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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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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通票号……地心金室……”苏沉舟的声音像淬了火的刀，劈开夜风，“残卷必须拿回来！给我两个时辰！”
邱刚敖猛地停步，魁梧的身躯在狭窄的巷道里投下浓重的阴影。他缓缓转过身，昏暗中，那双沉郁如古井的眼睛，如同最锋利的探针，深深刺入苏沉舟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瞳孔。远处追捕的喧嚣如同无形的潮水，拍打着巷道的墙壁。
“两个时辰？”邱刚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额角那道蜈蚣疤在阴影里微微抽动，“大理寺现在比龙潭虎穴更凶险！‘潜蛟’的钩吻、大理寺的差役、刑部的缇骑…都在里面翻找！你进去就是送死！”
“残卷在废墟里！”苏沉舟寸步不让，眼神锐利如钉，“那是沉星的命！是撕开‘潜蛟’铁幕的唯一铁证！沉星的血画了那半枚玉佩，宋未雪差点把命丢在那堆卷宗里才找到这个线索！现在它就在那儿，等着被‘潜蛟’的人捡走，或者被官府封存进另一个不见天日的角落！” 她猛地指向身后大理寺方向，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你甘心？！”
邱刚敖的呼吸骤然粗重了几分，沉郁的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宋未雪苍白染血的脸、苏沉舟眼中那不顾一切的疯狂、还有那个盘踞在他心头多年、如同毒蛇般的“潜蛟”……所有画面纠缠撕扯。他死死盯着苏沉舟，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到那页染血的残卷，看到“盘蛇卫氏”与“潜蛟”勾连的铁证。
时间在窒息的对峙中流逝。每一秒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
“敖哥！”阿华急促的声音打破僵持，他从巷口阴影中闪出，脸色凝重，“尾巴甩干净了，但各坊市要道都设了卡，盘查极严！去老码头的路被堵死了！城防司的人拿着画影图形，重点查一男一女，女的带伤！”
追捕的网，正急速收紧。
邱刚敖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沉郁的眼底只剩下一种孤注一掷的冰冷决绝。他不再看苏沉舟，转向阿华，语速快如疾风：“计划变更！阿华，你带宋推官，立刻去‘三棵树’棺材铺地窖！用‘老办法’进去！找跛脚孙，告诉他，‘敖头’要借他的‘寒玉棺’养伤！不惜代价，护住她！”
“是！”阿华毫不迟疑，立刻示意背着宋未雪的兄弟跟上。
“邱刚敖！”宋未雪在昏迷边缘挣扎着抬起头，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残卷…必须…拿到…‘万通’地心金室…双令合一…”鲜血再次从她紧捂的指缝渗出。
“我知道。”邱刚敖的声音异常低沉，他解下腰间一个沉甸甸的、毫不起眼的粗布褡裢，看也不看，反手狠狠拍在苏沉舟怀里，“拿着！这是你要的两个时辰！”
褡裢入手沉重冰冷，带着金属的质感。苏沉舟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邱刚敖压箱底的保命家伙！
“阿鬼！影子！”邱刚敖低喝。
两道几乎完全融入墙角的黑影无声地分离出来，如同两道没有实体的烟雾。其中一人身材矮小精悍（阿鬼），另一人则高瘦得如同竹竿（影子），两人脸上都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你们两个，跟着她。”邱刚敖指向苏沉舟，每一个字都带着铁与血的分量，“目标：大理寺外围卷宗库，废墟深处，一页绘有‘双蛇衔尾’图的旧档残卷。不惜一切代价，拿到它！带她活着回来！”
“是！”阿鬼和影子同时应声，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邱刚敖最后看了苏沉舟一眼，那眼神复杂到极点，有警告，有审视，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托付。“两个时辰。‘三棵树’地窖见。回不来，”他顿了顿，声音冷硬如铁，“我就当你和那页纸，一起喂了狗！”
话音未落，他魁梧的身影已如猎豹般窜出，带着阿华和背着宋未雪的兄弟，瞬间没入另一条更幽深的岔路，消失不见。
