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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仁至义尽 ...
贺其宴不算交际花,左右逢源,全凭手腕。可偏偏对上纪熠舟,他真的做不到游刃有余。
庭院里,他难得蹲下身,指尖捏着条细链黄金,链尾坠着个小巧的宝葫芦,轻轻往吴琳琅肉乎乎的手腕上绕,小女孩的手软得像团棉花。
何宁琦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抱臂坐观,“其宴,别给囡囡戴这种小零碎,她转头就给你丢了。”
贺其宴笑着问:“琳琅喜欢吗?”
“喜欢!”四岁的小姑娘脆生生应着,还特意把戴了金链的手举起来,阳光下的金色着实迷人。
贺其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喜欢就好,这种东西不值钱,要多少有多少。”
“你啊。怎么比我这个亲妈还宠自家孩子?”
“宠一点没什么不好的。”
贺其宴基本继承了母亲的教育理念,更看重个体的独立,不逼着学不喜欢的东西,不把期望压在孩子身上,更希望人能先学会享受生活,再谈其他。
可惜,这种教育理念怕是无法施展了。
何宁琦没再追问。她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婚不生的太多了,无论哪种,都该被理解。她端起桌上的茶,“行,怎么自在怎么来。祝你幸福。”
“我会的。”贺其宴的正经没持续半分钟,“实在不行,让囡囡认我当干爹也行。”
何宁琦哈哈大笑,“你这辈分要乱套了!”
孩子小时候就没有不皮的,小女孩也不例外。吴家养了条两岁的伯恩山犬,近百斤的体格,性子温顺。
吴琳琅一会儿拽着狗绳把它当小马驹骑,一会儿又趴在狗背上,揪着狗耳朵指挥它在草坪上转圈,闹得狗尾巴都摇得没了力气。
贺其宴和何宁琦在廊下喝茶,刚聊到关于吴褚的晋升,就见那只伯恩山慢悠悠驮着个小身影过来,吴琳琅趴在狗背上,小脸蛋红扑扑的,还不忘扬着嗓子喊:“妈妈!我的腿噼里啪啦的!”
何宁琦放下茶杯,笑着伸手把她从狗背上抱下来,放在自己腿上,“是腿麻了吧?妈妈给你揉揉就好。”其实她也知道,这么揉未必有效果,但吴琳琅不嚷嚷了,乖乖靠在她怀里,眼睛一闭一闭。
“乖吧?”
贺其宴垂眸,“是闹累了,没力气折腾了才乖。”
午后的庭院让太阳曝得懒洋洋的,茶烟与花香在光尘里缱绻交缠,连时光都走得慢了些。
这时,吴褚挪着步子,脚步放得极轻,没惊动怀里快睡着的吴琳琅。何宁琦倚着他,吴琳琅又窝在她怀里,那孩子睡熟了,小手无意识地一抓,只捞住他胸前的衣襟。
在这一刻,贺其宴的确对家庭这个概念多了一点别样的看法。
贺其宴瞧着,觉得这画面真是美满。三个人依偎在一起,静静的,暖暖的,像一幅画。他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便只简单说了两句,就告了别。
他这才发现,纪熠舟已经观察了他很久。
果然没听话,还是跟了过来。
但跟过来就跟过来,不跟就不跟,一直跟着他,却保持着这种距离是什么意思?
近不近、远不远的。
仇人觉得碍眼,情人觉得太远。
贺其宴目不斜视地走过他身边。
“贺其宴……”
纪熠舟的手抬了起来,指尖在空气中蜷缩了一下,终究只是徒劳地垂下。
不是贺其宴需要他,而是他离不开贺其宴。
他默默收进衣袋里,只是眼睛根本不舍得从贺其宴身上挪开。
贺其宴真是拿他没办法,“你看你又是这样,好好的机会给你,你都抓不住,一年办一次的茶会,你他妈盯着我干嘛呀?”
满厅喧嚣皆为利往,唯有纪熠舟的声音清晰可辨:
“因为我喜欢你。”
喜欢这两个字,说出来并不难。
他没有撕心裂肺的呐喊。
人可以喜欢钱喜欢自由;喜欢咸粽子喜欢甜粽子;喜欢狗或者猫……
贺其宴却沉默了,因为他无法坚定的说出自己究竟喜欢什么。
“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你真排不上号。”贺其宴轻嗤一声。
“我知道,我会证明给你看,我的喜欢配得上你。”
“您可别,我这地方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两个人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酒吧灯光昏黄像加了一层老照片的滤镜。纪熠舟裹着黑色薄呢大衣坐在吧台前,脸庞立体,五官硬朗,像座沉默的冰山。王鸿哲一边擦杯子一边打量他。
“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会主动找我喝酒。”王鸿哲把威士忌推过去,“不过哥们最近真不能再这么喝了,我的胃遭老罪了。”
纪熠舟问:“还有谁也来找你喝过?”
