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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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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远比着其他衔尾蛇明显瘦弱很多,虽然身兼数职,却没有改变肤色,整个人苍白颓废。眼瞳也是那般了无生机,对视之下,方新仿佛来到了一处荒漠。
曾怀远是清冷芬芳的百合花,7869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艾拉是魅力四射的玫瑰,常远则是一颗枯树,方新要努力靠近,抚触枯木粗糙的表皮,才能读懂这其中年轮道出的意义。
他生前应该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兵,看惯了生死,却也放不下红尘。打着难度极高的零工,维系着朴实无华的生活,攒下的所有钱财送到了G星系贫苦的地区。
晚饭时常远填饱了肚子,话多了一些,给方新看了不少G星系收养所的照片,一张张充满希望的孩童面庞勾勒出常远柔软的内心。似乎这些孩童让常远想起来诸多美好,枯木逢春,笑了几下,虽然这笑淡得有些看不出,还是让方新有所动容,视线不知不觉落在常远消瘦结实的手臂上。
常远的皮肤似乎没有那么光滑,触碰上去细微的震颤会通过手心传导到全身,他的腰也很细,那里被衣服包裹着,保留了细腻的触感和嫩滑的质地,稍稍用力就会留下一道红痕。那双浅色的瞳眸会生出些许委屈,又转瞬即逝,扩散的瞳孔闪烁着盈满泪水……
方新从这段旖旎的梦境中醒来,毫不留情地扇了自己四五个嘴巴子!
他刚刚!刚刚和艾拉说要考虑!两人刚一分别,他就冲着新认识的衔尾蛇发chun!!!就算不是当着面发的!那也是想了!
他猛然起身,痛苦地握紧双拳。虫洞让他患上PTSD,也让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混蛋!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回到进入虫洞之前的那一瞬间,殴打脑残的自己,直至重伤不能参与任务!!
冉和鸣上着班呢,对面的患者还在喋喋不休,一阵带着点焦虑的铃声响起。他挂掉,又拨回来,挂掉,又拨回来!来来回回五六次,只能避开患者接起。
“方新!”他用气音怒斥道:“你丫最好是快死了!否则别怪我拉黑你!!!”
“鸣子……”方新咬着牙刷,声音含糊又透漏着委屈和不解,“我完蛋了……”
冉和鸣:“……”
“我现在虽然没有幻听幻视了,但是我无法控制住我的下半身!我可以随时随地对着任何一个衔尾蛇发qing……”
冉和鸣愤怒地挂断了电话,方新再拨过去,已然是忙音。痛失节操和好友,方新流下眼泪……
意yin也是yin,方新不敢见常远,缩在卧室里当乌龟。好在冉和鸣结束诊疗后给他发了个短讯,除却各种污言秽语,倒也有许多有用的信息。
简单来讲是方新的执念太深,曾怀远的脸就是方新私人定制款的瘾药,就算理智尚存,也顶不住潜意识里的渴望,做做梦,再平常不过了。冉大大夫的意思是让方新和眼前的衔尾蛇深入交流,了解对方的一切,明白这人的内心不是曾怀远之后,时间自然会疗愈一切。
方新哑着嗓子喊了声“鸣子”,总算突破了心理障碍,打算和常远好好相处。
刚一开门,方新大叫着捂住了眼睛!
如果不是有人往家里扔核弹,他实在是不明白冉和鸣的房子怎么突然变亮了这么多。好半天,才眯着眼睛流着泪,看清楚一切。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就是地板锃亮反射着阳光,窗帘布艺被仔仔细细清洗一番,明度大涨,墙壁历经专业除尘失去了使用痕迹。入目的一切都被擦得洁净如新,沉稳的装修在这时化身成富丽堂皇的水晶宫,闪瞎一切踏入此地的狗眼!
此时方新才明白常远为什么说机器不能代替人工!他四处搜寻,总算看到常远,正拿着削尖的棉棒一点点扣挖着雕梁画栋的缝隙……
“常远!”方新喊了一声,“你你你……干嘛啊……”
常远停下手里的活,抬眼看向二楼的方新,扶了扶眼镜。他换下了密不透风的护目墨镜,带上了一副浅黄色的眼镜,高耸的鼻梁骨把镜架顶起,给他本就凹凸有致的骨相又加上了一层层次。浅灰色的瞳眸嵌进镜框里,随着柔和的淡淡笑意弯出一个弧度。
“我换地方有些睡不着,干脆帮你做一下深度保洁,反正这段时间没有办法出去务工了,这里的清扫任务就算我头上吧。”
方新气急,刚想拒绝,又突然意识到了常远的特殊。他经历那样可怕的实验,心理没有问题才怪!睡不着、闲不住是很多ptsd患者的表象,反正冉和鸣的房子放着也是放着,既然常远想打扫,那就由着他吧。
“啊……”方新张张嘴,慢慢说道:“好……你,不用着急,这个是我朋友的房子,大差不差就行……”
常远没应声,只礼貌点点头,继续扣着缝隙。他半跪在楼梯底层的扶手旁,身板挺得笔直,手指纤长挑着棉棒精耕细作。明明是画蛇添足之举,在方新看来却宛如一副优美的古典画作。
见自己的心思又有了冒头的趋势,方新极速扇了一个嘴巴子。
动静过大,常远惊异地看了过来,问道:“你……为什么要打自己?”
