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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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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羽，秦羽！”秦羽转过头“嗯？”
“发什么呆呢？菜都上了快吃啊”陈帆给他夹了个大虾，“你再发呆就只有吃虾壳的份了。”
“好。” 秦羽应了声，再次侧头看去——纪云琛的座位已经空了。
婚礼进行到下半场，大家基本都吃得差不多了。
“菜还合口味吗？” 叶知瑶的声音响起。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轻便的小洋装礼服，和裴叙端着酒杯过来敬酒。“今天实在忙得脚不沾地，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多包涵；我们俩先干一杯，大家随意。”两人都干脆利落地干了一杯白的。
“没记住啥味儿，新娘太美了！光顾着看新娘了！”同桌的宾客笑着打趣。“美吧！我老婆！羡慕嫉妒恨吧你！”裴叙笑得一脸得意，声音都高了八度。
“是啊！我刚喝这酒都是酸的！”陈帆举着酒杯接茬，一桌人听完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裴叙端着酒杯晃悠到秦羽旁边，胳膊一伸就搂住他肩膀，另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捶了下他胸口：“你小子！咱俩多久没见了？太不够意思了你！每次约你出来，不是‘忙’就是‘累’，老实说，是不是连我这婚礼都不打算来？”
秦羽被捶得晃了一下，扯出个笑：“真没蒙你，不信你问陈帆他们，我也很久没见他们了。”他顺手抄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这杯我干了！真心祝你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说完，仰起脖子，一杯酒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行，祝福我收到了！改天有空必须来家里吃饭，这次别想找任何借口推了啊！” 裴叙用力拍了拍秦羽肩膀。秦羽扯了扯嘴角：“行，天塌下来也一准儿去。”
裴叙和陈帆、王浩然他们喝了一圈，转战下一桌去了。秦羽坐回位置，目光不由自主又扫向那个位置——座位空荡荡的，人是真走了。
“你要实在憋不住想知道，” 王浩然端着酒杯，斜睨着他，“直接问裴叙呗。”
秦羽灌了口酒，没看他：“知道什么？” 他当然明白王浩然指什么，可眼下，他只想装傻充愣。
“装是吧？” 王浩然哼笑一声，凑近了些，几乎贴着他耳朵，声音压得极低：“从进场到现在，你总共扭头看了几次我都替你数着呢，别死撑了，你丫心里头在意得要命。”
秦羽沉默着，他在意吗？可就算问了又能怎么样呢，答案无非是“好”或“不好”。知道答案之后又要怎么做？他们之间隔着四年，这中间有太多的不确定。或许纪云琛早就放下这段过去，他早已成为对方生命中一道遥远而模糊的风景线。
“出去抽根烟，相信我，尼古丁的味道会让你放松下来，”王浩然把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扔到他面前：“到时候你再好好想想。”秦羽没说话，盯着那包烟看了好几秒。然后拿起烟起身走出去，来到吸烟区。
咔哒—
打开打火机，他咬着烟凑近火苗，微微眯起眼吸了一口，烟丝瞬间被点燃，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顶端亮起一点猩红。
他靠在墙上，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目光没什么焦点地看着远处，薄唇微启，烟雾便缭绕着逸出，在他脸上氤氲开来。
“哟，你也在。”秦羽侧过头看去，是裴叙。“丢下新娘子自己跑出来躲清闲？”
裴叙也靠在旁边点起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我不行了，脸都要笑僵了，结婚可真累啊！”
秦羽弹了弹烟灰，低下头笑了笑，“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累是值得的。”
“累是真累！”裴叙眯着眼，仰头吐了个烟圈，脸上却漾开一种纯粹的傻乐，“可一转头，看见她在旁边冲我笑，嘿，心里就剩一个念头：这人是我老婆！值了！” 他语气里的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秦羽被他逗乐了：“你要有尾巴，这会儿能摇出风来，刘海儿吃到最爱的罐头就这模样……”
两人都笑了起来，笑完又突然沉默，只有烟丝燃烧的微响。直到裴叙手里那根烟快烧到滤嘴，他才开口：“他今天来了。”
按灭手里的烟头，他又从烟盒里磕出一支新的点上：“嗯，看见了。”秦羽吐了口烟说：“他……怎么走那么早？”
“公司有事儿，要回去开会还是干嘛的。”裴叙弹了弹烟灰看着他说：“最早他是跟我说可能来不了，这个月公司事儿挺多的，但前两天他又说抽了一个小时出来。”
秦羽没说话，脑海中浮现纪云琛看他的眼神。
那几秒钟里，他在想什么？秦羽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终于把那句憋了好久的话问出来：“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秦羽感觉胸口有块大石头哐当掉地上了，但紧接着又悬起一颗心，等着看这石头砸出什么动静。
裴叙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这个……不太好说，我感觉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好的，但……”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但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
秦羽的心倏然一沉，声音不自觉地绷紧：“什么意思？说清楚。”
“你们分开后没多久，他就突然说要出国。我问过原因，他没解释，就那样走了。差不多一年才回来。” 裴叙叹了口气：“回来以后，人就有点不一样了。话变得很少，有时候他明明在你对面，眼神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整个人……很空。”
“后来他没日没夜地泡在办公室，几乎没有见他休息过。” 裴叙的眉头拧了起来，“有一次我去找他，看到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都变尖了。眼窝发青，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一看就是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夜。我当时心里咯噔一下，二话没说，硬是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带他回家休息。”他苦笑了一下，“我是真怕他哪天突猝死在办公室里。”
裴叙的话音落下，空气骤然凝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声响。时间在沉默中拉长，没人接话。
秦羽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挤不出来。一缕烟雾盘旋弥漫在他面前，又无声地扩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