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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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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之砚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杨柿子在另一张床上穿衣服。很明显，昨天杨柿子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蒲之砚已经睡着了，所以他在另一张床上睡了。
今天雪已经停了，路面还有厚厚的积雪，但是不已经影响正常交通了，学校也发了正常上课的通知。两人洗漱完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饭，到教室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差不多。
蒲之砚和杨柿子坐到位置上，蒲之砚直接从杨柿子的包里翻出自己的那本习题册，今天早上走得急，杨柿子见他漏拿了就直接塞进了自己书包里。
贺尔从他俩进门就一直在偷偷观察他们，惊讶地趴在蒲之砚耳朵边上，“你作业怎么在他那儿啊，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想你了不行啊，前两天打游戏你都不跟我连麦，我无聊死了。”
他怕他在旁边连麦打游戏会影响杨柿子学习，蒲之砚清了清嗓子，“不想连不行啊。”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贺尔这个吃饭积极分子一溜烟直接蹿了出去，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蒲之砚跟上来。
他皱着眉往教室里看，却看到蒲之砚在跟杨柿子说话，“杨柿子，你跟我们一起吃吧。”
杨柿子看了眼在后门口急得跺脚的贺尔，贺尔虽然惊讶他俩的关系，但更关心今天的午餐，冲他俩吼了一声，“你俩赶紧的，我给你们占位置去。”
“好。”
就这几秒中的功夫，走廊里的人流已经多了起来，等他们走到食堂的时候，贺尔已经打完三份饭黑着脸等了他们有一会儿了。
“谢谢。”杨柿子礼貌的坐了下来。
“谢了儿子。”
贺尔也拿起筷子，边吃边观察着对面这两人。
他倒不是对朋友有着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但是只是觉得这俩人的关系实在是看不破。之前难道不是蒲之砚对杨柿子敌意很大，又是不允许他和杨柿子套近乎，又是说要试探杨柿子让他露出马脚，害他连作业都没得抄。
但现在好了，他能抄作业了，对他也没坏处。
杨柿子开始融入他们的课余生活，虽然他话很少，但是蒲之砚和贺尔两个人经常吵得要命，他经常扮演在旁边默默看着笑的角色。
这个礼拜的周末杨柿子待在宿舍里复习功课，突然听到门口的敲门声，他起身去开门。
蒲之砚拖着个行李箱站在门口，看见门后一脸懵的杨柿子，他搓着手往往屋内挤，“冷死了，冷死了。”
他把行李箱拖进屋子，放下书包，又走到门口冲着走廊的另一头喊，“哥，你快点啊。”
接着杨柿子看见一个身形无可挑剔的男人站在门口，拖着一个29寸的行李箱，一脸不耐烦，看到门口的杨柿子之后嘴角礼貌性地抬了抬。
杨柿子也跟着蒲之砚打了个招呼，“哥哥好。”
蒲之砚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哥，你快回去吧，用不着你了。”说完砰得把门关上来。
“你怎么来了？”
“我哥送我来的啊，”蒲之砚把小一点的箱子平放在地上，蹲下来理衣服，“刚刚那是我二哥，脸是不是特臭，女朋友跟他闹分手呢，心情不好，你不用管他。”
杨柿子愣了愣，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居然也会为情所困，其实仔细看蒲之砚跟他哥还真有点像，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要问的根本不是这个，“不是，我问你来干嘛？”
“我住宿啊，快要期末考试了，每天回家多浪费时间。”
杨柿子确实用这个借口说服了卢百蓉和蒲祝慈，成功办了住宿，最后这个任务也交给了刚刚港大博士毕业回苏城创业的蒲峪茗，明明每天忙得焦头烂额，还要来送这个小鬼，还有就是每天都被如何追回分手五年的前女友而焦虑，所以心情确实不好。
