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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雍怡】虎形云 ...

  •   宗室家务说完,胤禛又将六部官员中数人革职、数人升赏,十数人平级调动。再有于新科进士中选拔庶吉士、委派到各部任职等事,细细碎碎说到下午。

      众人饥肠辘辘,但是谁也不敢表现出来,暗暗咬牙坚持。有些上了年纪的老臣,偷偷从袖子里取出参片含着。

      只听胤禛叹道:“吾弟怡贤亲王在世之日,尝奏朕云,法司衙门凡有审问案件,并不详究虚实,动辄夹讯,以求嫌犯招供,自身能够交差而已。八年以来,朕派怡贤亲王办理大案十数件,乃王简孚阅实、以理服人,案件悉数审结,至公至正,未有重刑冤抑之弊。尔等官员实当诫勉,见贤思齐。”

      众人齐应:“臣等谨记圣训。”胤禛道:“散朝。”众人跪奏:“臣等恭送圣上。”

      兄弟子侄一屋子,胤禛谁也没留,独自回到养心殿中吃了一顿清粥素菜,膳毕已是傍晚时分。午睡既迟,不如散步,因到御花园中闲走一回。五月底仲夏芍药盛开,夕阳斜挂,漫天红云。

      胤禛举目出神良久,忽然道:“你看!”苏培盛忙道:“奴才在!主子叫看什么?”胤禛伸手向着天边一指,苏培盛道:“这样晚霞,大吉之兆啊。”胤禛道:“你看那一块云,像不像一只老虎?”

      苏培盛有意迎合胤禛,看了一会儿连连点头:“像,像。那是虎头,那是爪子,果然活生生一只老虎!”

      胤禛道:“胤祥属虎,从小儿便是一副虎头虎脑的模样,招人喜欢。这块云真像他,大约他舍不得走,回来看望我呢。”

      苏培盛道:“是啊,奴才听说大贤之人死后升天魂灵不灭,都是要成神归位的。十三爷在天上想念主子,可不得经常下来看望么。”

      胤禛道:“嗯,胤祥归天成神,超脱人世之苦,也算功德圆满啦。可惜他要见我容易,我要见他却难。”凝立半晌,悄然落泪。苏培盛道:“主子将来亦必成仙,相聚的日子还有千年万年,长着呢。”

      这两句话颇见安慰,胤禛拭泪转身,往芍药圃中摘了两朵“金带围”,晚上命苏培盛找出那件青花凤尾尊来插好,摆弄几下,早早睡了。

      或许为处置允祉心中出气,觉得喉咙内鱼刺拔除的缘故,也或许是“虎形云”慰藉相思,胤禛连续睡了两晚好觉,气血渐复。第三天批了半日奏折,苏培盛端药近前。胤禛摆手不喝,吩咐他道:“王炳不称朕心,还传刘声芳来吧。”

      苏培盛道:“是。”

      刘声芳早年倍受恩宠,从医者能当户部侍郎官居二品,大清朝独一份儿。岂料人生大起大落,这一个来月时光,他在太医院里“戴罪效力”,终日惶惧不安。忽听皇上召见诊脉,喜极而泣。

      胤禛同他叙旧,说了几句闲话,又说前日在御花园中见到胤祥化身,贤弟已成天神等语。刘声芳唯唯称是,也说几件胤祥勘陵路上趣闻,君臣二人言语相得,竟有冰释前嫌之意。

      胤禛道:“我们兄弟命数如此,责怪你们这些医官何用?胤祥留下遗言,求朕保全你们……唉,封你为太医院院正,还做老本行好了。回去把秦世禄官复原职,一切照旧。”

      太医院院正仅是五品官位,但于“罪人”而言,足够了。

      刘声芳垂泪叩恩,胤禛道:“起来吧,依你诊断,朕身上怎样?”刘声芳道:“皇上忧劳过度,一时急火攻心才吐的血,眼下已见好转。只需善加保养,不会有什么大碍。微臣给您调一调方子,再进几副药膳如何?”胤禛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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