滑,稳稳地、占有性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更紧密地、以一种宣告主权的姿态圈在了他的身侧。

      江让脸上的温和笑意加深了些许,他从容地伸出另一只手,姿态优雅而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你好,我是江让。” 他的声音依旧礼貌,甚至称得上温和,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递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属于雄性领地的宣告意味。

      蒋亦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最初的惊愕,到难以置信,再到失落。他勉强伸出手,和江让握了一下,力道很轻,几乎是触之即分。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目光复杂地看了沈予柠一眼,又飞快地扫过江让揽在她肩头的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他们点了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蒋亦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沈予柠才猛地从江让温热的臂弯里挣脱出来,跳开一步,脸颊红得几乎能滴血,心跳声震耳欲聋。

      “对不起!我刚才……” 她语无伦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就是为了让他走开……胡说的!你别当真!”

      江让看着她慌乱得像只受惊小鹿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演得不错。” 他慢悠悠地开口,打断了她结结巴巴的解释。他微微歪了歪头,目光带着点玩味地审视着她通红的脸。

      “表情自然,语气坚定,效果拔群。”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很有天赋。以后如果需要挡桃花,” 他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点慵懒的调笑,“我可以继续友情客串,随叫随到。”

      他这番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话,让沈予柠彻底懵了。她准备好的所有解释和道歉都被堵了回去,只剩下一颗心在胸腔里横冲直撞,脸颊的温度居高不下。

      回家的路,气氛变得无比微妙。沈予柠不敢看江让,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江让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始终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偶尔侧头看她一眼,那目光沉沉的,带着探究,也带着某种她不敢深究的灼热。

      周末午后,阳光慵懒地洒满客厅。沈予柠抱着膝盖窝在柔软的沙发里,面前摊着一本书,目光却有些游离。姑姑沈明玉哼着歌从书房出来,手里拿着两张印刷精美的卡片。

      “柠柠,看!”

      她把卡片递过来,“江让妈妈刚寄来的,下周六晚的《歌剧魅影》音乐剧票,顶级场次的VIP座!可惜啊,我那天临时有个重要的行业峰会,撞期了,去不了。”

      姑姑一脸遗憾,随即又眼睛一亮,看向沈予柠。

      “你想看吗?想看的话可以叫上同学一起去,别浪费了这么好的票。”

      沈予柠接过票。深蓝色的票面,烫金的字体,散发着高雅艺术特有的气息。去吗?和谁去?安梦?似乎少了点什么……她盯着票面有些出神。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嗡嗡震动起来。她拿起来查看。

      发信人:[江让] :听说你有张多出来的票?

      他是怎么知道的?姑姑告诉他的?还是……他也在关注着这张票的归属?沈予柠的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足足十几秒,才认真地敲下回复:

      [我]:嗯…姑姑有事去不了。你要去看音乐剧?

      发送。

      手机很快再次震动。
      [江让]:嗯。室友临时放鸽子,票也废了。

      沈予柠的心跳有些加快,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指尖带着微颤,飞快地打字: [我]:那…一起?

      信息发送成功的瞬间,巨大的后悔感就攫住了她。这语气!是不是太主动了?太迫不及待了?他会不会觉得……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屏幕。

      然而,江让的回复快得惊人,几乎是秒回: [江让]:好。七点接你。言简意赅,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笃定。

      沈予柠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那短短的一行字,脸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六点刚过,沈予柠就开始在房间里手忙脚乱。衣柜门开了又关,床上堆满了被否决的衣服。

      最终,她选定了一条米白色的羊绒针织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少女纤细的腰身和柔和的曲线,又不会显得过于隆重。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将柔顺的长发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看了看,又觉得太过刻意,于是放下,让发丝自然垂落。挽起,放下,再挽起……反复几次,心跳随着指针的移动越来越快。当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确定地再次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时,清脆的门铃声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叮咚——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走到玄关,拉开了门。

      门外的景象,让沈予柠的呼吸彻底停滞。

      江让站在门口的光影里。他不再是平时穿卫衣或衬衫的模样。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暗纹西装,完美地包裹着他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内搭一件挺括的白色衬衫,领口处,随意地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一小段线条清晰的锁骨和喉结。没有打领带,少了几分正式,却多了几分慵懒不羁的性感。

      柔和的廊灯光线勾勒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深邃的眼眸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仿佛有星辰点亮。他站在那里,介于青涩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的独特魅力,带着强大的冲击力扑面而来。

      “走吗?”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那目光如有实质,让沈予柠感觉被注视的皮肤都微微发烫。

      音乐剧的殿堂,金碧辉煌,衣香鬓影。他们坐在第五排正中央的绝佳位置,视野极佳。灯光暗下,厚重的天鹅绒幕布缓缓拉开,一个光怪陆离、充满神秘与悲伤的故事在舞台上徐徐展开。

      沈予柠努力想将注意力集中在华丽的布景、优美的唱腔和动人的情节上。然而,身边的存在感实在太强。江让就坐在她旁边,手臂随意地搭在两人座椅之间的扶手上。舞台的光影明明灭灭,扫过他轮廓深邃的侧脸。

      黑暗中,他温热的、带着西装布料质感的手臂,时不时会极其轻微地、不经意地触碰到她裸露在针织裙外的小臂肌肤。

      每一次短暂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触碰,都像带着微弱的电流。那清晰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在黑暗的放大下,变得格外清晰、格外撩人。

      终于熬到中场休息。灯光亮起,人群涌动。江让侧过身,低声问:

      “渴吗?我去买点喝的。”

      沈予柠点点头,看着他起身,穿过人群走向饮品区,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女士的目光。沈予柠坐在原位,能清晰地感觉到有几道视线,从不同方向落在她身上,带着好奇的打量。

      果然,当江让拿着两杯鲜榨果汁回来时,旁边座位几个妆容精致、看起来像大学生的女生还在频频看向他,小声议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卷发女生,终于忍不住,带着羡慕的笑意对她开口:

      “小姐姐,你男朋友好帅啊!气质绝了!”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她脸颊一热,下意识地想解释:

      “啊,他不是……”

      “聊什么这么开心?”

