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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安布罗斯的帽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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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台对话的第二天，也就是来到红陀岛的第三天晚上，众人面对突然出现在餐厅凳子角的暗红色宽帽子，叽叽喳喳一顿讨论后——也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来自安布罗斯手机号的短信，在撒谎。
“娜加西亚，你说这个帽子是安布罗斯先生的？”卡琳有点不解这到底是为什么。窗外正飘着蒙蒙细雨，偶尔天光一闪，随后传来打雷的声音。
“是，这是安布罗斯先生经常戴的帽子。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啊？所以我才把你们都叫过来，是谁带过来的吗？”他回答着卡琳的疑问，把目光投向众人被叫到餐厅的众人。
没人回答。
“是谁的恶作剧吗？”赫莎喃喃着。
“我问一下父亲大人吧。”餐厅柔和的灯光下，男孩子思索了片刻，给安布罗斯的手机打去电话，却没有人接听。作为小少爷，这并不能形成阻拦，很快，打向机械管家的电话就被接通，挂了免提。
“你好，舍尔拉尔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手机里传来的，是松果的声音。
“我父亲呢？”
“我告诉过您，安布罗斯先生于七月二十四日清晨出门，并让我转告你们此事。”
“他回家了吗？”
“此问题超出提问权限。”
“你不知道父亲在哪里吗？”
“此问题超出提问权限。”
“……行吧，我问一下警卫屋的人。”
十几分钟后，警卫屋的人员便被提问了个底朝天。一些结论就此明显起来。
法拉坦情绪逐渐激动：“只有我们进宅邸的车，没有人从宅邸出来过？”
他脑子一下子宕机了，因为警卫屋那边说，七月二十四日，也就是出发的那天，一整天没有任何车辆驶离庄园，专属路上也只有赫莎所开的那辆车经过。
“还是没接电话……”法拉坦盯着没有接通的电话，看起来十分紧张，“他到底在干嘛啊？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所以才不能来这儿吗？为什么总是要失联啊，他之前不这样啊——喂，舍尔拉尔，你去哪？”
法拉坦把目光投向走向门口的小少爷。后者没有回答，只是把柜子里的手电筒塞进鼓鼓的斜挎包，然后动作麻利地披上雨衣，最后确认拿了摩托车的车钥匙。
“你还没懂吗？父亲偷偷跟来了，只能这么解释——我要去外面找他，你们看看他是不是在科考站里吧。比如藏在一直不用的仓库什么的。”
说罢，这个倒映着灯光的，穿着雨衣的身影就此走出了科考站的大门。
众人本来是有些焦虑迷茫的，可一旦真的要面对“安布罗斯先生就在红陀岛”的假设，有人反而表现出有些抗拒的模样了。
卢卞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虽然不清楚情况，但是刚才那个什么……管家，它没有否认安布罗斯先生在家的事情吧，他会不会，就在家？”
我能理解卢卞不敢相信的心情，因为偷偷跟来这种事他浮夸了，比起能见到科考站的金主，希望金主是个正常人的心情更为强烈一些。
“这个……”法拉坦愣着思索了片刻，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说安布罗斯先生一直都在庄园，是有可能的，比如出发那天在花园或者后山，总之是任何我们没找的地方。”
“可是这么说……帽子如何解释呢？”帕拉恰捏着下巴，眼睛在众人间徘徊，“不能真是谁的恶作剧吧？我感觉大家，都不会做这种事啊。”
确实如此，法拉坦又打了安布罗斯的电话，还是没有接听。
“那……要不要报警？”卡琳安静听了半天，终于开口。
