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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我与爱人的对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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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戴着耳机和警方通电话,不让瓦里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况。警方这么多天一直在致力于和我谈判。我当然没有和警方说我只是为了黑尔瓦里本人才会做出此种囚禁行径。我把自己和某些犯罪集团的行为,某些已锒铛入狱的罪犯,又或者某种隐秘的宗教联系起来,反复向他们提出要求,拖延时间。
我很少将瓦里的耳朵堵上,所以我说的话他都听在耳里。我偶尔堵上也是为了让他不要被发电机或洗衣机的声音打扰,给他一个在亲吻后美丽的好梦。
有一次,大概是第五六天的时候。我照例和警方聊着,我一边说我的确和那个入狱的毒贩没有关系,都是在骗他们的,一边把洗衣液倒进洗衣机的小盒间里。
而这时,我的瓦里挣脱了口上的束缚,他用了好几天的时间琢磨怎么把它破坏掉,让它掉下来。他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大喊,他朝我,准确说是我耳机的收音口大喊。
他说:舍尔拉尔要夺舍我!不要相信他的伪装!
我的动作僵了那么一瞬,不是被他的举动震惊了,只是单纯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爆发般的力气。
他喊完,就任身体躺在了地上。朝我露出一种我如今看不见,但是可以感受到的放肆而邪恶的笑容。沉沉的低笑声从他的喉咙底震动而出,像是俄罗斯转盘游戏最后的赢家。
他和我说,已经都结束了。斯诺格林总局长会重视他的话,就算我真的夺舍了他,我也会遭到追查,付出代价。
所以,放弃吧。
该考虑自首了。
我缓缓走近他,用湿润的,沾着泡沫的手,掐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我那双隐隐泛着愠光的眼睛。
我小声问他:你觉得我舍尔拉尔会犯这么低劣的失误吗?不检查口枷是否失效?
他心底的慌张,在几声激荡的心跳后消散无踪。他说人无完人,这么多天了,我的精神也不可能不遭受折磨,我也会犯错。
“怎么,现在要用杀掉我表达你的失败吗?还是说,一意孤行要做手术?”
他不顾嘴角泡沫的涩味,向我露出胜利者无畏的嘲讽。我则把手机屏幕给他看,给他看我所有的通话记录。
我和他说,我刚刚根本没有打电话。
他内心动摇了一下,但也没有全信,他在嘴硬,说我删掉了那通记录。
我告诉他,如果真的让斯诺格林听到了他刚刚的大喊,我真的没必要和他装。
所以他不必质疑,确实没有这通电话。
他的心口浮现的是一种黏糊糊的,迷茫的痛感,好像他的魂魄已经飘离了世间,不知道何去何从,只剩下一股空虚。
他还是觉得我在骗他,或者他希望是这样。
但不重要了,面对这种情况,我需要让他知道后果。
我在昏黄的灯光下,捡起他吐在毯子外的,沾了些灰尘的口枷,随便几下就把它修好,再硬生生给他重新戴上。
我和他说,我一直不忍心让瓦里遭受太多的痛苦,我在极力压抑每个让瓦里支离破碎的念头,因为我是真的爱他。但他显然是不够顺从的。他总是抗拒我的话,会让我心痛到发疯的。
他的膝盖跪在地上起不来,我则扶着他的下颌,或是拽着他的头发,小心地调节口枷的旋钮,欣赏他眼里渐渐蔓延而出的惧怕,最终把他的嘴巴卡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开口。
我把他拉到能感受到我气息的位置,和他讲,既然他的嘴巴不愿乖乖合上,就张着被用好了。
他呜咽着,眼眶盈着没有流下来的泪,我则用手指划过他的喉结,命令他全部咽下去。
我的瓦里在之后摔在地上,不停地咳着,呕着。这么多天了,他头一次开口求我,虽然一点放低姿态的语气都没有。
他用满是恨意的声音,要我给他点水。我在他头发上揉着,和他说,他没有按照我的命令做,没有加重惩罚他,已经是我大发慈悲了。
毕竟,我是真的爱他。
第二天早上。他依旧被绑好,我因为仁慈甚至在他被麻醉的时候,给他换了些别种的固定方式,省得他手臂僵硬甚至是废掉。
我把我插着并缠着耳机线的手机给他看。手机屏幕上,是与一个号码通话的界面,这个号码他万分熟悉,是斯诺格林的,而通话显示的时长在一秒一秒增长。
我掐着他的头,把手机,准确说是收音口,稍微往他近处又靠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说。
他有些诧异,不知道又是何种陷阱。但他最后还是开口了,还是之前的话术。他说,我要夺舍他,说我做的那些事情,让斯诺格林好好调查我。
我在手机屏幕上一拨弄,便露出了进度条,这只是我的一段录屏罢了。我根本没有打电话。
他啧笑了一声似乎早有预料,直勾勾看着我似乎说随便我怎么样。
我没有罚他,我亲眼让他看见我点击屏幕,明确地打过去了斯诺格林的电话。
我让他想说就接着说。
于是他又说了。我解开视频锁,又触摸屏幕露出进度条,这也是我录的视频罢了。拨打的过程也是录屏。
“你真是闲得慌。”他说着,而我则表示我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不会再给。于是我没有顾惜他的惨叫,用钳子钳住了他大腿,直到声音也开始虚弱。
这之后,我又重复地在他眼睛底下拨打电话,抬着他的下巴问他还敢不敢了。
他还是敢,甚至声音还更高了。也是我又钳上了他的腿肉,把他脖子掐到差点昏厥。
就这样反复了几次,他不吭声了,不是不敢了,而是嗓子哽咽住没有来得及,我便挂断了电话,在他看着屏幕的情况下,眼下清清楚楚挂断电话。然后给他看显示着刚刚的通话记录,再点击音量键让他看到我刚刚并没有静音。
“你错过了。”我说。
他则用一种憎恶和蔑视的眼神看着我。那天,地下室外的警方接到了二百四十多通来自我的电话——从清晨一直打到半夜。他们每次接通,迎接他们都只有一片安静,怎么问都没有回应。电话没多久就会挂断,在不久后又打来另一起。
我的瓦里,嗓子很快就哑了,当他连续好几次喊不出声的时候。我吻了他。
“你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吗?”
