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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读书能学到这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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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记住什么？”陈野皱着眉头，他往前走，“平常有什么事情，我是故意跟你作对吗？我他妈的还给你打了兔子、钓了鱼，怕这么晚你路上有事，还他妈要去找你。可你呢？一回来就摆个脸色给谁看。”
许砚青还是抿着嘴唇，脸色有一次松动，但嘴里还是这么不饶人，“我就是不识好，行了吧？”
听到他的声音有一些动容，陈野微张着嘴，想起下午发生过的事情，“就因为我说你瞎讲究，你就生气？在农村谁不是这样过来的，要是放在别人身上，早就把你骂得狗血淋头了。”
“就？”许砚青重复了一遍，他忍住心中的气，“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是因为你工作的同伴，我很难看出来是个男人吗？就因为长得水灵一些，就要认为是一个弱小的女孩？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女孩就是可以随意议论。”
陈野被他的话钉在原地，他当时只是以为那是一个玩笑，在他们这里这些话早就听习惯了。没想在这个人的心里，一直记到了现在。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沙哑，没有了刚才的气势。看着一直紧绷着脸的许砚青，这时觉得他的脸上不再是无理取闹，而是无限的打抱不平。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陈野的舌头就像是打结了一样，本来就不会说话的他，如今更加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也知道我们是农村人，就是嘴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要是实在过不去，明天我叫人过来给你道歉。”
许砚青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疲惫，“陈野，你说得对。农村人和城里人的思想天差地别，我不要求你们能说出多好的话来，只希望不要对别人指手画脚。”
晚饭，许砚青也没有吃。
做好的饭菜几乎冷了下来，陈野也没有心思吃，把锅里的鱼分给了周围的邻居。那只死了的兔子，还以怪异的姿势躺在盆里。
许砚青一大早就起来，他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打听好。每到集市的赶集日，村长就会开着他的拖拉机，或者牛车赶往镇上。
为了不耽误干活的时间，他们早上六点就要出发去镇上，只有一个小时买东西的时间。
他想着趁今天，去镇上把东西都买好。
村长的门口已经站了好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年纪比较小的，他们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走近还能闻到包里的大饼散发出来的香味。
“小老师，这里！”刘芳高抬手摇了摇。
许砚青不动声色的朝着她走了过去，“你不用叫我小老师，我叫许砚青。”
刘芳点了点头，有些羡慕的说着，“你的名字真好听，一听就是一个文化人。”她转声又说，“你也要去镇上啊，陈野呢，不跟你一块吗？”
昨天晚上的事情并不愉快，许砚青也想了很多，但心里的那块石头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
他摇了摇头，他并没有跟陈野说，现在只希望他们两个能不相互打扰彼此的事情。
出发去镇上，许砚青没有选择坐拖拉机，看到烟筒上冒出的黑烟，他心里的洁癖又上来了，相比于牛车还是要干净一点。
陈野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他伸手摸了一下，已经凉了，看来人早就离开。
他从地上拿起那个“三八线”，重新摆在了床上，习惯了许砚青这毫无章法的睡姿。
厨房里没有准备吃的，他的眉头紧蹙，这个人又没有吃饭，昨晚也没吃。
陈野把昨晚的兔子杀好，切成小块，拿出桌子上的香菇，作为调料。瞬间，厨房的兔肉的香味弥漫，从屋子里传出了很远的地方。
“哇，谁家炒菜，好像是肉味！”
“妈！今晚我也要吃这个！”
“吃什么吃，喝西北风去！”
陈野把炒好的肉放在锅里，盖了起来。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两百块钱，出发去了乔家。
乔家有一个自建的土窑，还有卖糯米灰浆。
去到那里，已经是十几分钟后了。陈野走进去，就被厚重的灰尘呛到，他憋了一口气，看着躺在竹椅上的人。
“乔叔。”
乔叔睁开眼睛，眼里惊喜，连忙站起来，拍了下他的肩膀，“陈野？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乔叔说一声！”