贺尔后来知道这两人都住宿之后，也吵着要加入，但是无奈学校的宿舍都是双人间，他要住也不能和他们住一间，最后只好作罢。
蒲之砚因为和杨柿子住在一起，所以怕身上有味道，之前一起抽烟的搭子都叫不动他了，甚至蒲之砚看到他们都绕道走，更别说逃课打游戏，可能被杨柿子正派的品行影响了，就连贺尔也下课不出去乱晃悠，拽着杨柿子让他讲题。
蒲之砚和贺尔两个A班混子，自愿被招安，成立学习小组。
12月末是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全市统考，老师家长都很重视，上一次有全市排名的考试还是上学期的期末。
“蒲之砚，你上次考了多少名？”
“忘了，前一百应该有吧。”蒲之砚转了转笔，漫不经心的说。他向来不在意这些。
“真牛，明明都是一起学一起玩的，我怎么老考A班垫底。”贺尔趴在桌子上哭丧着脸。
确实厉害，杨柿子默默听他俩的对话。他知道蒲之砚是个很聪明的小孩，虽然前几次月考的时候杨柿子都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成绩，但是蒲之砚从来不在课外时间学习，连作业都是抄他的，还能考全校前五十名。
在元旦放假的前两天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正好开完家长会放元旦。
杨柿子第一次参加苏城全市的排名，直接挤进了前五，蒲之砚比上次进步了更多，考到全市前五十，连贺尔都都挤进了前两百名。
那天开家长会，家长坐在位置上，学生站在家长的身边，蒲之砚是他哥来帮他开的家长会。以蒲之砚为核心成员的三人学习小组心情都特别好。
老师全班表扬杨柿子的成绩的时候，蒲之砚激动地推了好几下蒲峪茗的肩膀，蒲峪茗抬头皱着眉看向他，却看到他一脸骄傲地抬了抬下巴，好像那是他的成绩。
“神经啊你。”
“那是我舍友兼同桌，厉害吧！”蒲之砚微微弯着身子，小声跟他说。
厉害是厉害，但关你什么事啊。蒲峪茗无语地撇了撇嘴，余光扫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那个男孩。
桌面收拾得很整洁，连试卷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连一个翘起的角都没有。他再看一眼他弟的桌子，两眼一黑，好几支笔凌乱的扔在桌子上，笔帽和笔杆天各一方。
他想起上次在蒲之砚宿舍里见到过这个男孩，白净的长相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确实是让人看了觉得很省心很讨喜的小男孩。但是他今天没有家长来开家长会。
开完家长会就准备回家放小长假了，蒲之砚要回宿舍拿东西，蒲峪茗把车停到他宿舍楼下等他。
“杨柿子，你放假不回家吗？”
杨柿子的家在安城，来回一趟的路费够他很久很久的生活费。他摇摇头。
蒲之砚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嘴，“那你岂不是很无聊。”他本来想说孤单，但觉得这个词太可怜了，他不想用在杨柿子的身上。
“没事啊，我一个人很自在。”
“那我找你玩你会愿意嘛？”
“当然。”杨柿子站起身，蒲之砚的书包上最前面的拉链忘记拉上了，帮他把拉链拉上。
“谢谢啦，新年快乐！”
杨柿子和他面面相觑，他比蒲之砚高一点点，两人几乎可以平视。明明已经不如下雪那几天冷，但是他总觉得蒲之砚就算裹成木乃伊都会冻着他，他又把他的羽绒服拉链拉到顶。
“你快下去吧，你哥还在楼下等你呢。”
蒲之砚跟他摆摆手，他居然能从一个一米八多的男生身上看出可爱两个字，直到门被带上，宿舍里重归他一个人，他才回过神起来，轻声说了句那句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新年快乐。”
跨年夜对他来说和平时的周末没有区别，但是班级群里被接连不断的跨年祝福刷屏。
蒲之砚（校霸版）：大家新年快乐！！！[香槟] [香槟]
贺尔（校草版）：跨年快乐啊啊啊！！
…
杨柿子看着这两人的群昵称噗嗤笑了出来，手滑不小心点到了一个加一的符号，直接暴露了他窥屏的行迹。
他的昵称就是一只红扑扑的番茄的emoji。
没两秒蒲之砚给他私发了消息，因为之前蒲之砚是直接从群里加的他，连备注都直接是群昵称。
蒲之砚（校霸版）：你在啊，小番茄。
[番茄]：嗯嗯。
蒲之砚（校霸版）：小番茄，我们晚上去打台球，你来不来。
杨柿子看了眼时间，现在晚上八点多。
[番茄]：好。
蒲之砚（校霸版）：那我们过半个小时到校门口来接你。
杨柿子走到校门口的时候，看见一辆的黑色阿尔法商务车，贺尔坐在副驾驶里，透过车窗跟他打招呼。