“怎么,你和警方一伙的?”他声音气若游丝。
“不是,我的这个耳机坏了。很明显,你居然没看出来吗?”
他懂了,瞪着看我,视野里却一片模糊。
“除了最早的几通电话是真的录屏,其他我都在真打电话,但坏掉的耳机接收不了你的声音,又因为占据插口,致使手机并不会启用外放和自带的收音。所以……就是这样的结果了……瓦里,你是不清醒了,是吗?”
他没有搭理我,只是把视野偏向另一边呆滞着。他一整天一口水都没有喝上。他问我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要是想夺舍,就早点动手。
我则告诉他,二十多天后是我的十八岁生日,等他陪我过了生日,我再动手。
他可是黑尔瓦里,是我唯一的神明。我怎么忍心不和他多相处一会,多吻他几次,多听一听他的喊叫,又或者,让他流露出各种各样美妙的表情。他最开始的羞耻,已经越来越因为习以为常被冲淡。
我刚把他关进这里的第一天,在我们第一次亲密的几个小时后。他蜷缩在勉强算是毯子的破布堆上,双眼微阖。他的眉头在痛苦中轻微抽搐,被粗糙的绳子磨砺的手臂,也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怎么了?”我问他,声音带着一种我自己都感到奇异的亲昵,那种明知答案却偏要挑逗的,冷酷的亲昵。
他不说,用模糊而尖厉的声音,叫我滚。
我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当时有,现在也有。我把他从毯子上拽了下来,身体磕撞地面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像融化一样转瞬即逝。我抓住他的头发,不顾他的疼痛,一路拖拽着,穿过阴暗的小走廊,直到地下室洗漱间潮湿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记忆中的淋浴间亮得让他刺眼。我把淋浴头在他上方悬挂起来,哗啦啦的水声震耳欲聋,冰冷的水流直直扎进头皮,顺着脸颊、脖颈、胸膛,汩汩流下,汇进下水道。
他的身体在那一刻僵硬,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但又很需要。
“我要去忙别的。”我的低语回荡在冰冷的小空间中,“五分钟后回来。送你回原来的地方。”
我当时也告诉了他,这种对他自尊仅有的“关怀”,以后没有第二次了。他必须懂得依靠我,请求我。他的温饱,他的干渴,他的洁净,以及所有那些作为生物最原始、最脆弱的生理需求,将完全由我掌握。就像我摆弄玩偶娃娃那样。
只要他提要求,我就会尽力满足,我本身就享受完全拥有瓦里的快乐。我爱他,我只希望他更乖顺一点,配合一点,这期间对他来说所有的折磨,只是他不够服软,不够理解我们间关系的代价,而不是我的目的。
我走了,他在冷水下发抖。那一刻的他远比被我强占时更脆弱。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界警方也明白了我的真实用意,虽然并不深层。他们确定我和邪教以及恐怖分子没有什么关系,我囚禁黑尔瓦里,与警方僵持,似乎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对黑尔瓦里本人的情欲。
我有时候抱着瓦里,和他讲我目前与警方的进度,告诉他,警方是如何通过卢卞的证词,心理学家的推导,以及这期间总是启用的,与我的手机号码绑定的玩具软件,推断出他们自以为的真实目的。
没有错,只是不够全面。
我问他,你觉得警方有可能推断出我的最终目的吗?他嗓子疼的说不出话,身体在我的拥抱,和我逐渐点击的加号下震颤。
我和他的时光逐渐流淌,我渴望他的一切,任何与他交缠的刹那,都让我欢愉到颤抖发狂。可他从未向我投下过一丝欲念,我舔舐他,给他打了药。
他倚靠着坚硬的墙,脑袋一个劲儿朝一侧耷拉,以吸入一点清凉的空气,似乎这样更有余力瞪我几眼,再咒骂我几句。
我尖叫,哭出声来,把双腿压得更沉。我承认自己就是这般下贱的存在,求他继续用些肮脏的词羞辱我。
他不再吭声,把我驱逐在他的世界之外。
我崩溃了,他连恨意也不肯分给我,这场交欢终究只有我在徒劳地独舞。于是这样的处境我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直到他主动向我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