陈野笑了一下，“才回来的，这不就来找您了。”他往两边看了一眼，“您这还有多余的砖和糯米浆吗？”
乔叔拍了拍手上的灰，咧嘴一笑：“你小子行啊，一回来就惦记着我的老本行。砖有的是，后头堆着几百块，糯米浆也有，刚做的新鲜。”
说完，他领着陈野往后院走。
“要修房子？”乔叔敲了敲砖面，手指关节敲得泛红。
陈野摸出皱巴巴的钱和票，“嗯，想在外面做个厕所，方便一些。”
乔叔突然按住他抽出钱的手，厉声：“不用，你要是给我就生气了啊。当年你爹帮我砌窑，连顿饭都不肯吃，这批比普通的结实。”
话是这样说，但陈野要的数量不少，让乔叔帮他把东西拖到家里。离开以前将两百块钱和几张粮票塞进了他的口袋。
他打算做一个厕所，一个洗澡的地方。空间不需要太大，但需要两个隔开。要是合在一起，那尊大佛肯定受不了气味。
等到东西送来后，乔叔一边指挥着人放下，一边看着他的院子。旁边的钢线上挂着两种不同类型的衣服，而且院子也干净得不像样子。
“你家里住人了？”
陈野嗯了一声。
听到他的话，乔叔心里一惊，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做这个决定了，“哪家的人，你做厕所就是为了他？我说，怎么一回来就花这么多的钱，那可不行，我让人搬回去了啊。”
陈野按住他的手，解释道：“没有的事，我也想了很久。况且人家也出钱，说花的钱都是他给，我负责做就好。”
但里面的事情还是不对，乔叔的脸几乎都要皱在一起，生怕这个傻大个被人欺负。
“你晓得就好。”他摆了摆手，看着那个质量好的衣服，小声的说，“城里来的？”
陈野点头，想到他精贵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声。
乔叔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知道不对劲在哪个地方。
送走乔叔之后，陈野决定把洗澡的地方，靠近活井，这样他搬水的时候，不会那么费劲，然后用糯米浆把墙面和地面都粉刷好。
厕所就在另一个角落，门就用竹子编好挡住。农村的大一点的木板，还是需要去工厂那边买，需要报备，很麻烦。
许砚青到了镇上，疲惫的身子终于放松了下来，忍住胃中难受的感觉。他站在地面上，活动着一下腿部。
周围都是商贩的吆喝声，空气中还飘着炸油条和酥饼的香味。伴随的还有几个妇女的讨价还价，拨浪鼓的摇晃声。
他没有跟着大部队走，而是跟着刘芳一起去了粮店。
“你要种菜啊？”刘芳的声音有些惊讶。
许砚青点了点头，他打算买一些蔬菜和水果的种子。
反正在村里也没有是干，农活他是做不了了，不如就种点菜，这样他也不需要再跟别人换。
刘芳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认为他这样城里来的，种菜这种活应该也不会。别看种菜简单，但里面的学问也深着。
有些土的湿度、品种适合种这些，有些适合种那些。没有接触过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许砚青也听出来了她的想法，认真挑选了几包种子，“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有接触过这些东西，什么土该种什么东西，我还是知道的。”
“读书能学到这么多？”刘芳呢喃道。
她也很想读书，但是不敢。
家里人本来就不多，她母亲的身体在很久之前就拉下了毛病，平常都是她在照顾。父亲和大哥就在田地里挣工分，有时候忙的时候，她也会跟着一起进田。
她眼神里的情绪并不难看出，特别还是许砚青这种习惯观察的人，早就把她的态度看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他也不着急劝说刘芳，有些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想清楚。他这个旁人，只能在一边作为指引。
许砚青又买了一些糖果和止咳的药材，还有面粉和挂面，前两样东西都是给王小满的。
他奶奶的病情就是重在咳嗽，久而久之就成了咳疾，要是再不缓解，严重的还会因病去世。
“读书还会治病！”刘芳的声音大了起来，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啊，许老师，难怪你要我们都读书。”
“有的人选择学种地，有的人会选择教书，也有的要去搞科研。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许砚青回答，“种菜和治一些小病不过是我的兴趣而已，我也只是会一些皮毛，更深的地方我也不太懂。”
刘芳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看向他的时候，就像是迷妹。
许砚青又去黑市买了一块黑板和几盒粉笔，教书没有黑板会很麻烦。只靠在纸上写，是写不完的，这样只会浪费纸。
刘芳则是买了一些小零嘴、面粉和雪花膏。
他们回到村里，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
许砚青打包小包的回了家，一推开门进去，就看到陈野正在粉刷墙面。
他的手脚愣住，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