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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13×14】他病死了? ...

  •   上午阳光正好,胤禛却如一只霜打的茄子,孤零零回到宫中,往养心殿炕上躺着,手抚那玻璃鼻烟壶出神。苏培盛劝道:“皇上睡个回笼觉儿怎样?千万不可熬坏身子。”胤禛道:“好吧。”脱衣上床,可惜心乱如麻,一面困倦得厉害,一面就是睡不着觉。

      “又日新”匾额之下是龙床,对面那铺长条形坐炕,曾经专为留宿胤祥而设,有过太多美好回忆……除了最后一次。

      当时胤禛还不明白,还以为自己只要耐心等待,弟弟就能病愈回归,来日方长。后来胤祥坚意离去,他心里掏空一般难受,召见允禵对付了一宿。允禵同他说起小时候南书房旧事,胤祥跟法海吵架之类的……

      忽然之间,胤禛不再嫌弃那些话平淡无聊,他坐起来叫高无庸。高无庸正在外间打瞌睡,听见呼唤赶忙进门,跪到床前听命。胤禛道:“去把老十四传来,他没事儿做,闲着也是闲着,过来解个闷儿正好。”

      高无庸道:“哎呦,十四爷在圆明园呢……奴才立刻就去,晚上回来。”三十里路当日往返算正常速度,没必要苛求,胤禛点了点头。高无庸快步出去,先叫过刘保卿和秦媚媚等人,嘱咐在偏殿耳房里头预备器具人员,掐着点儿烧好热水。

      这几人唯唯称是,分头干活儿。高无庸亲自带了一队护军,快马直奔圆明园大北门。到了营房再要一百个人,打点车马疾速返回。马车跑快了颠簸,允禵口出抱怨:“咱们来回瞎折腾什么呢?”

      高无庸道:“怡亲王没啦,今天移棺……”允禵瞪大双目问道:“病、病死了?”高无庸道:“是啊,五月初四没的,可把皇上伤心坏了。”

      允禵定一定神又问:“那你急三火四的过来接我,是让我送殡去?”高无庸摇摇头:“不是,不是。皇上传您去养心殿说话儿,旁人都去送殡,皇上一个人郁闷,这不就想起您了嘛。”允禵听完心头一沉,黯然不语。

      高无庸放低声音续道:“自打出了这档子事儿,皇上心情不好,咱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人跟着心里也焦。谁都怕撞枪口,行差踏错一步,保不齐就送了性命呐……您可小心,别跟上回那个……”

      他其实想说,别跟使唤“开口笑”那一回似的,碰见皇上跟怡亲王吵架,你撞枪口上倒霉。但是阴私秘事没法直说,哪怕高无庸什么都见过,眼下允禵衣衫齐整,他张不开这个嘴。而且高无庸心里还有点儿愧疚,总觉得自己出了馊主意坑害过允禵,更加不愿意挑明。

      允禵不接口,低头默然一阵,缓缓问了几句胤祥过身前后细节。高无庸把自个儿知道的、能说的大略回答了,允禵道:“多谢高公公提点,以后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高无庸道:“哪里的话,奴才担当不起。”

      说话间天色渐晚,入夜抵达养心殿,又花半个时辰的工夫洗漱,允禵才到御前请安。

      实际上胤禛身心俱疲,一丁点儿“下三路”的意思都没有,但他没说,高无庸为求稳妥只好按照旧例办事。热丧之中不能穿艳服,那就干脆光着。胤禛早看习惯了,丝毫不觉异样,淡淡只道:“上来吧,今儿恩赏你,许你在炕沿儿这里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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