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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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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天没跟裴知意联系。
他当然不会主动联系我，我呢又找不到联系他的理由。
其实那天他说那句话有点劝退我。
他说我追她姐就该直接点，迂回战术看起来有点蠢。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蠢。
这可能是因为我早产身体不好，导致从小到大做什么事情家里人对我的要求都不高，所以结果自然也就马马虎虎。
谁不想做聪明人？我想，偏偏事情做出来看着又不太聪明。
裴知意有点戳中我的痛处。
不联系就不联系。正好年底我也忙，公司一堆事，好像总有开不完的会。
我这个人向来最怕事多，一忙起来就觉得这日子过得暗无天日焦头烂额。
十一月底，距离校庆过去已经两个多月。
裴知瑶给我打电话约喝酒。我俩也有阵子没见，虽然微信每天都聊两句。
她家里最近催婚频繁，据说断断续续已经相了几个人，都是他爸那些三教九流朋友圈的后代。
“这不是很好嘛，”酒吧坐着的时候我这么安慰她，“裴叔介绍的肯定不差，至少跟你们家旗鼓相当，等你嫁过去做少奶奶还不好？”
裴知瑶转头看我，笑着说：“我约你见面不是要你来劝我。”
“我这不是劝，是说事实。怕你被什么东西蒙蔽眼睛。恋爱结婚，起码要有物质基础吧，光有感情没钱还不得散？”
裴知瑶一脸震惊：“容宴，我发现你一点都不艺术家！”
我本来就不是，做设计也分种类，我这种跟水泥钢筋打交道的怎么可能艺术？
我其实该说不食人间烟火。
毕竟我家就有一个，黎佳女士如今五十出头，恐怕依然分不清厨房那些油盐酱醋。
我爸将我妈照顾得太好了。
裴知瑶也应该过我妈那样的生活。
“我不喜欢那些人，”裴知瑶顿了顿又说，“见过面的基本不会再见了，没见面的当然还不好说。”
“不过好烦啊，天天换着人给我吹牛！”
裴知瑶难得给我看到她也有苦恼的时候，身为同学，又自诩绅士，我不得不安慰她。
“我肩膀借你靠靠？”
我俩离得近，她一点没客气，头一歪就到我肩膀上了。
我闻到淡淡的熟悉的幽香。
“容宴，其实我觉得……”
“容宴！”
裴知瑶从我肩膀上离开，我循声侧头，看到我那天天喊着牛马不如的哥们陈锦正一脸便秘地看着我。
“喲，今天怎么有空来消遣？”我心情不错，“失业了？没事，今晚你随便喝，哥请你。”
陈锦应该已经喝了不少，脸色发红，视线越过我看裴知瑶，点点头自我介绍：“陈锦，滨大法律系，跟裴小姐同届。”
“我知道你。”裴知瑶举杯笑道。
我故意咬牙切齿地补充一句：“就是他，打篮球把我肋骨撞断两根的好兄弟。”
陈锦有些尴尬地看我一眼，快速翻篇：“美女相伴也少喝点，回头胃痛。我有事先走了。”
“走你的，啰里八嗦。”
陈锦前脚离开，后脚我就收到他的微信：“你还挺厉害。”
我回他：“够男人吧！”
顺便把陈锦对裴知瑶前男友的评价告诉她，裴知瑶哈哈大笑。
“他对男人的认知是指肌肉吗？我不喜欢只有肌肉的男人。”
要不说我跟裴知瑶能聊一起呢，我也不喜欢肌肉太发达的。
过阵子我家老爷子就要生日，我抽空提前回了一趟家，顺便把裴崇远约喝茶的事说了，老爷子照例以不方便要推辞。
“您还是见见吧，”我主动给我爸倒茶，要知道过去几年里我也倒不上几回，“我跟裴叔女儿是同学，这点面子您得给。”
“你喜欢他女儿？”
容良正一语中的，只不过中的是个幌子。
我没有纠正。
“看时间，再说罢。”
有他这话我就知道这事基本成了。至于裴崇远有什么算计，老爷子也不是吃素的。
回家这一趟，我那个艺术家妈妈又不在家，据阿姨说国外有个什么展，我妈不能缺席。
我跟我妈关系挺微妙的。她爱我，但好像又没爱得那么多。
尤其我大学毕业工作后，我跟我妈一年大概也见不上几回。
老爷子生日当天，裴崇远带着裴知瑶来了，我妈难得在家，第一次对我的朋友表现出不小的热情。
裴知瑶很招她喜欢，毕竟我都不像她那么关注我妈的钢琴演奏。
“我爸以前也想让我学钢琴，可我天赋不高，不像阿姨您，上次您在艺术节上的压轴演出，真是惊为天人！”
