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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合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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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闻祁川马上与华东区负责人James说了自己对于场地的想法，对方惊喜道：“有意思，与主题很贴切，我让团队再细化一下方案。”
有了明确方向，方案制定得很快，与闻祁川汇报后无问题便开始着手推进了。不过两天后James传来消息，海市能满足要求的场地有限，那几个业主并不差钱，人家不愿意将私人场地外借。
寻找场地一事碰了壁，James说要不在附近的城市也找找看，闻祁川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他再去探探业主的底。
就是在这个时候，Ryan竟然接到了许丹青的电话。他将此事转述给闻总，自己都没察觉语气中带着些难以置信：“闻总，DreamTong的许丹青来电了，说是想跟我们的时装周合作，希望能见面详谈，还说会带着方案来。”
闻祁川坐在办公桌后面，表情未变丝毫，似是已经有所预料。
“他们的初步方案，先要来看看。”
不一会儿另一边的许丹青就接到了Ryan的回电，说是有想法的话可以先找抛出来，他会向闻总反馈。
“这个老狐狸。”许丹青不悦道，“要我们先给方案才肯细聊，我还怕他白嫖我们的方案呢。”
叶君同抿了抿唇，说：“方案着重强调最后的地点，思路部分都模糊一点，我们这样发过去吧。”
两个小时后Ryan就收到了许丹青发来的邮件，他一键转发到了老板的邮箱里。闻祁川工作的时候办公室不喜欢关门，此时也正虚掩着，他想了想，敲门进去。
“闻总，邮件发您邮箱了。”他提醒道。
闻祁川抬眸看了一眼，说了声“OK”，随即登录了邮箱将文件下载了下来。
硕大的办公室回响着鼠标的“哒哒”声，声音间隔很短，老板的阅读速度一定很快。
忽然，鼠标的声音停住了，Ryan看过去，只见电脑的荧光映着闻祁川棱角分明的轮廓，还有他眼里闪过的片刻惊诧。
没过多久，便听到闻祁川说：“去约对方时间吧，这事给James跟进。”
会议时间约在了次日下午两点，许丹青多问了句：“这次会议闻总会出席吗？”
Ryan语气中流露抱歉：“闻总有会议冲突，这次就没有办法出席了。时装周是华东区总经理James全权负责，明天的会议由他来与你们沟通。”
他没说场面话，闻总明天确实有会议，但要排开也不是不行，只是闻总一般不参加这种级别的会议，也没说要调行程，他也就不折腾了。
不过从闻总回应的速度来看，他应该是不排斥跟DreamTong接触，甚至对合作是十分有兴趣的。
Ryan在心里暗自分析了一道，接着便听到对方说：“好的知道了，谢谢，我们会准时到场的。”
挂过电话，许丹青耸了耸肩：“你听到了，他不参加。”
叶君同也说不清为什么他要许丹青帮忙问这个，可能是觉得闻祁川会对他们的这个提议感兴趣，又或者是想亲自向对方解释“抄袭”一事的来龙去脉。
终究到底，是他迫切地希望能够改变闻祁川对DreamTong的看法。
不过他很快释然，不管是谁，如何说服明天的会议对象才是重点。
*
DreanTong这边出席会议的除了许丹青和叶君同，还有一个市场部负责人。三人正乘坐着前往目的楼层的电梯，许丹青有点担心地看了眼叶君同：“君同，没问题吗？”
这是叶君同出事以来第一次在有外人的场合露面，眼下相当于要将他的遭遇赤裸裸地曝光出来。
叶君同笑笑：“问题不大。”
Ryan奉闻总之命在28楼接待，电梯“叮”的一声，他首先看见许丹青从轿厢里走出，然后回身搀着一位头戴鸭舌帽的青年走出来。
Ryan定睛一看，确认这就是那位风口浪尖上的叶君同，连忙迎了上去。
双方寒暄了一阵，Ryan引着三位往28楼大会议室走去，因为顾及到叶君同的不便，他特地走慢了许多。
叶君同似乎是有所察觉，说了声：“劳烦张助了。”
“不麻烦的。”Ryan回首笑了笑，“时间还很充足，我们可以走慢点。”
他边说边打量了叶君同一眼，都说美人在骨，疾病缠身也掩盖不住他优越的骨相和清俊的眉眼。
就是可惜看不见了。
Ryan正要在心里替人唏嘘，忽然瞥见七八米开外的走廊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路过。
“闻总。”Ryan远远地打了一声招呼。
后面三人皆一愣，许丹青率先反应过来，跟了句：“闻总，好久不见。”
闻祁川闻声看过来，不知目光落在了何处，幽深地停留了片刻。接着，他遥遥向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后又消失在了走廊拐角处。
Ryan解释道：“闻总这是要开会去了。”
像一阵穿堂的风，叶君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脚步声远去了。
Ryan将几位领到会议室后便回到他的岗位上，不久后James带着他的团队推门而入。
James 昨天接到通知，让他去接洽DreamTong，当时他万分诧异，一来是没想到DreamTong周身风波还想着合作，二来是闻总竟然也没拒绝，还派给了自己。
Ryan跟他打了个预防针，说是闻总似乎还挺重视的，不管能不能合作上，都请James上心。还跟他解释了叶君同现在的情况，听得詹奉铭又是惊讶连连。
好在有Ryan的铺垫，他对叶君同有再多的好奇都吞回了肚子里，双方相互认识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许丹青首先向James展示了DreamTong的诚意——一套选址方案。
