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酿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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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抬起头，看到林叶，脸上立刻堆起和煦的笑容，放下手中的泥坯，拍了拍手上的泥灰站起来：“哎！小哥想买点啥？盆？罐？还是碗碟？我这里东西齐全，都是自家窑里烧的，结实耐用。”
“想找个能种东西的盆，”林叶走进店里，目光扫过那些大大小小的容器，“根系比较深，需要个大点的。”
“种东西？”何老陶眼睛一亮，热情地引着林叶往里走，“那可得用深盆，透气好，蓄水足。来来来，看看这个。”
他指向靠墙一排几个造型古朴，釉色温润的深腹大瓷盆，“高岭土胚子，上了好釉，烧得透，种花种菜都不错，盆底还带孔，不积水。”
林叶上前摸了摸，瓷质细腻光滑，*做工确实精良，比他想象中的末日里能见到的粗糙货色好太多了。
但这精致也意味着……
“这个怎么换？”林叶问道。
何老陶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手指：“这个啊，好东西，换三块压缩饼干，或者等价的硬肉干、盐巴也行。”
三块压缩饼干？！
林叶心中倒吸一口凉气，亏得刚刚他还在心里想这不像是末世里能见到的店铺，又觉得这老伯看起来也不像江姐暗示的那般，这下是给他打回现实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那点存货本就不多，还要留到集市的时候做交易本钱和应急口粮，这价格在末世真是堪称奢侈品。
倒是何老陶看到林叶脸上的犹豫，眼中精光一闪，脸上笑容不变，凑近了些：“小哥是觉得贵了？也是，这年头，讲究不起体面……这样，你跟我来后院看看。”
他说着，便引林叶穿过店铺，来到后面一个堆满半成品和残次品的小院子。
角落里，堆着三个半人高的粗陶大缸，缸体厚重，呈深褐色，表面没有上釉，显得朴实无华。
每个缸的口沿处，还都有明显的缺损，应是烧制时候温度没把握好，留下了几块不规则的豁口。
“喏，这几个，”何老陶拍了拍其中一个陶缸，发出沉闷的响声，“本来是烧好准备做腌菜缸的，结果出窑的时候不小心碰坏了口。”
“种东西嘛，不讲究美观，够大够深就行！豁口也不影响装土。你要是诚心要……”他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五块压缩饼干，三个都归你！”
三个有豁口的粗陶大缸？
林叶眼睛一亮，看来前面那个釉面陶瓷盆还真是奢侈品价。
种果树一个就够，剩下两个，正好可以用来做发酵酿酒的大缸，粗陶透气性好，非常适合发酵。
豁口？完全不是问题。
心里如此想，林叶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开始讨价还价。
“何老板，这豁口……有点大啊，而且三个我也用不了那么多，堆着占地方。您看，一块压缩饼干一个缸，行不行？”
他指了指其中一个看起来相对完整些的。
“哎哟小哥，这价砍得太狠了！”何老陶连连摆手，“我这陶土也是费力气挖来，柴火也是辛苦捡来烧的，四块半！最少四块半巧克力，三个缸一起拿走！”
“三个缸我也用不了，”林叶摇头，作势要走，“我再去别处看看……”
“哎哎，别急嘛！”何老陶连忙拉住他，一脸肉痛，“四块，四块三个缸。再不能少了。这年头，泥巴也金贵啊！”
林叶停下脚步，沉吟了一下，目光扫过店铺里那些碗碟：“四块压缩饼干，三个缸，再搭个小点的……嗯，陶罐，配个汤勺，行不行？”
他指了指角落里一摞看起来还算完好的粗制陶罐。
为了节省空间，他只带了个保温饭盒，勉强能煮点饭，烧水是一点指望不上，这次正好一次买了。
何老陶顺着他的手看去，那瓦罐都是普通的粗瓷，值不了什么。眼珠转了转，脸上挤出“亏大了”的表情，最终重重叹了口气。
“唉，行吧行吧！就当交个朋友了。小哥你可真会还价，要不是看你顺眼......四块压缩饼干三个缸，再送你一个瓦罐，拿去吧！”
林叶心道，您哪是看我顺眼，您是看我这身装备顺眼吧。
要知道，他穿过来之前可是正好在考察期间，冲锋衣夜视仪打野靴，专业设备一个不落。行走在这诡异世界里，打眼一瞧就是满满的强者风范。
交易顺利达成。
林叶也从背包深处掏出四块独立包装的压缩饼干，递给了何老陶。
老头接过食物，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手脚麻利地帮林叶把三个沉重的粗陶大缸搬到店门口。
