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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怎么这么能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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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微兰一觉睡到中午，醒来的时候柏知礼已经把午饭做好，柏长川也早就醒来在房间写作业。
父子俩早上遇见，都默契地自己忙自己的事情。
“下午要多穿一点，今天大降温了。”柏知礼温柔提醒着叶微兰，也是在提醒着柏长川。
“好。长川你也多穿点。”叶微兰笑着说。
“好。”
回到房间拉开衣柜，绵绵的衣服安静地挂在他的衣服之间，买来一次都没有穿过。
柏长川穿好衣服来到鱼缸旁边，弯着腰用手指敲敲玻璃缸，压低声音，“这些衣服都没穿过，我以后多带你出门好不好，你今天已经错过了游乐场了，如果明天醒来就带你去动物园，可不要再错过了啊……”
逛商场这个事情，完全是叶微兰的个人爱好。
自从柏长川会陪她逛街后，她就喜欢拉着给父子俩买买买。而她平时的衣服大多数都是柏知礼叫人给她送去当季的最新款，她穿的最多的却是实验服，那些漂亮衣服平时都穿不上，所以她热衷于给柏知礼和柏长川打扮。
“儿子长得好，穿什么都好。”叶微兰给柏长川挑着衣服，试一件满意一件。
“这些都包起来。”叶微兰大手一挥，还打算再挑几件。
“妈妈，再买衣柜里放不下了。”柏长川看着叶微兰这个气势，感觉要把整个商场都买下来。
“先买这些吧。”柏知礼也出声道。
叶微兰看向柏知礼，了然地笑了一下，上前牵住柏知礼的手，眼睛眯了起来，“给你也买。”
“我不用什么。”柏知礼嘴硬道。
“我想给你买好吧。”叶微兰娇笑着，拉着柏知礼去选衣服。
给柏长川留下一句：“儿子你也过来给你爸爸挑一挑，他老嫌弃我的品味。”
柏长川看着两人亲热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
又把他一个人忘在身后了，但是柏长川已经习惯。
柏长川跟上两人，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柏长川想起绵绵的手，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牵他时却总是那么用力。
柏长川在后面跟着无事可做，拿出手机调出监控，画面打开，期待的身影没有出现在画面中。
画面静谧，蘑菇生长，倒是一通电话打破了柏长川这边的宁静。
叶微兰原打算带柏长川去吃新开的西餐厅，却被工作电话突然打断了计划。
昨晚上联系的项目出问题了，需要叶微兰过去亲自盯着。
“宝贝儿子啊，实在是对不起啊，妈妈这边刚对接一个项目，前段时间好好的现在有点问题需要我过去一趟，这周末不能好好陪你了。”叶微兰拉着柏长川的手，脸上都是愧疚和焦急。
这个实验很重要，一点都不能马虎，她必须得过去。
“没事的妈妈，你去吧。”柏长川很懂事，也没有露出一丝难过的神情。
这让叶微兰更难受了，都说懂事的孩子没糖吃，但是柏长川却是懂事得不吃糖。
“等一下叫司机叔叔送你回去啊宝贝儿子，妈妈得走了。”
叶微兰抱住柏长川，“都长这么高了，都要比你爸爸高了，是妈妈对不起你。”叶微兰声音微微哽咽。
叶微兰不断用手轻轻拍着柏长川的后背，更像是在抚慰自己愧疚的心，对不起儿子，但是妈妈也有很重要的事业要去做。
“没事的妈妈，你去忙吧。”柏长川语气温柔地安慰叶微兰。
“好好学习，注意身体。”柏知礼临走时才语气深沉地吐出这一句关心的话。
“会的。”柏长川不冷不淡回答道。
叶微兰要走，柏知礼肯定是要跟着的，即使他周末有空闲时间，但是基本都是绕着叶微兰转。
依依道别后，柏长川目送两人上了车离开，也打算回家了。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早已原谅。
第一次原谅叶微兰大概是什么呢？柏长川想，大概是他第一次在新闻头条上看到她的名字，“叶微兰科研工作组为此项技术突破做出重大贡献”，当时叶微兰的致谢词是：“感谢我们团队的坚持不懈，感谢我丈夫的支持，以及对不起我的儿子。”
从那时候他就不再怨恨叶微兰和柏知礼了。
他也不需要怨恨，他平和地接受着现在的所有。
只是在路过一个书店时，柏长川被门口海报的童话书主题吸引了，不由得走进去，他想：“小蘑菇也许需要看一些童话书。”
童话书的插图很精美，故事简单而有趣，柏长川还看到他小时候看过的漫画书，小学的时候很流行，而他有全套的精装版，都被叶微兰好好保存在老宅。
柏长川挑了几本他觉得不错的童话书，又把那套漫画书也带上，抱着一堆书回到了家。
把书放在鱼缸旁边，“给你买了一些童话书，里面的图片很漂亮，故事也简单，你会喜欢的。”
柏长川眼眸温柔，“你已经错过了游乐场了，明天还要错过动物园吗？”
绵绵还是错过了。