蒲之砚把门打开，让他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车里还有几个别的班的跟蒲之砚他们之前玩的不错的几个男生。
杨柿子跟他们不算熟，但是他们都知道A班新转来的大学霸，他们都很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蒲之砚一个个给他介绍着，梁廉、田小岛、林逸远，还有贺尔。
一群男生在一块很快就熟络起来了，路程不远，杨柿子听着他们在一起插科打诨，也忍不住笑。
杨柿子没有打过台球，蒲之砚就单开了一个桌子，单独教他打。
杨柿子有样学样地摆出打球的姿势，但精益求精的蒲之砚直接上手，又是给他纠正手指的弧度，又是调整球杆的角度。
他直接握住杨柿子的两只手，手把手地示范出一个漂亮的开球应该怎么打，杨柿子只觉得他身体贴近的时候呼吸特别的，自己的心跳很快，他有些不自在地把手抽出来。
蒲之砚教了几把之后，让杨柿子试试。
杨柿子的学习天赋远不止用在读书上，就连打台球这方面也直接出师了，蒲之砚输了两把，赢了一把，叫苦连天说杨柿子是欺师灭祖。
“我来替蒲之砚报仇。”台球技术最好的梁廉申请出战。
杨柿子笑了笑，头微微侧了一下，表示接受挑战。
另外四个男生在一旁的沙发上围观，本来场外的粉丝是3:1的比例，唯一一个杨柿子的支持者是贺尔，但打到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蒲之砚开始在杨柿子进球的时候发出兴奋的惊呼、失手的时候发出可惜的叹息。
梁廉最后险胜杨柿子。蒲之砚走上去安慰杨柿子，“没事的，你已经很厉害了，梁廉以前专门练过的。”
“没事，我很开心啊。”杨柿子笑着拍了拍蒲之砚的手，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打完台球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们准备一起去海底捞吃夜宵，他们预约的时间是十一点半，正好在海底捞跨年了。
还是，贺尔家的司机来接送他们。
他从那个已经四十多的男人身上看出了一点他爸爸的影子，他坐在后座一直忍不住打量那个男人的侧脸。他想如果他爸爸现在还活着，应该也是这个年纪了。很多人会觉得他们工作很辛苦连大放假的还要熬夜开车工作，但是杨柿子知道他们巴不得在这种日子有活干，因为有三倍的工资，对他们来说，钱是比健康的身体更重要的事情了。
车里是带感的车载音乐和这帮小少爷不知民间疾苦的欢声笑语，他不觉得羡慕也不觉得厌恶，他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蒲之砚似乎能看出他表情有些微妙，他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他，“你怎么了，不开心嘛？”
他看着昏暗的车厢里蒲之砚依旧闪烁的眼睛。但是因为有蒲之砚在，杨柿子才不觉得他们讨厌的，而且他们只是命好而已，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甚至他们都是很好很真诚的人。他甚至开始希望蒲之砚能一直待在象牙塔里，不知民间疾苦又怎么样，反正他能一直被保护得很好。
杨柿子摇摇头，笑着说，“没事。”
跨年夜的海底捞简直人满为患，杨柿子没有吃过海底捞的火锅。但是这个很火的火锅品牌满街都是，他妈妈之前在安城一家商场的海底捞做过保洁，所以硬要说他吃过的话，他吃过他妈妈从海底捞打包回来的免费水果。
只是后来那个商场以她年纪太大了为由，辞退了她。
没过多久，跨年的倒计时在海底捞里响起，素不相识的人竟然可以如此齐声地呼唤新年的到来。
“三、二、一！”
杨柿子凑到蒲之砚的耳朵边上，把那句白天没有来得及说得话终于说完了，“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也不只是新年，未来的每一年。
“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我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这就谢谢了？”蒲之砚扭过头看向他的眼睛，“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杨柿子看着他的眼睛，看见清澈的湖水泛起一丝神秘的涟漪，他有些疑惑，直到看见贺尔对着他之前进门打招呼的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推上来一个生日蛋糕。
“生日快乐，小番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