看着这三个大家伙，林叶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参差，异存者真是堪比超人，哪怕是个老头，搬起东西来，那也是身轻如燕。
好在这次林叶早有准备，他从背包里拿出之前拆下来的便携滑轮组，几根结实的牵引绳和一块结实的折叠木板。
迅速在木板下安装好滑轮，用绳索将三个陶缸两横一竖地固定在木板上，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平板拖车。
告别了乐呵呵拿着饼干的何老陶，林叶拖着这个嘎吱作响的简易拖车，沉重的陶缸压在木板上，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碎石路面，发出沉闷的滚动声。
说是隔壁街区，实际上路程并不算近，在回程的路上林叶还亲眼目睹了一场光天化日之下的欺压。
只不过双方都是普通人，抢劫的那一方看了眼林叶的行头，终究有几分忌惮，并没有打上他的注意。
这倒是给因为顺利达成目的而有些兴奋的林叶提了个醒，他现在可只是因为棺主装上了波异存者，本质上要真打起来还得靠自己的身手和手里的电棍。
这么一想，本来蠢蠢欲动的心又安定下来，贪多嚼不烂，这两天就先实验一下金酒的酿造。
拖车碾过最后一段布满碎石的小路，终于停在了厚重的绿色铁皮门前。
林叶抹了把额头的汗，掏出钥匙开门。
随着“嘎吱”一声门轴响动，一股混合着金丝楠木微凉气息和泥土铁锈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窗边，巨大的棺椁沉默地矗立在斜照进来的一缕暮光中，像亘古的磐石。
然而，棺盖上的景象却让他瞬间定在原地！
在他出发之前，那几颗被他带着点玩笑的小心思，放置在光滑棺盖上的深紫色黑刺李果实，此刻竟然全都干瘪了下去。
表皮变得如同失去水分的枯树皮，紧紧皱缩着，呈现出毫无生机的灰褐色。
它们静静地躺在华贵的金丝楠木纹理之上，像被某种力量瞬间抽干了所有精华的顽石。
林叶屏住呼吸走近，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颗干瘪的果实。
触感粗糙、坚硬、冰冷，毫无生机，有种被岁月风化的感觉。
这是巨棺里的“人”干的？
“您还真生吃黑刺李啊！”林叶难以置信道。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他缓过神来，带着几分好奇，捻起一颗干瘪的果子：“您既然真的能吃这些供奉，是不是也能听到我的对话？”
理所当然的没有回应。
林叶小小声“哼”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棺中之人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祂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存在，又用一种似有若无的态度对待他。
林叶正因为曾经对他人的善意与恶意过于敏锐，才造就了他长大后宁愿孤僻，喜欢独来独往的性格。
现在面对起眼前这很有可能不是人的局面，反而束手束脚起来。
一股寻找解开谜题的挑战欲，混杂着强烈的探索欲，激起了林叶潜藏在理智下的本能。
却又在看到身后的几个大陶缸时，“噗”的泄了气。
这还是条金大腿呢，真相又不能顶饱。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他也不再理会“装死”的棺椁，边拆了个面包送进嘴里，边调出手机文件夹。
他记得自己当初下载了几个G的山区新型农村发展资料，里面正有教人怎么酿酒的方子。
黑刺李果树被他放在墙角，根系包裹的泥土依旧湿润，但枝叶显得有些萎靡，枝头仅剩的几颗果实也远不如之前饱满，颜色黯淡。
时间不等人，没一会林叶就翻到了想找的资料，几口咽下整块面包，开始着手准备起来。
首先，他需要更多新鲜的果实。
先从背包最底下掏出几个方便面调料大小的塑料包，里面是灰白色拇指的粉状物——酒曲！
这是他在万山山区某个专门售卖特色米酒的村子买的当地特产，没想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紧接着，他取出了那个贴身珍藏的密封袋。
袋底，薄薄一层闪烁着点点金芒的霜晶安静地躺着，散发着清冽的气息。
林叶用那把小巧的考古毛刷，极其轻微地，在刷毛尖端沾上了几乎肉眼不可见的一点点金粉放入矿泉水瓶中加水摇匀。
这里还要庆幸之前遇到了江雨晴，林叶也是从她那儿才得知，原来这栋楼居然是有自来水的。
没多做感慨，随即他便屏息凝神，将混了金霜的矿泉水，点化般，轻轻倒向黑刺李果树最顶端的几根枝条。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