冰冷的夜风灌入巷道。苏沉舟握紧怀中沉甸甸的褡裢，感受着那冰冷金属的轮廓带来的奇异力量。她深吸一口气，刺骨的寒意直冲肺腑，瞬间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再抬眼时，那双眸子已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静和孤狼般的专注。
“走！”她低喝一声，身体已如离弦之箭，向着那片刚刚逃离的、此刻却如同巨兽蛰伏般的大理寺衙署方向，反冲而去！阿鬼和影子如同两道附骨之疽的黑烟，无声无息地紧贴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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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外围卷宗库院落，此刻如同煮沸的粥锅。火把的光亮将断壁残垣照得如同白昼，倒塌的铁架、散落如雪的卷宗、凝固的血迹、以及三具被草草盖住的尸体（两名“钩吻”，一名被邱刚敖捏碎喉咙的头目），构成一幅混乱而血腥的图景。大理寺的差役、刑部派来的缇骑，甚至还有几个穿着深色劲装、眼神锐利得不似公门中人的家伙（显然是“潜蛟”渗透进来的人手），正在废墟中翻找、勘察，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焦躁。
苏沉舟三人如同壁虎般紧贴着库房外围高墙最阴暗潮湿的角落，身体完全隐没在排水沟上方凸起的砖石阴影里。浓重的霉味和血腥气混合着飘来。
“守卫翻了三倍。明哨十二，暗桩至少四个。‘潜蛟’的人混在里面三个，领口有不易察觉的银线暗纹。”影子嘶哑的声音贴着苏沉舟的耳朵响起，如同鬼语，“库房废墟被重点围住了，里面至少有五个人在翻找。”
苏沉舟的目光穿透黑暗，精准地扫过院落。影子指出的每一个点位，都在她脑中瞬间成像。明处的火把，暗处的呼吸，混杂在一起，织成一张致命的网。她的目光最终锁定在库房废墟深处——那堆倒塌得最厉害、几乎被瓦砾掩埋的卷宗架下。宋未雪最后藏匿残卷的位置，就在那里！此刻，一个刑部缇骑正带着两个差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那片区域的杂物！
时间不多了！
苏沉舟无声地解开邱刚敖给的粗布褡裢。里面是几样东西：两把寒光内敛、比手掌略长的精钢□□，弩槽里已经压好了三棱透甲箭；几枚黑乎乎、带着引线的圆球（显然是特制的烟幕或震爆弹）；还有一小捆坚韧异常的黑色细索。
她将□□分给阿鬼和影子，自己拿起那捆细索和两枚黑球，用眼神快速示意目标方位和行动步骤——无声的手语在黑暗中精准传递。阿鬼和影子重重点头，眼中毫无波澜。
行动！
苏沉舟猛地将一枚黑球狠狠砸向院落东侧堆放杂物的一角！同时，阿鬼和影子手中的□□发出极其轻微的机括声！
“砰——！！！”
黑球猛烈炸开！没有火光，却爆发出浓密到极致的、带着强烈刺鼻气味的灰白色烟雾！瞬间如同厚重的帷幕，将东侧大片区域笼罩！
“噗！噗！”几乎在烟雾腾起的同一刹那，西侧两个制高点上负责瞭望的暗哨，咽喉处几乎同时爆开血花！身体无声地软倒！
“敌袭！烟雾！小心暗箭！”混乱的惊呼声瞬间炸响！
“东边！放箭！放箭！”有人嘶吼。
嗖嗖嗖！密集的箭矢盲目地射向烟雾弥漫的东侧，钉在杂物上噗噗作响。
而真正的杀机，来自南侧！
就在烟雾吸引全部注意力的瞬间，苏沉舟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排水沟的阴影里弹出！她手中另一枚黑球并非砸向人群，而是狠狠砸向库房废墟靠近外侧的一根摇摇欲坠的承重柱！
“轰！！！”
这一次是震耳欲聋的爆炸！气浪裹挟着碎石和木屑猛烈扩散！本就脆弱的废墟结构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根承重柱被炸断大半，上方堆积的瓦砾和半截断梁轰然塌落！
“啊——！”废墟深处传来惊恐的惨叫！那几个正在翻找的缇骑和差役被这突如其来的二次塌方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向外逃窜！烟尘碎石弥漫，瞬间覆盖了那片核心区域！
混乱达到了顶点！守卫的注意力完全被东侧的烟雾和南侧的爆炸吸引，阵型大乱！
“就是现在！”苏沉舟心中厉喝！她借着爆炸烟尘的掩护，身体伏低到极限，如同贴着地面滑行的毒蛇，闪电般冲入混乱的废墟！阿鬼和影子如同两道贴地的黑风，一左一右护住她的侧翼，手中□□随时准备点杀任何试图靠近的威胁！
浓重的烟尘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沉舟凭借着超凡的记忆力和方向感，在倒塌的铁架、碎裂的木板和如山的卷宗堆中急速穿行！尖锐的木刺划破衣角，冰冷的瓦砾硌着膝盖，她浑然不觉！目标就在前方！
终于！她扑到了那片被二次塌方掩埋了大半的区域！就是这里！宋未雪最后藏匿的凹槽位置！
她不顾一切地用双手疯狂地扒开覆盖在上面的碎石、断裂的木条和沾满泥污的卷宗！指尖很快被割破，鲜血混着泥污，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快点！再快点！
