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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黎曼曲面下的记忆蓝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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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黎曼曲面下的记忆蓝丝
天文台的晨光带着露水的凉，林辰跟着沈翊走过螺旋楼梯时，听见自己掌心的半枚银戒发出细微的嗡鸣。那声音和父亲实验室里拓扑处理器启动时的频率一模一样，而沈翊手中的黄铜钥匙正随着步伐轻叩，钥匙环上的蓝丝带残片扫过他牛仔裤的破洞，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荧光蓝。
“省厅的人在楼下封现场。”沈翊突然停步，转身时晨光恰好落在他右眼角——那里没有泪痣，只有淡淡的疤痕阴影。林辰这才发现，沈翊后颈的烧伤痕迹比昨晚更深了些，像被某种能量反复灼烧过的旧伤。
“你的脖子……”林辰的指尖悬在半空，突然想起意识空间里沈翊数据流身体分裂时的场景，“昨天在克莱因瓶里，你是不是……”
“拓扑共振的后遗症。”沈翊打断他，低头用袖口擦了擦钥匙上的露水，动作有些刻意的随意，“就像电脑超频后蓝屏，需要时间重启。”
楼梯拐角的阴影里，林辰看见自己的倒影投在沈翊身后的墙壁上，两人的影子交叠处，恰好形成一个完整的莫比乌斯环。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插画——两个交缠的人影站在黎曼曲面中央，曲面的褶皱里藏着十二片符号玻璃。
“黎曼曲面可以把平面上的闭环展开成无限延伸的曲面。”林辰下意识念出笔记里的句子，沈翊握钥匙的手猛地收紧，蓝丝带残片上的荧光蓝骤然亮起，“这把钥匙对应的，是不是父亲实验室的黎曼保险柜？”
沈翊没回答，只是用钥匙划开楼梯扶手的铁锈。剥落的铁皮下露出一行用荧光蓝写的字：∮C f(z)dz=2πi∑Res（柯西积分公式）。林辰的心脏一跳，这个公式曾出现在母亲最后留给她的《红与黑》扉页，旁边还有母亲的批注：奇点在蓝丝尽头。
“蓝丝带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发饰。”林辰蹲下身，指尖抚过楼梯缝隙里卡住的蓝丝碎片，“她失踪前一天，我看见她把一根蓝丝带塞进了实验室的黎曼保险柜。”
沈翊突然单膝跪地，用钥匙撬开一块松动的地砖。砖下埋着个金属盒，盒盖上刻着旋转的黎曼曲面，曲面凹陷处刚好能放下两枚银戒。林辰将半枚“终点”戒指嵌入凹槽，沈翊的“起点”戒指自动吸合，金属盒应声打开，里面躺着一卷用蓝丝带捆着的胶片。
“1998年的实验录像。”沈翊抽出胶片时，林辰看见他手腕内侧有个淡色的针孔疤痕，和第八名受害者吴畏的一模一样，“你父亲和我叔叔第一次启动拓扑处理器的记录。”
天文台外传来特勤队的脚步声，沈翊将胶片塞进林辰风衣内袋，自己则把黄铜钥匙挂在脖子上。蓝丝带残片晃过他锁骨，林辰突然想起意识空间里沈翊数据流身体上的蛇形疤痕——那疤痕的走向，和胶片盒上的黎曼曲面纹路完全一致。
“沈翊，”林辰抓住他挂钥匙的手，触到他后颈异常的高温，“你是不是一直在用芯片压制沈巍的意识？”
沈翊的瞳孔骤然收缩，钥匙上的蓝丝带突然绷直，像根被拉紧的弦。林辰听见自己风衣内袋里的胶片发出嗡鸣，和沈翊后颈的芯片频率产生了共振。更让他心惊的是，沈翊脖子上的蓝丝带残片正在发光，光点沿着他的锁骨蔓延，组成极小的“?”符号。
“当心！”沈翊突然将他推开，楼梯上方的吊灯应声坠落。林辰滚到墙角，看见吊灯砸落的位置插着把解剖刀，刀柄上缠着熟悉的蓝丝带，丝带末端系着枚银戒——戒面刻着完整的莫比乌斯环，内侧刻着林辰的名字缩写“LC”。
“这是‘镜面人’的标记。”沈翊捡起解剖刀，刀尖在晨光中划出蓝光，“他知道我们拿到了胶片。”
林辰的视线扫过解剖刀上的蓝丝带，突然想起母亲失踪前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句话：“当蓝丝与银戒共振，黎曼曲面就会出现裂痕。”他猛地扯开风衣内袋，胶片正在蓝丝带的光芒中自动播放，投影在潮湿的墙壁上——
画面里，年轻的林敬言和沈巍站在拓扑处理器前，沈巍手里拿着枚银戒，戒指内侧刻着“LC”。而林敬言的后颈，赫然有个和沈翊一模一样的芯片接口，接口旁用马克笔写着：镜像实验体17号——林敬言（副本）。
“不可能……”林辰的声音颤抖，投影中的林敬言突然转身，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右眼角多了颗泪痣，“我父亲才是第一个‘镜面人’？”
沈翊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他抓着楼梯扶手的手指深深陷入铁锈，后颈的芯片接口渗出蓝色荧光液。“沈巍在胶片里藏了意识碎片，”他的声音出现双重回响，左眼角的泪痣时隐时现，“他想让你知道，你父亲的镜像……”
话未说完，沈翊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银戒从指间脱落，滚到林辰脚边。林辰看见戒指内侧的“τ?ν ?ρχ?ν”正在被某种力量擦除，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刻痕——SY is the solution（沈翊是解）。
楼梯口传来特勤队的呼喊，林辰慌忙将胶片和两枚戒指塞进内袋，扶起半跪在地的沈翊。那人的体温高得吓人，后颈的荧光液顺着衣领流下，在地面汇成发光的符号链——那是未完成的“∮”，链尾指向天文台穹顶的裂缝。
“黎曼曲面的裂痕在那里。”沈翊的眼神突然清明了一瞬，他指着裂缝，蓝丝带钥匙在晨光中划出弧线，“带着胶片去省厅拓扑实验室，找……”
他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咳出的不是血，而是蓝色的数据流。林辰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闻到他领口散发出和案发现场相同的致幻剂气味，只是这一次，气味里混杂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像极了沈翊第一次走进他办公室时的味道。
“沈翊，你听我说，”林辰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不管你和沈巍是什么关系，不管我父亲是不是镜像人，我……”
他的话没说完，沈翊突然低头，用额头轻轻撞了撞他的眉心。这个动作快得像错觉，却让林辰的心脏漏跳了一拍。沈翊的睫毛上凝着蓝色光点，声音轻得像夜风：“在黎曼曲面里，所有的解都是……互为镜像的。”
特勤队的脚步声冲上楼梯，林辰下意识将沈翊护在身后。晨光穿过穹顶的裂缝，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在地面投下完整的莫比乌斯环。林辰感觉到沈翊塞进他掌心的东西——是那枚刻着“SY is the solution”的银戒，戒指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像一颗正在跳动的蓝色心脏。
(第十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