      江让已经在她身边重新坐下,姿态从容,目光落在她有些窘迫的脸上,自然地截断了她的话头。

      “她们……”

      沈予柠拿着果汁,小声嗫嚅,脸颊更红了。

      “她们以为你是我男朋友。”

      她低头抿了一口果汁,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无法浇灭脸上的热度。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那笑声低沉悦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磁性。紧接着,沈予柠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息毫无预兆地靠近了她的耳廓。

      江让微微倾身,凑近她耳边。温热的呼吸羽毛般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和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声,像情人间的私语,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她的耳膜上,带着致命的蛊惑:

      “难道……我不是?”

      轰——!

      沈予柠只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耳朵和脖子那块肌肤像被点燃了火,又麻又烫。她像受惊的兔子猛地转过头,想反驳他那句带着明显戏谑和……某种危险暗示的话。

      “你明明知道那是……”

      话音戛然而止。

      她转头的幅度太大,动作太急。江让靠得太近。她的鼻尖,几乎要撞上他近在咫尺的鼻尖!距离近得危险,近得能清晰地数清他根根分明的浓密睫毛,近得能看清他深邃瞳孔里自己那惊慌失措、满脸通红的倒影。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他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雪松气息,将她完全笼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舞台上准备开场的提示音,周围人群的喧闹声,都瞬间远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和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要将她吸进去的幽潭。

      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挺直的鼻梁几乎要碰到她的皮肤。就在这时——

      啪嗒。

      全场灯光骤然熄灭。

      第二幕开始了。浓重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包括两人之间那暧昧到极致的距离和几乎要擦枪走火的氛围。舞台上魅影的歌声再次响起,带着悲怆的力量。

      沈予柠猛地向后缩回自己的座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失控地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她死死攥着冰凉的果汁杯,试图汲取一点凉意。

      台上演了什么?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脑海里反复回放的,只有黑暗中他骤然靠近的气息,他低沉的耳语,还有那近在咫尺、几乎要吻上的距离……那句“难道我不是?”

      接下来的演出,对她而言,只是一片模糊的光影和嘈杂的声响。

      终于散场。人潮拥挤,顺着出口缓慢移动。江让极其自然地伸出手臂,呈现一种保护姿态,揽住了沈予柠的肩膀,将她护在身侧,用自己的身体隔开拥挤的人流。

      他的手掌温热有力,隔着薄薄的针织裙,熨帖着她微凉的肌肤。夜风带着凉意从出口灌入,沈予柠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下一秒,带着他体温的深灰色西装外套,已经轻柔地披在了她的肩头。宽大的外套瞬间将她包裹,残留的体温和独属于他的气息。

      他们随着人流走到剧院外的广场。夜风微凉,灯火阑珊。一个带着惊讶的男声突然从身后传来。

      “江让?!”

      两人同时回头。

      只见三四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正朝他们走来,为首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嘿!真是你啊!刚才在里面看着就像,还以为眼花了呢!”

      他走过来,熟稔地捶了一下江让的肩膀。

      “你小子!下午问你晚上有安排没,你还说有事儿推了我们的牌局!结果跑这儿来风花雪月了?不够意思啊!”

      他的目光随即落在被江让揽着、披着男士西装外套的沈予柠身上,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这位是……?”

      沈予柠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在宽大的西装袖口里紧张地蜷缩起来。她想挣脱江让的手臂,解释清楚。

      江让却仿佛没听到室友的调侃,手臂依旧稳稳地揽着她的肩,甚至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姿态坦然自若,语气平静地介绍:

      “我大学同学。”

      然后,他低头看向怀中明显紧张的沈予柠,眼神温和,声音清晰地介绍道:

      “沈予柠。”

      “哦——!”

      另一个高个子男生拖长了调子,促狭地笑道:

      “江让,你小子!不声不响的,学校得多少女生要心碎了……不过,你这‘女朋友’看起来怎么这么小?该不会……” 他停顿了一下,疑惑道:

      “还没成年吧?附中的?”

      “女朋友”三个字令沈予柠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巨大的窘迫感让她下意识地想用力挣脱江让的手,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然而,搂在她肩头的手臂却微微收紧了一下,带着安抚的力道。沈予柠惊愕地抬头看向江让。

      只见他脸上挂着那副惯常的、温和又带着点疏离感的浅笑,目光平静地迎视着同学促狭的目光,薄唇轻启,用一种理所当然、甚至带着点宠溺纵容的语气,轻飘飘地抛下一句:

      “她只是长得显小。”

      模棱两可。暧昧至极。带着默认,带着维护,带着一种……近乎于公开宣告的占有欲。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比任何直接的答案都更让人心慌意乱,浮想联翩。

      江让似乎并不打算多做停留,简单地和同学寒暄了几句,便揽着浑身僵硬、大脑当机的沈予柠,从容地走向路边停着的车。

      回程的车厢里,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江让专注地开着车,侧脸线条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沉静。沈予柠裹紧了他宽大的西装外套,缩在副驾驶座里。

      她想问。想问“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想问“你室友说你有事推了牌局,是真的吗?” 想问“难道我不是?” 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车厢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沉默。不是尴尬,也不是冰冷,而是一种粘稠的、饱胀的、充满了未言明情愫和巨大张力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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