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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414】问一句答一声 ...

  •   允禵闻言更加紧张,心里知道应该回话,却不知具体该说什么,只是尽力攥紧那块棉帕,用手掌使力去推。指骨力弱,推了几下棉帕脱手,他又赶忙捞回来继续。

      胤禛道:“从雍正四年到现在……嗯,刚刚好三年,养得这样也在意料之中。赶明儿朕赏你一对儿核桃你拿去盘一盘,活活血,别整天挺尸装死。兴许再过两年,你能提得起笔、端得动茶。只要不起歪心,这点子力气足够用啦,对不对?”

      允禵低着头强自缓了两口气,答道:“是,对,谢皇上恩典。”往后却没了,默然一阵,胤禛又问:“你在畅春园里逛得挺好?”允禵点点头:“嗯。”声若蚊蝇。但他手上动作一直没停,慢虽慢些,已将胤禛双脚擦洗一遍。

      胤禛抬起腿,侧头瞥一眼苏培盛。苏培盛手里捧着毛巾,立时跪倒给胤禛擦干,伺候穿好布袜和软底拖鞋。身旁其余太监端水的端水、擦地的擦地,片刻间收拾妥当,再摆奶茶点心。

      高无庸果然拿来香皂、清水,给允禵洗手。胤禛入冬以后手足湿冷,每天都使生姜、艾叶、花椒等物煎汤泡脚,那水中全是辛辣气味,洗过亦难尽褪。

      今晚的点心是两样酪:核桃酪、糖蒸酥酪,两样甜糕:枣泥山药糕、牛乳菱粉香糕,两样咸食:千层椒盐芝麻饼、素三鲜馅儿的小炸盒子。胤禛瞧着一点儿胃口没有,再瞧允禵,也无丝毫令人喜爱之处。

      笑话儿,只有奴才在主子面前殷勤巴结的份儿,没有主子哄着奴才说话的道理,问一句答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胤禛本就不多的耐心很快耗光,语气严峻起来。

      “隆科多死前住过的三间小房怎样?你见了高兴么?”

      这两句话将允禵问得一愣,心想什么意思?只听胤禛又道:“你一回京就要杀他,当着朕的面儿说隆科多假传圣旨,如今见他死了,岂非称心如意?”

      允禵伏倒在地,叩头告道:“没有、没有,奴才不敢……我……”此等语无伦次的废话胤禛根本不听,冷笑一声往下续道:“你问隆科多死状做什么?想学他一样装疯?”允禵仍是叩头:“没有,我没疯,我真的不敢……”

      胤禛道:“你应该向北多走一里路,那里还有三间小房,是延信死的地方。他跟隆科多死在一块儿啦,同年同月死的,巧吧?”

      允禵陡然住口,惊讶中情不自禁抬头,目光与胤禛相接只在一瞬,仿佛被火烫着似的缩回。

      延信于雍正五年年底被宗人府议了二十条大罪,六年六月死于囚所,允禵完全不知情。不知情的事情当然不会问,而他不问,畅春园里的太监当然也不会主动说。

      为什么?延信接管我的大将军印信,收缴我与皇父之间所有的书信奏折,一纸一字都拿去交给你,甚至派人跟踪我的家眷……他已经倒向了你,你还杀他?

      殿中又安静下来,胤禛见允禵居然仍不回话,终于踢了他一脚。

      “畅春园到底好不好?那两处房子闲着呢,风凉得很,匀一处给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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