方新没敢有任何视线交流,看着尚未打扫和墙壁有着明显色差的天花板苦笑道:“没事,我有病……”病得还不清!
常远疑惑又不敢多问,哦了一声,继续精雕细琢。
方新本想下楼,可常远就是明晃晃的陷阱,他想了想还是转身回了房。艾拉真是给了自己一个“极好”的任务!他必须和常远共处一室,好证明常远安全,可只要和常远共处一室,方新就是那个最大的危险!
饥饿叠加愧疚无奈,方新仰面躺在床上,翻出通讯器打算继续骚扰冉和鸣,突然瞟见了通讯器桌面上的那条提醒。
他今天还必须要下楼,甚至要出门,谭明浩订的会面时间就是今晚。搜了一下餐厅地址,一看就是极尽奢靡的场所。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方新鼓足勇气起身,叫住了刚爬上梯子清扫天花板的常远。
“常远,先不要打扫了,你今天要陪我出去一趟。”
常远愣了愣,问道:“出去?做什么?”
“我晚上要去赴宴,艾拉交代咱俩不能分开,你和我一起吧。”
常远点头,马上投入工作。方新连忙叫停,道:“我们现在就要出发!先放下吧。”
“为什么?现在才中午一点,不是晚宴么?”常远疑惑道。
方新也很无奈,那种场合必须正装,他和常远都要收拾一下才能进入。
冉和鸣还是被骚扰了,方新这个过时的人需要时尚老弄潮儿的店铺推荐。这种事冉和鸣十分热衷,直接让冉家的私人裁缝铺派人来接着方新和常远,自己也整理好工作,提前下班观摩。
方新习以为常,他是这帮狐朋狗友里样貌最为突出的,是个人就想带着方新去购物,满足眼球的同时也能收获不少恭维。倒是常远的出现让冉和鸣十分诧异,他见过满面春风的艾拉,自然对方新见异思迁的速度嗤之以鼻,给常远找好裁缝后,就跟着方新进了试衣间。
“新儿,你这是真有毛病了?那个艾拉才过去几天啊?”冉和鸣捶胸顿足,他心中的美好少年脏了!
方新刚脱下上衣,无力垂下肩膀,说:“我也不想啊……这不是衔尾蛇总部戒严么,这个常远需要人证证明无害,也是艾拉托付我的,可是我见着他就很冲动!不过!真没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内容!我只是必须和他呆在一起!”
冉和鸣摇了摇头,不解道:“这个艾拉在干嘛?放心让你和这么个脆弱版曾怀远共处一室?啧啧啧!”
方新火速换好衣服,低头整理着袖口,无奈道:“先看看吧,要是我真的忍不住,我就和艾拉说声,把他送你那边去!”
闻言,冉和鸣连忙摆手,道:“我才不要!你自己惹出事自己摆平!”说完气急败坏地出了门,方新撇了撇嘴,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门外的冉和鸣大叫出声。
暴动?!
方新连鞋都没穿,冲了出去。
门一开,方新立马明白了冉和鸣大叫的缘由,常远换好衣服正在镜子前接受裁缝的细微调整。他虽然清瘦,却骨架分明,一身华丽的成衣尽显气质卓越。周围所有人都被常远吸引,包括赤着脚的方新。
在和曾怀远交往时,方新逐渐远离了贵族的社交圈,也没什么机会见识曾怀远穿正装,基本上曾怀远不用穿什么……另外两位衔尾蛇更是只有制服和休闲装,只有常远,让他见识到了曾怀远外表的恐怖之处!除了廉航逼迫下的外套叠穿,这副身体真是穿啥都好看。
更为出乎方新意料的是常远完全没有任何局促,表情坦然,配合着裁缝调整衣服细节,举手投足都能顺应裁缝的意图,好像,他曾经也富足过,见过这种奢靡的生活方式。
这种反差感让人无法抑制探寻的欲望,方新眨了眨眼,露出一抹痴笑,完全把自己要远离这个人的想法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