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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14】身陷西三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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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禵当日昏厥,醒来又身在乾清宫的耳房中,尚有太医来给看伤敷药。养了三四日后,高无庸和焦进两人,带了一队技勇太监,将他提走,抬到慈宁宫后头的西三所外。
慈宁宫是孝庄文皇后故居,一直空置,而西三所诨名“寡妇院儿”,按例拨给不要紧的太妃、太嫔等人居住。胤禛登基之后,将有子女的太妃都恩准出宫,命其子女赡养,等到太后宾天,又将无子女的太妃或送入寺庙、或搬迁别处,寿康宫、慈宁宫、西三所整个儿一片全部荒废。
西三所与大佛堂之间,有一条细长夹道,行至此处,高无庸抬手叫停软轿。帘子打开,允禵趴着蜷缩在轿中,两人将他架出,搀扶往里行走。一步步艰难走到尽头,拐弯儿进了一处小院儿,院中荒草凄凄,只得一口枯井、三间小房。房门打开,但窗户都已经用砖砌死。
允禵又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高无庸道:“圣上口谕,将您禁锢此处,要您醒悟悔改。十四爷,不是奴才们不敬您,实在是您自个儿得罪了皇上,把路走到这一步,谁也没办法不是?等您想明白了,再召奴才过来,奴才还给您奔走传话儿呐!”说话之间,架着允禵的两人继续往前使力,高无庸却不再往里走了。
跨过门槛儿,允禵大吃一惊。想不到小小三间房屋,竟有八人在内等待,见他来了,围拢上前。两个老嬷嬷生得肥壮凶悍,六个精壮男子高矮不一,都留有胡须,并非太监。
允禵看看他们的服色,问道:“你们是内务府的人?”这些人都不答话,允禵心中正有几分发毛,就听焦进在后说道:“回十四爷,他们原在慎刑司当差,这一回是专门调过来伺候您的。”允禵惊道:“什么?”焦进大声道:“别愣着啦,伺候十四爷换了衣裳歇息去吧!”
这一句话说出,众人上来揪住允禵就扒衣裳,允禵再说什么话,那也无人理睬。少顷长袍靴子除尽,周身物件儿搜光,只剩一套夹棉中衣,又将他架到里屋,上了全套枷锁,塞入一只大铁笼中。屋门一关,四下里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允禵吵闹叫嚷了两日,全然无用,到第三天上,来人将他放出铁笼。但这一回却不是提供饮食或者净桶,而是要给他“剪剪指甲”。当下铁钉铁锤齐备,四条大汉将他按住,两个老嬷嬷过来掰手。允禵叫道:“你们敢动私刑,好大的胆!我要见皇上!”
焦进道:“皇上日理万机,没空儿见您。再说您想啊,奴才们跟您又没仇,您是圣祖仁皇帝的儿子,没有当今皇上首肯,谁活腻歪了,敢来动您一指头儿呢?”
允禵心里其实明白,只是尚存一丝指望,不愿意就范而已。历来“刑不上大夫”,更何况宗室血脉?他知道胤禛是个狠人,但也断断料不到竟会狠到如此地步……杀人不过头点地,至于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