裴知瑶这么能拍马屁，我倒是大开眼界。
不过裴知瑶过后自己解释：“什么拍马屁！阿姨是真的厉害，不信你改天有时间去看演奏会。”
我才想起我好像至今都没看过几次。
十二月初，裴知意罕见地发了一条朋友圈。我比较少看朋友圈，偏偏就很凑巧地看到了。
“期待明天登顶，大家早睡。”
配图里我们这因香火旺盛著称的一座山。
我灵光一闪，赶在下班前在公司群里发了个通知：“鉴于年底辛劳，明天全体休假一天团建。”
人事同事加班加点出活动方案，吃喝玩乐包君尽兴，群里一片沸腾。
看大家兴奋，我也兴奋，一夜春/梦不断。
隔天一早我一身户外达人装扮驱车前往目的地，同事们浩浩荡荡也到了，因为有奖比赛，个个都做出尽快冲顶的架势。
现在时间还早，山脚下除了我们这一大票人，其他就是些锻炼的老头老太太。
我又翻了翻朋友圈，没看到更多有效信息。
既不知道裴知意几点来跟谁来，更不知道他从哪个门进来。
同事过来向我请示几点出发，我想了想，反正裴知意也是要冲顶的，我们早到总能等到。
于是一声令下，大家各凭本事争头阵。
只有我不冲奖所以不着急，一个人悠哉悠哉落在最后，拄着登山杖沿着已经枯涸的山间溪流往上走。
从昨晚持续到刚才的满头热血，这会儿被山风一吹就有些凉下来。
路也有点难走。
裴知意不知道还来不来，不来的话我也没必要在这儿没苦硬吃了。
“容宴？”
坐在路边亭子里翻手机时，身后突然有人喊我，我已经听出是裴知意的声音，却还是故作专注地没回头。
脚步声在靠近，我的心跳也在失控。
“喂！”裴知意特有的带着点嫌弃的清凉嗓音响在头顶，“你怎么在这？”
我一脸惊讶又惊喜地抬头，“知意？你也来爬山？一个人吗？”
其实我已经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人，有男有女，应该是裴知意的同学。
“不是，和同学一起。”果然裴知意说，“你是来爬山还是来看风景？”
“都不是。公司团建，他们都已经往前走了，我歪到脚就自己歇歇再走。”
我这脑瓜子转得跟风扇似的，往他同学那边看一眼，冲他们笑笑，对裴知意说：“你和同学一起，那你们先走吧，我再歇会儿。”
裴知意视线往下移，落到我脚上，我干脆把右腿伸出来给他看：“没肿，估计坐会儿就好了，你快走吧，都等你呢？”
一个男同学走了过来，笑着问裴知意：“这不是上次校庆上致辞的容先生吗？你们很熟？”
裴知意冷淡回：“他是我姐同学。”
“难怪，”那同学又跟我打招呼，“容先生您好，没想到在这里遇到您。您上次演讲可太有意思了，我们同学都说您呢。”
我饶有兴致：“说我什么？”
“说您长得帅有才华，关键荣誉榜上您高居榜一，是真正的榜一大哥。”
这小同学也挺有意思，只有裴知意不辨珍珠鱼目：“捐款人不止他一个。”
“出手就一百万的也没几个啊。”小同学深得我心，“容先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人多热闹……”
我正犹豫，裴知意却冷脸赶人：“咱们是来挑战最快登顶时间的，你确定要带他？”
我一听他这意思，便也不乐意硬往他们身边凑了：“不用不用，我跟着耽误你们事。你们先走。”
那小同学看裴知意，裴知意皱眉：“你们继续，我来得及就赶，来不及就下次。”
我马上又高兴起来，只是不好表现在脸上，故作为难：“别啊知意，我这脚不碍事……”
裴知意已经把自己背包摘下来放到长凳上，他那几个同学没再坚持，跟我打了招呼就走了。
打乱了裴知意的计划，我倒没觉得不好意思，但嘴上客套还是要的。
“这怎么好意思……”
裴知意蹲下来，看也不看我就问：“哪个位置？脚踝？”
他不由分说已经把我的右脚捞起来，又利索地把裤脚推上去，手指在我脚踝那里按了按。
被按下的皮肤居然不能回弹，像是真有点肿，而我自己不知道。
“对，是这里，有点痛。”
这一刻我觉得老天都被我的一片深情打动，帮我及时圆谎。
“没关系，就是不小心滑了一下，回去喷点药就好了。”
我这么说却没有把脚收回来。
裴知意的手指细长，握着我的脚让我有种该死的难以自持的旖旎。
“你是不是看到我的朋友圈？”
哦这孩子，没事这么聪明干什么？显得我真的好蠢。
但我脸皮厚：“什么朋友圈？发给我看的吗？”
我装模作样地要翻手机，裴知意突然把我的脚松开，从地上起身，又拉过他的背包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