“现在报警用处不大，毕竟这才失联没有多久。”赫莎发挥出了她作为律师的职业判断，“不过像安布罗斯这样的人物，可能会被归于易被绑架类型——虽然绑匪更该盯上的是舍尔拉尔——总之，如果我们现在报警，警方是不会管的，但要是十二个小时后还杳无音信，他们可能会做点什么，比如派人去庄园调查一下。”
“我们的大律师还真是冷静啊。”法拉坦嘲讽起来，还是打了报警电话。
结果显而易见，警方现在还不能启动调查。但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还是没有音讯，他们会介入的。
调查就此陷入僵局。卡琳卢卞虽然不敢相信科考站藏人的事，但还是带着众人一间一间房间翻了起来。客厅有一扇连接着停车库的门，在检查两辆山地车连后备厢都没有藏人后，整个房子都已经被翻遍了。
根本找不到所谓的安布罗斯先生。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偶尔的雷声似乎能震透墙壁刺激心脏。客厅里，科考站情侣、帕拉恰、赫莎以及法拉坦各自找位置坐着，已经无心休憩。
楼梯上，一个身影走下来，朝众人摇了摇头。
“好吧，现在就连天台上的废箱子里也找了，娜加西亚，你不会还要找其他地方翻吧？”卡琳望向楼梯上的人，似乎在为他的忙碌而感到疲惫。
“不找了，舍尔拉尔让我等他消息。”
时钟不声不响走向九点。这个时间点，我觉得差不多了。
“卡琳，卢卞，你们和我来一趟可以吗？”
该是完成这出戏幕的时候了。
“怎么了吗？”他们的头扭过来，面对被刻意压低的声音，也不由自己减小声音。
这种默契，我还蛮喜欢。
“你们跟我来一下。”
卢卞轻轻皱了眉头，牵起了卡琳的手。
“怎么了吗？黑尔瓦里。”
他在跟着走入我卧房的时候，还流露着困惑。
“你们，有没有觉得哪里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卢卞问。
“就是，安布罗斯帽子的位置……有些奇怪。”
“什么意思？”
“我其实在想，如果安布罗斯先生真的来了，他何必在餐厅戴帽子呢？不应该搁起来，出门再戴吗？这样的话，就不存在不小心掉到桌底的情况。那帽子会出现在那里……可能就是……”
“你是说安布罗斯先生故意把帽子放在那里？”卡琳接话道。
“是的。至于为何放在桌子下面……咱们前天去的那个火山，是不是叫卓赛火山？如果桌子代表卓赛，帽子代表安布罗斯先生，那么帽子在桌子下……我只是猜测，不敢信。”
“你是说，那个帽子其实是安布罗斯的死亡讯息？”卢卞眼睛霎时睁大。
“是，我有这种猜测，但太骇人了，所以我没有敢说，只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安布罗斯先生已经……死了吗？”卡琳身体僵硬着，“天哪，不会是这样吧。”
“其实……也许他还没死。如果他真的打算留下这个死亡讯息后自杀，其实没必要留这种暗示性强的暗号。直接写个纸条，比如我已经跳下了火山口，再配上自己的帽子做证即可。他之所以不直说，可能就是想要我们去找他，也就是……去卓赛火山口找他。”
面前的情侣思忖起来，似乎在消化其中的内容。
“我感觉这件事可能没有表面上简单，所以我信不过那些和安布罗斯先生有关的人，至于我妹妹，出于私心，我也不想让她知晓，让她害怕，所以我就找了你们……希望你们配合我调查一下。”
“怎么调查？”卢卞问。
“我们去一趟卓赛火山口吧……说不定那里，会有重要的事发生……”
情侣同意了。卢卞告诉了餐厅的众人不要乱跑。
“我和卡琳，黑尔瓦里出去找一下安布罗斯先生，你们不要乱走，有事情打我电话。”他虽然年纪不大，发号施令的样子倒也有一些科考站负责人的气魄。
随着车库门缓缓开启，雨丝的凉意扑面而来。科考站外，雨点啪嗒啪嗒打在地面上，在偶尔的闪电下定格出细密的白丝。
虽是盛夏，但这场雨，很冷。
卡琳坐在驾驶座上，却没有从藏格间翻到车钥匙。“我对，我想起来了，钥匙我记得被舍尔拉尔收走了。”
她说着打通了电话。在短暂的通话后，在窸窸窣窣的黑暗里，她翻到了钥匙。于是这辆山地车，退出车库，朝山坡的方向开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