“反正多得数不过来,”王鸿哲掰着手指数,“夏洱、贺其宴、王启……你们这是商量着轮我呢。”
纪熠舟望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唇角牵起一丝苦笑,“喜欢贺其宴的人是不是很多?”
“现在已经算好的了。”王鸿哲笑着摇头,“你是不晓得高中那会,人家情书看都看不过来。”
贺其宴在学业上并不出众,可人缘却是一等一。无论男女,都愿意与他亲近,堪称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然而局面被吴斐然打破了。他公然宣称自己喜欢贺其宴,当众出柜,还扬言不准旁人喜欢。后来更演变成了极端行为,他把旁人写给贺其宴的情书公开张贴在校园光荣榜上,把送给贺其宴的礼物全部丢进垃圾桶。
这些过激行为酿成了众所周知的悲剧。
吴斐然在尾随贺其宴回家的路上,遭遇了车祸。
贺其宴站在几步开外,冷静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吴斐然。他取出手机,依次拨通报警和急救电话。
咎由自取,仁至义尽。
纪熠舟平静地说:“我也喜欢贺其宴。”
王鸿哲擦着杯子的手一顿,差点滑落。他瞪大眼睛,大脑宕机。
我的好兄弟在我面前出柜了?
王鸿哲结巴着:“什、什么意思?”
“喜欢,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但是我当时说了很难听的话,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吵架了。不对,冷战了。”
王鸿哲愣愣地挠了挠后脑勺,又摸了摸下巴,最后恍然大悟般指着纪熠舟,“你是Gay!”
纪熠舟点头。
王鸿哲思考了很久,“那啥?也不是哥们故意泼你冷水哈,只是……伯父伯母那边能接受吗?再说,贺其宴他……当不了一个合格的恋人。”
“还没告诉父母,”纪熠舟抬眼,“为什么这么说?”
“你知道贺其宴的上一段恋情是怎么结束的吗?注意!是恋情!不是外面那种乱七八糟的关系。”王鸿哲的大嘴巴叭叭地往外冒八卦,“是被他自己作没的。”
“怎么说?”
“冷暴力呗,还能有什么?冷战了两个礼拜,那两个逼都不愿意开口,就这样散了。”
纪熠舟心弦微动,他想,其实自己也算不上合格的恋人。
既然都不擅长,正好可以从头学起,学会如何去爱。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柜?”王鸿哲问得犀利,但更多是抱着吃瓜的心态,“想必那天肯定会血雨腥风,放心,哥们家永远是你幸福的港湾。”
纪熠舟轻笑,“我可去你的。你这港湾建得可真大,海纳百川!上次去你家,家里躺着个夏洱呢。”
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你和夏洱……”
“咳!咳咳!!”王鸿哲差点把肺咳出来。
*
五百平的空间里,只有米莉的脚趾划过地板的声音,贺其宴坐在地毯上,陪它玩着无聊的游戏。
米莉推倒积木,发出满足的呜咽。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久没有说过话了。他如今不被工作拖累,交际也变得不再必要,比从前更加寂寞。
窗外是繁华的城,窗内只有一室寂静,和一条不知人间孤独的大狗。
贺其宴听见了钥匙插进锁孔细微的声音,他触电似的望向门口。
是纪熠舟。
贺其宴这才想起,自己曾给过对方备用钥匙,一直忘了收回。
他站起身,伸出手,“还给我。”
“不要。”纪熠舟将钥匙攥紧。
贺其宴板着脸,“行,那我换把锁。”
“你换把锁也没想着把我从访客名单上踢出去。”
“你提醒我了。”贺其宴拿起手机准备给保安发条消息,通知他修改名单。
“贺其宴!”纪熠舟有些慌张,他一把夺过手机,“别这样好吗?”
没有酒精作为借口,没有外人在场干扰,空气里只剩两人无比清醒的对峙。
纪熠舟抓住他的肩膀,“对不起,请原谅我,我说了很难听的话。对不起我是个自私又提供不了情绪价值的人,对不起我学不会那些处事不惊,我抓不住机会。我一遇到困难就想找你,就想逃避。”
有时纪熠舟也怀疑自己是否在无病呻吟。仿佛说足够多的“对不起”,就能减轻体内里的愧疚。人终究是懦弱的,总是向最让自己安心的人宣泄最深的情绪。当他大发脾气后发现自己伤害的,永远都是给予他善意的人,那种无助几乎要将他吞噬。
贺其宴看见泪水滑过他的脸颊。
泪水真是奇妙,那些堵在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慌乱与无助,全借着这温热的液体表达出来。
贺其宴薄唇轻启,“我不至于为这种事生气。”
“别给我任何东西了,求你了,不然我总觉得我在你心里是特殊的,我会飘的……然后又把一切都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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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存稿十万,日更,段评已开,求收藏^3^ 预收联动文:装乖的伯劳鸟沦为玩物后 爱作的坏脾气小明星X年上爹系且闷骚 #既无善终,以吻封缄,从此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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