突然！她的指尖触碰到一片不同于纸张和木头的、坚韧而冰冷的触感！是鞣制过的厚实羊皮！
找到了！
苏沉舟心中狂跳！她奋力一拽，将那页被压在一堆杂物下的残卷抽了出来！昏暗中，借着外面混乱火把透入的微弱光线，她一眼就看到了残卷上那清晰的“双蛇衔尾”玉佩图样，以及下方那行小字：“令合，则秘库启于‘万通’地心金室”！
狂喜瞬间冲上头顶！但紧随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意！
一道幽蓝的、带着剧毒腥风的钩刃，如同毒蛇出洞，毫无征兆地从她身侧翻滚的烟尘中暴射而出！狠辣刁钻地刺向她握着残卷的手腕！一个潜伏在废墟深处、未被爆炸惊走的“钩吻”杀手！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苏沉舟根本来不及格挡！千钧一发之际，她只能凭着本能将握着残卷的手猛地向怀里一缩！
“嗤啦——！”
钩刃的尖锋擦着她的手腕掠过，带起一串血珠和撕裂的布帛！剧痛传来！但残卷保住了！
“找死！”苏沉舟眼中戾气暴涨！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如同毒龙般反撩而上，直刺对方因攻击而暴露的咽喉！
那杀手一击不中，身形诡异地向后一缩，险险避开匕首锋芒，同时手中另一把钩刃已如影随形般绞向苏沉舟的脖颈！动作快如闪电，配合精妙！
就在苏沉舟陷入贴身死斗的瞬间，阿鬼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烟尘中扑出！他没有攻击杀手，而是整个人如同炮弹般狠狠撞在杀手侧面！
“砰！”沉闷的撞击！杀手猝不及防，被撞得重心失衡！
苏沉舟的匕首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空隙，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没入了杀手的肋下！直没至柄！
“呃！”杀手身体猛地一僵！
影子如同跗骨之蛆般出现在杀手身后，手中一把细窄的短刀无声无息地抹过对方的咽喉！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走！”阿鬼低吼，一把拉起苏沉舟。
三人毫不停留，借着烟尘和混乱的掩护，如同三道融入夜色的轻烟，沿着预先规划好的、被爆炸和烟雾制造出的混乱通道，疾速退出这片修罗场般的废墟！身后，是差役们惊怒的吼叫和更加混乱的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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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棵树”棺材铺后院的地窖，阴冷得如同坟墓。空气里弥漫着劣质桐油、陈年木料和草药的混合气味。一盏如豆的油灯在角落里摇曳，勉强驱散着浓重的黑暗。
宋未雪躺在铺着厚厚干草的简易床铺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平稳了许多。跛脚孙——一个干瘦佝偻、眼神却异常精明的老头，刚刚给她重新换了伤药，此刻正默不作声地收拾着沾血的布条。
地窖入口的木板被无声地移开。邱刚敖魁梧的身影率先滑下，紧接着是阿华。最后，苏沉舟、阿鬼和影子带着一身硝烟、尘土和血腥气，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恶鬼，出现在昏黄的光线下。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苏沉舟身上，尤其是她那只被简单包扎、还在渗血的手腕，以及她死死按在怀里的位置。
苏沉舟看也没看其他人，径直走到宋未雪床边，在众人屏息的注视下，缓缓从怀中掏出那页沾着泥污、边角甚至被钩刃划破、却依旧坚韧的羊皮残卷。她将残卷展开，小心翼翼地放在宋未雪手边。
昏黄的灯光下，“双蛇衔尾”的玉佩图样和“万通地心金室”的字迹，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每个人的眼睛。
宋未雪挣扎着抬起未受伤的右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拂过那行小字。深潭般的眸子里，冰封之下，是翻涌的岩浆。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苏沉舟染血的手腕和疲惫却锐利依旧的脸，最后定格在邱刚敖沉郁的脸上。
“钥匙在我这里，”宋未雪的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斩断钢铁的力量，“锁孔在‘万通’地底。‘潜蛟’的心脏…找到了。”