柏长川按照之前的生活节奏，过完了这个周末。
作业在学校早就写的差不多，这个周末甚至有点清闲。
柏长川又拿起小时候看的那部漫画，小时候很喜欢看了很多遍，现在再翻开才发现已经快记不得了情节了。
“你会喜欢的对吧。”柏长川放下漫画书，“你已经错过那么多，我可以补偿你带你去海洋馆。”
第二天睁开眼，身边还是没有躺着习惯抱着他的手臂的绵绵。
柏长川深深看了鱼缸里面的蘑菇一眼，穿上羽绒服出门上学。
天气越来越冷了，蘑菇不喜欢冬天，连带着柏长川觉得冬天什么都不好。
出门还微暗的天空，死气沉沉的枝叶，寒冷干燥的空气，只会越来越忙的父母，越来越多的作业，还有嗜睡的蘑菇。
一切都无趣极了。
乔欣夏觉得今天的柏长川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气压很低，平时嘴角总是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显得整个人很亲和。今天不一样，整个人都是绷着的，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课下她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跟柏长川说话。
“班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家那个小朋友也生病了吗？”
最近流感四起，乔欣夏的妹妹乔轻冬得了流感，最近都躺在医院里面挂水，时不时就打电话给乔欣夏诉苦说好痛好难受，平时大大的眼睛都哭肿了，哭得乔欣夏心疼又没办法。
“嗯，有点。”柏长川回答。
有点嗜睡。
“还是带去医院看看，小孩抵抗力差，生病要过好久才彻底痊愈呢。”
“好的，谢谢你，还有你送的糖果，他很喜欢吃。”柏长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撒着谎。
“嘿嘿，喜欢就好，但是还是要控制一下量，多吃了要长蛀牙的。”乔欣夏有点不好意思笑着。
“嗯，我会的。”
上课铃响，柏长川的位置后排靠窗，抬头看着讲台上物理老师在激情讲题，觉得无趣扭头看向窗外，光阴流转，窗外的天色由昏暗变得明亮，又渐渐归入阴沉。
下午最后一节课时，班主任叫柏长川下课后把作业搬到他高二教学楼办公处。
柏长川放学后装好要带回家的书，抱着班主任留下的作业往高二部走。
高三部教学楼在高二部教学楼北边，要走一段路还要下一段十几阶的楼梯。
冬天天黑得早，下午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路灯又不甚明亮，路上人很少，高一高二的比高三早放学半个小时，这个时候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柏长川抱着全班的作业，心情平静地走着，虽然他不懂为什么身为高三班主任办公室却在高二教学楼，每次他帮班主任搬东西都要跨越一个教学部的距离。
但是他微笑接受。
在准备下楼梯时，身后传来几个小孩的玩闹声。柏长川知道老师的孩子经常在学校里面等着父母下班一起回家，有几个小孩总是在校园里面像疯掉的跳蚤一样到处乱窜。
后面追逐打闹的声音临近，柏长川特地往旁边靠了靠，这个楼梯有点小，一个小男孩风一般从楼梯上两步并一步掠过，另一个小男孩追在后面叫喊着：“你等等我！”
而柏长川在还剩三级台阶时迈下脚步时，被在飞速跑下楼梯时的小男孩撞到了膝盖窝，腿一下没承住力，膝盖一曲整个人抱着书往前扑去，怀里抱着作业本在倒地时杵着胸口，即使穿着冬季羽绒服也疼得柏长川发出一声闷哼。
手下意识撑着身体，右手撑在作业本向前滑了一段距离但没什么大事，左手掌心却在地板上磨破了一层皮，传来火辣辣的疼，背后的书包被惯性带得往前冲，顺着后背撞到柏长川后脑，传来一阵晕眩。左脸颊在被扬起来的柔软但又锋利的书页划了细细两个口子，但被其他部分更剧烈的疼痛盖住了。
柏长川双手撑在地上缓了一会儿，抬头看肇事小男孩，因为不小心撞到柏长川失去平衡，为了稳住身形向前猛冲几步才停下，回头看到撞到了人闯了祸，脸上都是惊恐和不安，同伴催促的声音响起，小男孩扭头看了几眼还是转身跑掉了。
柏长川缓好之后迅速蹲起捡起作业本，环顾看了一下四周，简单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没有什么大碍，以及还好没有其他人看到他的狼狈。
小孩真令人讨厌，柏长川想。
他并不生气，也不愤怒不怨恨，心中平静如一潭死水捡起作业，只觉得小孩真讨厌，真讨厌，真讨厌。
忍着手心的疼痛，柏长川把作业本放到班主任办公位上，办公室只有一个值班老师，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礼貌打招呼，而是直接进去把作业放好再沉默地出来。
在车上柏长川借着灯光看着手心的伤口，被磨破的地方渗出细小的血珠，不是什么大伤，回家用碘伏消个毒过几天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