PPT里用多照片多角度地呈现了一座私人苏式园林的全景，粉墙黛瓦间藤蔓缠绕，小桥流水处曲径通幽，一步一景，每一个转角都是诗情画意。
而中式景观只是其中一环，它的独特之处在于地理位置特殊。从园区中央远眺，除了可以看到万里晴空，还能看到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玻璃幕墙反射着耀眼光芒，仿佛无数钻石镶嵌在城市天空，构成了一条现代都市的天际线。
“厚重的历史与明艳的现代化形成强烈反差，是我们对时装周主题‘摩登与永恒’的理解。”
许丹青用激光笔点出了他们的构想：“从这个海棠洞门看过去的景观最佳，后方是一汪池水，四周被亭台楼阁和假山围绕，还有一座长长的水上廊桥。从这个视角，不仅能看到古色古香的景观，还能看到远处巍峨的钢铁森林以及这座城市的地标凌云塔。”
“而这个廊桥很适合用于走秀，旁边的走廊作为观众席刚刚好。”
James一只手抵着下颌，眼睛注视着荧幕，不发一言，看不出喜怒。
方案很完美，很符合Elysian的心水。
可是为什么……会和他们的方案方向如此相像？不，准确来说是与闻总的点拨如出一辙。
难不成他们和闻总沟通过了？
“咳咳——”James清了一下嗓子，问：“闻总的意见如何？”
许丹皱了皱眉：“我们还没跟闻总谈，不是不跟我们对接？是我理解错了？”
James一愣，笑了笑改口道：“毕竟初稿是过了闻总那关的，他对此应该是肯定的。”
不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提到闻祁川，叶君同觉得他话里有话，于是露出了个标准的笑容：“James，这个方案是团队成员花了两个通宵梳理的，您可以多给我们一点意见。”
这么一说，James稍微理清了，人家没走后门，这个方案估计戳到了闻总的心尖尖，才放来自己这边跟进。他心里一对比，虽不想承认，但取的景却是比自家团队的更有感觉，各方面的考虑十分细致。
他不形于色，反而问道：“据我所知，你们所选的这个澜园是私人园林，3年前闭园不再对外开放，园主人又是出了名的难搞，你要怎么向他借这地方办展？”
他们当时并不是没考虑过这处位置，只是多次想登门拜访，都被园主人以各种理由打发了，连园区的大门都没踏进去过。
叶君同早有准备，他道：“我和对方有点渊源，能够说服他借给我呢。”
James露出了意外的神情：“这么有把握？”
叶君同笑了笑：“我们也是因为有把握，今天才坐在这里。”
James却说：“海市园林这么多，我们也不是非它不可。”
许丹青答道：“海市园林确实不少，但是能有这般条件的苏式园林，除了澜园以外，只剩下一座了。但很可惜另一座是公家的，每年二月份都会在那里进行爱国教育展，跟时装周时间冲突。”
“园林的选择是很多，但以Elysian的规模，自然是这里更加合适了。”
James敛住笑容，他心想这两人倒是把场地情况摸得一清二楚，恰恰说中了他的痛点。他坐直了，捋了捋西服，终于要进入真正的主题：“你们想如何合作呢？”
许丹青说：“我们希望能在这次的时装周与Elysian联名。”
话音落下，许丹青不出意外地看到James和他的团队成员均眉头一皱。
叶君同知道对方的顾虑，接过话，再次将这场荒诞故事的来龙去脉向众人阐述了一遍。他语气诚恳地说道：“James，目前我们确实还没有办法拿出确凿的证据向您证明一切。如果我是您，心里也会打个问号，这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这次时装周，我们希望以配饰的形式与Elysian合作。在时装周之前，我们会尽一切努力自证清白，提升大众对我们的信任。如果在这期间有任何不利于Elysian的情况出现，Elysian可以随时叫停，随时撤下DreamTong，用其他品牌来替换。”
詹奉铭愣了愣：“这……”
配饰相对容易替换，这确实给Elysian留下了很大的余地。他心想，DreamTong这次真是豁出去了，把选择权都交到了Elysian手里。
此时James身旁的一位女性发问：“要是问题出现在时装周前一天，我们怎么可能来得及做替换？”
许丹青微微一笑，说道：“合作是大家各取所需，自然也是要承担各自的风险的，相信Elysian一定会提前准备好planB。”
Elysian的一位市场经理点点头，表示理解：“这事能解决，我们准备几个备选便可。不过，我有个问题，跟Elysian合作就能解决消费者对你们的信任问题了吗？”
叶君同转向声音的方向，回答：“目前消费者的争议主要集中在我身上，而DreamTong是受了牵连。这次合作，我们就是要尽量降低‘叶君同’在其中的影响。因此，我的名字不会以任何形式出现在作品中。我们会让其他几位优秀的设计师参与进来。DreamTong有许多优秀的作品尚未公开，这些作品都出自这些设计师之手，也都经过了我的严格把关。我们有信心能够锦上添花。”
James 在一旁一直不出声，但心里对叶君同的评价却颠覆了他的设想。他接触过不少设计师，大多数内向腼腆闷葫芦一个，或者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然而，叶君同一行人思路清晰，敢于取舍。他突然明白，曾经业内对叶君同的高度评价，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Elysian的几位开始互相交换意见，然后开始出声向叶君同他们提问。
叶君同一一作答，许丹青在一旁做补充，还有一个市场的人在敲细节，他们的问题特别多，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们有兴趣。
好在一番推敲下来双方的意见都得到了统一——
可以达成合作。
会议末尾，James又提了一嘴：“虽然用别的设计师可以一定程度地避开争议，但还是不够，大众对DreamTong其他系列的信任也要想办法加强啊。”
许丹青点点头：“是的，我们回去再想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