邱刚敖的目光死死锁在那页残卷上，额角那道蜈蚣疤在油灯下狰狞地扭曲着。他缓缓抬起头，沉郁的眼底，积压了不知多少年的仇恨和暴戾，如同沉睡的火山，终于被这页染血的羊皮彻底点燃！一股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意，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瞬间填满了这狭小的地窖。
“万通票号…”他缓缓吐出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带着铁锈和血腥的味道，“霍兆堂…”
苏沉舟猛地看向他。霍兆堂？“万通”票号明面上的大东家，江南商界翻云覆雨的巨头？难道他就是“潜蛟”的核心？！
邱刚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刺向苏沉舟和宋未雪，那眼神里没有询问，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同归于尽的疯狂。
“准备家伙。”他的声音不高，却让地窖里的空气瞬间冻结，“天亮之前，我们…去掏了那颗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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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最深的黑暗，吞噬着帝都。位于城北最繁华地段的“万通票号”总号，那巍峨气派的门楼如同蛰伏的巨兽，在稀落的灯笼光下沉默。厚重的包铜大门紧闭，门前两只威风凛凛的石貔貅，在夜色里显得格外狰狞。高墙之内，一片死寂，只有偶尔巡逻护卫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规律感。
然而，在这片死寂之下，票号最深、最隐秘的所在——“地心金室”内，却是灯火通明。
与其说是一间金库，不如说是一座由冰冷巨石和厚重精钢浇筑而成的地下堡垒。巨大的空间被分割成内外两层。外层是守卫森严的岗哨，四名精悍的护卫身着特制的软甲，眼神锐利如鹰，按刀肃立，守卫着通往内层唯一的一道沉重闸门。内层，才是真正的核心。
透过闸门上方特设的、镶嵌着厚厚水晶的瞭望口，可以看到内层的景象：地面由巨大的、切割平整的青金石铺就，光可鉴人；墙壁是整块整块的花岗岩，打磨得光滑如镜；穹顶极高，绘着繁复的星图。整个空间的核心，是一个巨大的、由整块黑色玄玉雕琢而成的圆形平台。平台中央，矗立着一座同样由玄玉打造的、造型奇异的祭台。祭台顶端，赫然是一个深陷的凹槽，其形状，正是完整的“双蛇衔尾”玉佩！
玄玉祭台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将周围堆放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如同小山般的金砖映照得流光溢彩。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冰冷、沉重、令人窒息的财富气息和一种近乎邪异的仪式感。
一个穿着深紫色暗纹锦袍、身形微胖、面容富态却透着一种久居上位者威严的中年男人，正负手站在祭台前。他便是“万通”票号的东家，江南商界的巨擘——霍兆堂。此刻，他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精明笑意的眼睛，却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鸷和焦虑。
他身后半步，垂手侍立着一个管家模样的干瘦老者，同样脸色凝重。
“老爷，大理寺那边…失手了。”管家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钩吻折了五个好手…宋未雪和苏沉舟…还有邱刚敖…都跑了…那张‘盘蛇卫氏’的残卷…下落不明…”
霍兆堂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上的肌肉瞬间绷紧，富态的面容扭曲出一丝狰狞。他猛地转身，眼中射出骇人的凶光：“废物！一群废物！大理寺养的都是猪吗？！还有钩吻！平时吹得天花乱坠，连个受伤的女人都拿不住！”他焦躁地踱了两步，目光死死盯住祭台上那个空着的玉佩凹槽，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发颤，“残卷丢了…那上面…那上面可是…”
他不敢再说下去。那上面记载的，不仅仅是“万通地心金室”这个地点，更重要的是那个“双蛇衔尾”的标记！那是“潜蛟”最高核心——“蛇首”的象征！一旦暴露…
“邱刚敖…这个阴魂不散的疯子！”霍兆堂咬牙切齿，“他怎么会搅进来？！他和宋家那个余孽…还有那个姓苏的江湖女人…他们怎么会知道‘地心金室’？！”
管家额头渗出冷汗：“老爷，现在最要紧的是…金室的安全！万一…万一他们真的…”
“他们敢？！”霍兆堂猛地低吼，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困兽，“这里是‘万通’！是龙潭虎穴！外面的护卫都是百战精锐！金室闸门重达万斤，机关重重！没有双令合一，神仙也打不开！”他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声音却透着一丝色厉内荏。
就在这时——
“轰！！！”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巨响，猛然撼动了整个地心金室！地面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穹顶簌簌落下细小的灰尘！堆放在角落的几块金砖被震得歪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怎么回事？！”霍兆堂骇然失色，差点站立不稳！
“老爷！是…是上面！”一个护卫惊恐的声音从外层岗哨通过对讲铜管传来，带着剧烈的喘息，“库房区！库房区发生剧烈爆炸！火！好大的火！”
库房区爆炸？调虎离山？！
霍兆堂瞬间反应过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猛地扑到内层闸门的水晶瞭望口前，嘶声咆哮：“所有人！守住闸门！死守！一只苍蝇也不准放进来！启动最高戒备！快！！”
外层的护卫立刻行动起来，沉重的机括声响起，闸门附近的地面和墙壁弹出数排闪烁着寒光的锋利倒刺！四名护卫拔出武器，背靠闸门，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紧张地盯着外层通往地面的唯一通道入口——那里，此刻正被外面库房区燃起的火光映得一片通红！
死寂。只有外面隐约传来的、越来越大的混乱喧嚣和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煎熬着神经。
突然！
通道入口处，几道身影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缓缓出现！
为首一人，灰衣短打，身姿挺拔如枪，脸上覆盖着半张冰冷的金属面罩，只露出一双燃烧着无边戾气的眼睛——邱刚敖！他手中提着一把沾满暗红血渍的沉重□□，刀尖拖在青金石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死神的丧钟。
他左侧，苏沉舟一身紧束黑衣，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手中紧握着她那柄曾饮血的匕首，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住闸门后的霍兆堂。她手腕的伤口被简单包扎，渗出的血迹在黑衣上并不显眼，却透着惨烈的气息。
他右侧，宋未雪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劲装，脸色依旧苍白，左臂用特制的夹板固定藏在斗篷下，但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此刻燃烧着的，是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她的右手，紧握着半枚触手温润、边缘带着锐利断痕的玉佩——正是苏沉星用血画下的那半枚“潜蛟令”！
在他们身后，阿华、阿鬼、影子如同沉默的杀神，各自占据有利位置，手中武器寒光闪烁。
“霍兆堂！”邱刚敖的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穿透厚重的闸门，狠狠砸在霍兆堂的心上，“你的死期…到了！”
霍兆堂看着闸门外那三道如同索命恶鬼般的身影，尤其是宋未雪手中那半枚在火光下流转着温润光泽的玉佩，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一股巨大的、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们…他们竟然真的闯到了这里！还带着半枚钥匙！
“放箭！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霍兆堂失态地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外层守卫的四名精锐护卫早已蓄势待发！闻令瞬间，四把特制的强弩同时抬起！弩箭并非寻常箭矢，而是闪烁着幽蓝光泽的三棱透甲箭！箭头显然淬有剧毒！
“咻咻咻咻——！”
四道致命的蓝光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如同毒蛇般射向邱刚敖、苏沉舟和宋未雪！
闸门内外，生死一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